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一:青媚狐  第三十章 方知汝心故吾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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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一覺醒來就發現案子結案了,嫌疑人已經被鍘了,他之前與之搏鬥的那個大怪物也沒有了,李素兒依舊是個人。
    但是,身體的疼是不會騙人的,疼痛的的確確在告訴他他昨天和一個非人類打了一架還被打暈了。而且展昭才沒有傻到認為自己是在做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想找個人問問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麼都不行,個個都是支支吾吾的不說全麵。
    到最後,許昌縣裏的這些衙役都是見到他就跑。
    看著又一個衙役見到自己轉頭就跑,展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去找包大人,包大人肯定會全部告訴他。不過,展貓兒你算錯了,最講誠信的包大人也會有隱瞞你的一天啊,誰叫包大人前一天已經答應了小白鼠呢?
    包拯一見展昭走進書房,就知道他是來問什麼的了。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躲不過的永遠躲不過,答應別人騙人可真是個苦差事。
    “大人。”展昭走到包拯近前,前世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
    包拯也不急著說公事,放下手中的書本看著腰身挺的筆直的展昭,一點都沒有昨天那樣被巨獸打吐血暈過去的樣子。“展護衛身體怎麼樣?”
    “已無礙。”說來也奇怪,他就記得他昨天肯定是受了很重的傷,不然也不會直接暈過去,但是今日醒來卻感覺身體完好無損,除了身體有些疼以外沒有什麼特別的,一點受傷的痕跡都沒有。他肯定不知道,有白玉堂注入的那一半靈力護體再加上白玉堂後來又注進去溫養的那一半靈力,展昭的身體現在可以說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略說了幾句關懷的話,包拯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問道:“展護衛是不是想問昨天發生了什麼?”
    “是,請大人告知。”
    這麼認真他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了,想來想去,包拯還是先試探的問了一句:“展護衛,你可信怪力亂神?”
    展昭一愣,隻覺得這個問題耳熟好像前段時間也有人這樣問過他,但是記憶模模糊糊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沉吟了片刻,想起昨日那巨獸,還是中規中矩的說:“屬下認為不管什麼東西都並非無中生有,他肯定是存在,才會被提起。”
    那就是信嘍?那就好說了,隻要隱掉白玉堂的部分就可以了。故而就按照他自己所想,隱藏了白玉堂是桃妖的一部分,將昨日展昭昏迷後九尾狐青湄救場解決巨獸,後公堂鄭秀生供認上鍘刑後元神出逃被青湄重傷,後又說青湄九尾換九命……
    展昭感慨萬千,沒想到隻見過幾次麵的青湄竟然會有這麼大義凜然的一麵,而且還有另一個身份……一個問題在展昭的腦海裏一閃而過,皺了皺眉,這個問題馬上被他自己給壓了下去。
    “這麼說,那個叫魍的妖魔其實是重傷逃跑了?”想起放那麼一個妖魔在外,會不會又出現和許昌掏心案差不多的案件。
    包拯其實對妖魔鬼怪之間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不過妖魔自有天將收,而且聽青湄臨死前說她將妖魔重傷,一時半會兒的是沒辦法恢複。
    案情說到這算是把展昭昏迷後的部分全部告訴他了,不過展昭還是奇怪,不過是出現了些非人之物,那些差役們到底為什麼要支支吾吾見到自己就跑啊?
    展昭肯定不知道白玉堂把當時在場除了包大人和公孫先生以外的衙役全都威脅了一遍。
    “說來案情已結,我們也該回開封府了。”也是正好,官家給了七天,今天正是第六天,此刻啟程回京正好可以在第七日與聖上複命。
    展昭恍然,是啊,該回開封了。說起來,他好像醒來以來就沒有見到過白玉堂,身邊沒有一個人這感覺就仿佛是回到了這之前的一年裏。
    聽展昭問起白玉堂,包拯撇了他一眼,心裏覺得好笑極了。展昭注意到包大人方才望他的那一眼,微微一愣不禁耳根子發紅,他這一年表現的太明顯了,以至於他那點心思開封府的人沒一個是不知道的。
    “蔣義士昨夜在你昏迷時帶著白義士來向我們辭行,白義士一年未回陷空島也該回去看看。”包拯看著展昭突然變得有些呆滯的臉,心裏想情之一字,真是再聰明的人都可以被變成傻瓜。“我們想到你還未醒,所以多留了他們一陣,現在還在府裏,展護衛,你去找吧。”
    “是……”耳後剛退下去的紅又如同火燒似的冒出來,這會還有蔓延到臉上的趨勢,讓大人關心自己感情上的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一出書房被涼風一吹,展昭就開始反省自己的失態。對啊,玉堂是陷空島的人,生死未卜一年理應當回去瞧瞧,他怎麼就能要求他和自己一起回開封府呢?
