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7 嘎嘣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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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身體會自動選擇先穩住身體,手自然就鬆開不少,笨重的櫃子還不照死往下落麼,要受了這樣一砸,夏殿的腳背鐵定骨折。
他當然也知道接踵而至的後果,嘴巴裏不由得就驚呼一聲,也是為自己的腳提前哀悼。
被連累也失去平衡的王將沒有半點遲疑,伸腳墊到了櫃子下,這麼一來夏殿的腳背還是會被壓一壓,卻並不會疼的了。
咯吱!
叫人打寒戰的脆響一起,夏殿登時紅了臉,趕忙扶住櫃子使勁往後一推。
撲通的巨響嚇得臥室裏坐在床沿的三人俱是一跳。
跑出來一看,夏殿跪在地上捧住王將的右腳,眼眶泛紅的盯著看。王將臉上倒是沒什麼引人焦急的神色。
夏澤走近,拍拍夏殿。
“哥哥,怎麼了?”
王將擺擺手,伸手拿住自己右腳從夏殿手裏移了出去。
“先做正事。”
夏澤見他要起來,忙伸手,夏殿壓下他的,轉到王將身旁,彎腰把人橫抱。
王將微微側臉,視線劃過那被牙齒咬緊的下唇。
“我沒事。”
夏殿沒說話,他看向夏澤和站在臥室門口沉默著的兩位家長。
“把我床上的薄被墊在地上,抱白苗過來吧。”
夏澤斂去眼裏的訝異,扭頭去抱人,兩位家長去拿被子。
“也該喊一聲,疼沒什麼丟人。”
王將聞言,微微白下去的嘴唇上揚,滾動了下喉結。
他是很疼,骨頭不知道是斷了還是碎了,腳背腫的很高,如果剪開襪子看大約是一大片紅紫色。可他就是沒有喊,反而有些開心。
至於這份開心的組成比例是哪些,他自己心知肚明就好。
因為,夏殿要的是朋友。
“不用忍著。你嘴唇都白了。”
王將又滾動了一下喉結,然後輕笑出聲。
“之前是我大話了,你休養的還不錯,至少抱的住我,我那幾碗湯總算沒白費。”
聞言,夏殿不吝讚美
“雖然不原諒你的出賣,但是不多不說,湯無罪,蠻好喝的。”
王將滾動喉結滾得多了起來,他按按夏殿的胳膊。
“放我到沙發那裏吧,後麵要做的事兒不複雜,不方便的你幫我就行。”
“去醫院吧,我看你臉色不對。”
“沒事,我說沒事。”
每次見到王將要麼是無所謂的局外人派頭,要麼是置若罔聞的冷臉派頭,這皺眉固執的樣子還是頭一回見。
夏殿沒有得到新鮮感的雀躍,卻滿腹的擔憂,他這樣子叫他隻覺得事情或許會很難解決,而且他的傷應該外表看起來更嚴重。
“白苗眉間血兩滴,用針深刺速取,置入有水的碗中,水不做要求。”
夏殿輕輕地把王將橫放在沙發裏,聽他說完,應了聲就去。
王將說的不多,卻都是在關節點上講明,讓他什麼問題也問不出來。
取眉間血的時候,夏殿沒想到白苗的父母會主動幫忙,看他們認真往外擠血的模樣,夏殿心中發暖,至此,怕是兩位才真正願意去試一試。
碗端到王將麵前,他取出一枚小蟬似得活物,扔到水裏。
大家看著那水碗,一片指甲蓋的烏色在水中央轉了一圈,微微發紅的水慢慢的竟又恢複成透明。隨後,這活物便不動了,靜靜的趴在水底。
王將撈起它,隨意一拋,竟然入了嘴。
夏殿率領眾人做出了真心的驚詫狀。
