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了，不是個好話。
    夏殿立刻就緊張了。
    “你別拉我，又沒立合同，我沒義務非要跟你一起去。”
    王將現在夏殿前頭一些，反手拉住他，也不回頭，弄得夏殿忐忑的要死。
    他拉的很緊，夏殿這雙握方向盤的手居然毫無用武之地。
    就說這個家夥裝！
    “明明愛錢，你確定要走？”
    看看，原形畢露了吧，聽聽，這冷巴巴的口吻。
    “我不走了！”
    話一出口，夏殿知道壞了。
    這個家夥……
    居然總激將法，卑鄙！
    再厚臉說不去，夏殿做不到了。
    兩人走了一段，王將終於停下了他那後腳跟抬不起來的擦地腳步。
    “我好像忘了件事。”
    祖宗！你能別這麼欠抽嗎？
    夏殿咬牙切齒的低聲問
    “什麼事？”
    “沒帶傘……”
    “忍著！”
    夏殿幾乎是吼出來的。
    天氣這麼好，還真以為你是衛星啊，說下雨就下雨。
    王將撓撓頭，轉臉看夏殿。
    “也行。”
    此話說的輕飄飄，總在敷衍上挺合適。
    夏殿不想跟他繼續這個無聊話題，非常不高興的說
    “快點不就行了，你還磨蹭什麼！”
    王將哦了一聲，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紙，一個碗。
    夏殿想問來著，不過，王將的動作太迅速了，根本沒給他張嘴的時機。
    也，也不用這麼快吧？
    都沒怎麼看清。
    全程，王將做了兩件事。
    拿了紙放到徐家路一段被三條其他路切斷的十字路口，夏殿琢磨了下，看那擺放挺隨意，壓紙的磚塊也沒什麼特別，非要摳一個，那就是方位是偏南。
    碗裏放了一點水，在放紙不遠處的一個旮旯放下，保鮮膜裹好，方位正南。
    除了神叨叨的，真沒什麼特別。
    “現在要幹什麼？”
    夏殿趁著王將歇下的那一刻，抓緊時間問問題。
    “等一會。”
    “一會多久？”
    “不知道。”
    “你能知道點什麼？”
    王將把剩下的半瓶礦泉水遞給夏殿。
    “你怎麼這麼易怒？不怕爆血管。”
    夏殿忙著生氣，不和他一般見識。
    “邱璦明明說你很靦腆。”
    王將把夏殿沒接的水晃晃，撞著夏殿垂在身側的手。
    “她說你蠻害羞，好了，不用害羞，一瓶水而已，請你喝。”
    其實夏殿現下在想邱璦這個名字，慢了幾個拍才靈光一閃，是那個對他鹹豬手的鬼女人。
    說起來，他那麼快生病，其中肯定有被邱璦嚇到的成分。
    那次的事，直接讓夏殿的世界觀發生了重置。
    好吧，他承認，這世界可以有鬼。
    “你在想她？”
    “滾，她說她是鬼來著。”
    王將笑笑，取出一根煙含在嘴邊，臉看著另外一邊。
    夏殿看他一眼，也坐了下來。
    正午的路牙子能煉鐵，夏殿剛沾上就彈了起來，這沒法坐。
    瞧著王將屁股，夏殿非常迷惑。
    他的屁股不會是矽膠，假的吧？
    隻好蹲了，夏殿側臉看看沉默的王將。
    “兜你生意借杆爬是我不磊落，我的前程在你手裏沒了，你的委托人很可能也不會再光顧，也算是小小毀了信譽，就當我們扯平了，好吧？”
    他說的很誠懇，真有求和的意思。
    王將回頭，拔下嘴邊沒點燃的煙，捏在手裏掐成段，再揉碎。
    “其實我們可以合作。”
    夏殿覺得他一點都不誠懇。
    他是覺得自己和小店之間是可以劃清的了，王將這麼說，什麼意思？緊抓不放了？
    “王將，起初我就說了，臥底到你店裏取證，我是有不對，可我不是針對你，這我當初就擺明的，我工作也丟了，砸你的店，可我腿也留疤了，撬你生意，我也得了教訓，那天差點嚇尿了。你覺得不夠？我成了倒欠你的了是吧？”
    王將望著夏殿因為憤怒憋屈漲紅的臉，笑笑，這回露出了幾顆牙，白白的，讓夏殿一下子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麵時，王將不經意間笑了，就是這樣露出幾顆來，白森森的，他還記得當時自己是這麼在心裏形容的。
    “如果你真覺得有這麼多新仇舊恨，當我沒說就好。”
    王將說完，起身去看紙和碗。
    夏殿突然覺得王將又成了那個對他說不超過三句話，讓他有種此人蠻冷淡的感覺。
    好像，有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