    反正,活著不就好了。
    想通了一點後展昭也不再鬱結了,想著白玉堂現在究竟會在什麼地方,那人一身輕的過來,必然是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心思一動,最後還是身子輕輕一躍跳上了房頂,要說這麼久以來,白玉堂最喜歡待的地方,莫過於屋頂沒有第二。
    果然,在靠近花院的一座小矮房的屋頂上看到了那個一身白衣的人,頭枕著手臂,優哉遊哉的倒在磚瓦上。
    展昭刻意的加重的腳步,走動的每一步都在瓦片間留下窸窸窣窣的聲響,隻是微一走近,就被白玉堂給發現了。白玉堂睜開眼睛,看著站在自己頭頂上方的那個人,逆著光,站著的身體恰恰好的將自己籠罩在他的陰影之內。
    見白玉堂睜開眼睛看他,展昭勾起唇角輕笑:“你發現了?”
    “貓大人都刻意放出腳步聲了,五爺我總要給你買個麵子不是?”白玉堂嗤笑,麵上不可一世,心裏卻被展昭逗笑,貓兒啊貓兒,你現在可就像極了在鬧別扭的小孩。
    展昭身形一晃就在白玉堂的身邊坐下,伸手整了整白玉堂被壓皺的衣角,狀似無意的問道:“你今天要和四哥回陷空島了?”
    白玉堂都快笑死了,身子一翻麵對著展昭側躺著,一手撐著頭直起身。“是呀,五爺怎麼說也一年沒回去了,不過現在看來,貓兒更想我和你一起去開封啊?”
    自己心思被猜破,展昭在心裏想著這小白鼠怎麼就這麼精明,就不可以在這個地方給他賣一個麵子嘛?
    答案當然是不行的。
    不管心裏是如何泛著小九九,展昭的麵上都得是不動聲色,以掩飾的心思真的被猜中的事實。“展某沒有這麼想。”
    “沒有?”管你真話假話,反正這句話白五爺聽得不開心。五爺我怎麼逗你可不是為了聽你說沒有這個想法的。當即白玉堂臉色一沉,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點無理取鬧,推掌便動手和展昭打成一團。展昭反應的快,躍起退後,兩人就這樣在房頂上互相追打起來。
    一個追,一個逃。
    要是認識的人看到,肯定會覺得驚奇不已,從來都是貓追老鼠,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老鼠追貓的。
    衣昧紛飛間,兩人一個沒有抽刀一個沒有拔劍,就這樣以掌為擊,來來回回間,反而像極了在嬉戲打鬧。突然,白玉堂眼尖的瞥見腳下展昭伸腿故意賣了個破綻給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伸腳一踹吃了這個破綻,上身手一推把人推倒在房頂上。
    身下瓦片微微滑動,不過沒有什麼大礙。
    跨坐在展昭腰間,白玉堂雖然不滿意展昭故意賣破綻輸給他,不過大人不計小人過,貓兒就是這個小人,他就不計較了。抓著展昭官帽兩邊的紅穗子,白玉堂咧嘴笑道:“貓兒,撒謊可不適合你。”
    靜靜的看著白玉堂的臉半刻,展昭嘴角漾起一個彎彎的弧度,這才低低的應答了一聲:“嗯。”
    “是嗎?那剛才是什麼想法,再說給五爺聽聽?”