夏澤和兩位家長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互相靠近了些。隻留夏殿緊緊的看著王將,沒有一絲害怕的神色。
王將狠狠抖了一下,夏殿的心慢慢吊到嗓子眼。但是他們都不敢打擾。
這邊,大家都把注意力釘在了王將身上,白苗搖晃著,冷著臉站到夏澤他們身後也沒人察覺。
王將靠在沙發背上,額頭上是細密的汗,臉色迅速的白下去,夏殿看著,幾乎以為下一秒他就要合眼西去。
白苗慢慢抬起胳膊,張開五爪,被擋住視野的王將一看到這番情景,立時用眼神示意夏殿。
總歸是後發,慢了一步,白苗的手往前猛地一探,深深的卡住了夏澤的脖子。
夏殿反應很快,他看到王將似乎想要說話,卻又轉動眼珠後就知道有異常,他當時就回了頭。
白苗卡住夏澤的脖子,好像拖不動他到身邊,動動手臂後,挪動步伐,直挺挺的走到夏澤肩膀旁,張嘴就在那白脖子上咬了一口。
她不鬆嘴,牙齒狠狠合上後就揚頭一甩,隨著夏澤啊的一聲痛呼,幾點血花掉在地上。
夏澤痛的眉毛一個勁的抖,好樣的是,他沒有掙紮,沒有去捂傷口,那聲痛呼也很短促。
他曉得,此刻,身邊的已經不是白苗。她咬自己揚威的可能性很大,那自己再懦弱無能的做軟腳蝦,豈不是正中下懷。
夏殿心疼又佩服的看看夏澤,那傷口不好看,不過看得出來不深,飆出那幾滴血後,就沒了。隻不過勝在唬人驚慌。
白苗裂開嘴角,甜甜的笑了,夏殿頓覺後背一緊,兩位躲在一角的家長互相抱在一起,形狀要哭。
王將也咧開嘴,對著白苗挑眉,然後沙啞的喊了一聲
“鬱琦輪到你了。”
憑空出現的鬱琦直接幹暈了兩位家長,按照常理來說,憑空出現能嚇到人,但是如果是個顏值上佳的年輕人,大多會得到驚嚇後的迷茫,或者避走。
鬱琦的到來之所以能直接叫人暈倒,得益於他此刻的形象。
夏殿要不是分了神在夏澤和王將身上,心裏被擔心填滿且見過鬱琦的話,他也暈。
顏值上佳,能直接化化妝做個頭發當明星的鬱琦沒了,站在地上的是一個手持剔骨尖刀樣式的骨刀,睚眥欲裂的屠夫,更叫人欲嘔的是一大片紅黑相間的複雜圖騰從他的額蜿蜒而下,直達雙腳板。
這些圖騰卻是活的,它們緩緩扭動,交纏,分離,仿佛是千萬條蛇。
夏殿感覺喉頭發幹,整個人要跪了。
鬱琦他沒穿任何衣服,就這麼長發披肩,拎著骨刀,微微低頭,眼珠上看,瞧著白苗。
白苗冷笑一聲,她幹脆變卡脖子為撕脖子。
夏殿鎖眉,立刻衝了過去,卻被鬱琦一腳踢到了旁邊。
鬱琦的力道不大,夏殿卻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王將在沙發那裏看了他一眼,然後說了句交給你了鬱琦,便歪頭睡了過去。
夏殿被鬱琦這麼一打,好像打通了大腦某根神經,他洞若觀火的看著王將,然後苦笑一聲。
這個黑桃二又睡了,原來是累到極點虛的,不是懶的。
白苗的手指在夏澤的脖子上隻留下了幾道劃痕後就整個耷拉了下去。
鬱琦一刀砍在白苗頭頂,白苗整個人忽的一軟。
一團實質灰氣從她身體裏噴出,鬱琦看到後直接一把抓過來吞進口中,他身上的圖騰頓時沸騰起來,仿佛國慶節放禮炮似得發出噼裏啪啦聲。
鬱琦站在原地,靜靜站了一會兒,任由那些蛇一樣的花紋互相交纏扭動,然後將一團灰氣盡數撕碎,幾條粗一點的花紋紛紛裹住一片灰氣的碎塊嘎吱嘎吱的嚼巴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