巷子幽靜，破屋蕭瑟，寒鴉飛過。
    日頭西斜，微風寂涼，兩個身影被拉的很長，時間仿佛停滯了。
    莫軒率先走出來，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隱隱的犬吠再無其他。
    過了許久，孫誌堅也走了出來，神色正常，眼圈乏紅，氣息綿長，腳底有力，像是多年來心底的石頭終於被放下了一般。
    孫誌堅也聽到了狗叫，跳上屋頂，俯視下去，眉頭緊促。
    骨瘦如柴的三隻惡狗氣勢洶洶的盯著乞丐手上的肉骨，不住的嚎叫，但是遲遲不敢上前，畏懼這乞丐手上的木棒，該是餓極了，總歸會上前的。乞丐的一隻腿受了傷，頭發散亂，麵黃肌瘦，他一隻手拿著救命的棍子，一隻手握著救命的肉骨，做著掙紮。
    孫誌堅想了一下，乞丐身形搖晃，嘴唇發紫，冷汗直流，應該是撐了不少時候。他快速出手趕走幾隻惡犬，跳下來，慢慢走向乞丐。
    孫誌堅覺得自己是個好人，從不濫殺無辜，但是這個人可能聽到了自己的談話，留著或許是個禍害，“你該是都聽到了吧。”孫誌堅長歎一口氣。
    乞丐並沒有說話，癱坐在地上，找了一個不那麼難受的姿勢，放棄了掙紮。
    “你叫什麼？還有什麼牽掛？說出來也不留遺憾。”
    乞丐閉上了眼，牙齒灰黃，略有不甘，哆哆嗦嗦了好久才出聲：“錢正。”
    “哦？”
    “那你可認識紅娘？”孫誌堅問道。
    “不認識。”乞丐睜開了眼，似乎看到了什麼期望，然後又閉上了眼。
    “那便留你不得了。”
    ……
    葉知秋和林間在錦繡樓，隆安廟等繁華地段守了半天，倒是見到了不少的乞丐，唯獨沒有錢三。
    葉知秋熱的難受，下午的太陽毒烈，啥也沒找到，有些沮喪，上午出去玩了半天，又蹲了一下午，真的有些疲憊，語氣中滿是懷疑與抱怨：“小林子，你說你確定錢三會出現在這些地方嗎？”
    葉知秋四處張望，麵前的一個碗裏倒是有了不少錢，他們衣著光鮮，臉上白淨，一些明眼人不會給他們錢，不過很多年輕貌美的小姑娘偷偷放了錢，得了一聲感謝。
    林間鬱悶道：“你確定那錢三是乞丐嗎？”
    “看樣子是的，拿著棍子和破碗，一上來就可憐可憐我吧。”
    “你倒是清楚的挺多。”
    “那必須的，他向我要過錢。”
    林間驚訝道：“你還有錢去心疼乞丐，還讓我出去混吃混喝，過分！”
    葉知秋摸了摸錢袋，有些鬱悶，“不過也沒多少了，從明天出發可能勉強撐到長安吧。”
    “那你就這麼走嗎？你對那知府，盜賊，乞丐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是好奇，但是現在沒什麼線索呀，毫無頭緒。”葉知秋揉了揉自己的滿頭亂發，更像一個乞丐了，然而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林間站起身子，伸直了個懶腰道：“哎，那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就這麼放棄了？”
    林間神秘道：“當然不是，我們在這裏蹲守也沒啥用處，所有的事情都與李哲脫不了關係，索性我們今晚夜探李府！”
    林間的決定有些突然，他們才來兩天，什麼都不了解，一點準備也沒有。
    “會不會有點草率，大晚上去探，黑燈瞎火的，根本看不見什麼。”葉知秋率先提出了異議，他總覺得林間越來越急切了。
    林間振振有詞道：“我也想白天光明正大的去呀，可是怎麼可能呢！”
    “走吧，回去休息！”
    “嗯。”
    葉知秋走在前麵，步伐有點快，林間跟在後麵，很是疑惑，怎麼突然這麼積極了，難道被我說動了？
    “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回去休息了呀？”
    “我看這日頭不早了，莫兄應該快回來了，不知道他有什麼線索。”
    ……
    “我覺得你被迷了心竅！”
    林間覺得莫軒肯定給葉知秋下了什麼蠱，不是葉知秋一個大好青年怎麼說戀愛就戀愛了呢？
    “不，我被下蠱了。”
    “什麼蠱？”
    “情蠱。”
    “還有救嗎？怎麼解？”林間很是擔心，沒想到自家兄弟真的被暗算了。
    “除了莫兄，藥石無醫。”
    “小葉子，不要自暴自棄，我一定會救你的。”
    葉知秋也覺得奇怪，這個感情來的太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就被莫軒給吸引住了，可能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放了自己一馬吧，沒想到自己還是沒有逃脫得了。
    杜悅客棧。
    葉知秋推開門，屋內有一股陌生腐朽的氣息，床上鼓鼓的，應該躺著一個人。
    葉知秋走上前去，掀開了蓋在麵上的棉被，那人精瘦枯黃，麵色慘淡，腿上一道很長的傷口。
    錢三！
    身後又一人突然推門而入，是莫軒。
    

    作者閑話：

    新年開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