    白玉堂不停糾纏,追根究底不就是想聽展昭把那句線的話說出來嘛?見他白皙修長的手指一直在擺動官帽上的紅穗,生怕他不得答案一個用力就把這穗子給扯下來。
    “展某心裏是希望玉堂一起回開封的。”展昭看著白玉堂的眼睛,彼此都能在彼此的眼睛裏看到對方的影子。聽到展昭誠實回答的白玉堂不禁嘴邊的笑容擴大,嘴角都帶上了甜膩的味道。這就對了嘛,臭貓。
    從開始,一直到現在,白玉堂覺得他們曖昧也玩的差不多了,這麼多年下來,他也懶得再等了,如果這隻死腦筋的臭貓不主動的話,就由他自己親自來捅破這一層紙吧。
    微微俯下身,輕輕的附上身下人緊抿的薄唇,細細感受,細細的輾轉。底下的那人反客為主,緊隨其後。
    這是他們第三次這麼親密的接觸,不同於第一次惡作劇的輕啄,第二次報複性的啃咬,第三次的碰觸裏隻帶著濃濃的情意和眷戀,是分別一年互相對對方的思念,一年擔心,一年在意,一年的難過。就像是風溫柔的拂過水麵,帶起圈圈淡淡的漣漪。他們的感情不需要大風大浪,隻要平平穩穩,隻要對方都好。
    我心即我意,君心似我心。
    不停的交互碰觸,酥麻的是情動的快感,擁緊了對方的身體,仿佛要將彼此融入骨血。
    隱約間感覺到有一隻手慢慢的從背脊一路向下滑到尾椎,酥麻戰栗的感覺直通頭頂,白玉堂直覺腰有軟倒的趨勢,頭腦一醒,連忙推開展昭的那隻手:“你別亂摸!”
    “……”有什麼比親到一半突然被推開更心塞。
    見著展昭難得對著他露出的不滿神色,白玉堂扭著腰蹭了蹭,果真看到一大片紅雲沿著展昭的脖頸一路紅到了頭頂,不知道往下胸膛上是不是也是紅的?白玉堂心裏舒爽,便就著這個姿勢,隻是臉比剛才離遠了一些,調笑說道:“貓兒,這次也是我主動的。”
    “嗯,以後不會了。”也不知道是在特指什麼,展昭方才被白玉堂拍開的手又重新環上抱住對方的身體,靠近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心裏有很多話想說,但又覺得在他們之間,不需要說太多。
    “你此次回陷空島,什麼時候再過來?”
    “怎麼?一年都等過來了還等不了我幾個月?”
    “你之前說,此案了結就請我喝酒。”
    “還能騙你不成?我總要回去拿酒啊。”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也不知是過了多久,展昭一抬頭又吻了上去,這一次,果真是他主動的。
    蔣平在找白玉堂的時候路過,腳步一頓,一臉複雜的拐頭就走。心想:大白天的能不能不要在房頂上親熱啊,讓人看見長針眼的。
    待午時過後,開封府一行人就拾掇著上路了,白玉堂和蔣平混在隊伍中,直到出了許昌縣的範圍,到了要分道的岔路口,這才和隊伍分開。
    “玉堂,保重。”
    “保什麼重,五爺過幾個月就回來。”白玉堂一攪馬鞭,瀟灑一笑,轉身策馬奔去。展昭遠遠的看著白玉堂的身影消失在遠處,這才慢悠悠的回歸到行進的隊伍裏。
    路上,蔣平與白玉堂騎馬的速度漸慢,因為趕路不需要很緊,兩久別重逢的義兄弟就在路上聊了起來。“哎五弟,你和展貓兒成啦?”
    白玉堂挑眉,不說話,隻用一個表情反問他:你說呢?
    蔣平一歎,果然成了。不過也對,他們家都看開了,開封府那群人也默認了,如果是放在一年前可能還沒這麼容易,不過有了這一年的緩衝,心疼貓的心疼鼠的,再看不開也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怎麼突然覺得把白玉堂帶回陷空島的他是拆散苦命鴛鴦的惡婆婆呢?不對,又不是不放人出去。
    “四哥,待會回程你自己回去吧。”
    “啊?”耳邊白玉堂突然出聲冒了一句,蔣平一愣一回頭,白玉堂連人帶馬都沒了蹤影。
    “……”知道你身份不簡單但是也不要這麼嚇四哥啊。蔣平歎了一口氣,得了,一個人過來的一個人回去,這回了險空島被大哥大嫂們問起來,得怎麼回答啊?
    行進中的開封府隊伍,王朝如同想到什麼似的一拍腦門,“啪”的一聲引來其他三人和前頭展昭的回眸凝視。
    “我想起來了,白玉堂騎走的是我們開封府的馬啊!”
    “……讓他騎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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