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之啟:紅塵輪回劫 第十九章 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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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七寶之光乍現,一陣祥和仙樂齊鳴,飛天仙娥展現曼妙自在仙舞,緊接著玄武大帝鑾駕親至。
兩名單手按劍的六丁神左右相伴,另一手拖著仙家玉盤左為花,右為仙石。六甲神駕前兩列,一列三人,分別打著旗、扇和帆。八煞將軍駕後儀仗,皆身披登仙殿禮甲,各個都是仙光加身,好不威武。
再看被簇擁在中間的帝君真容……
“嘶……”
“喝?!”
“本仙莫不是眼疾犯了……?”
“噗……父親,這是法身吧?踩著蒼龜聖蛇玄武而至的那個是帝君的法身吧?!這麼大的陣仗擁出來一具法身,北方大殿的腦子是有病的吧?”同樣瞪圓了眼的湘陰對她身前主席的父親噼裏啪啦的一頓說。
而坐在湘陰前席的穢燭也是雙目瞪圓,本是城府極深波瀾不驚的麵容此時也隻剩呆愣。
素來知道玄武大帝的膽子很大,但沒想到整個玄武殿的膽子都這麼大,而且大起來這麼讓人錯愕。
“嗬嗬,我倒要看看天帝來了見這場景會是個什麼臉色。”湘陰見父親沒有理會自己,以衣袖掩嘴,雙眸笑成彎月,如此說道。
……
另一邊。
玄武一身紫色帝袍遊曆於廣闊無邊的仙域,但仙域廣闊,饒是玄武神通天徹地,也非是一朝一夕能窮盡。回首觀望中央仙宮的方向,一隻手稍一掐算。
‘該回去了,不然諸仙宴怕是要錯過了。’
如此想著,玄武抬手稍稍拍了拍坐下隨手抓的一直天馬,淡淡道:“回去。”
潔白的天馬展開羽翼,四蹄生風踏雲,一聲長鳴‘嘶籲籲’,而後便馱著玄武朝著中央仙宮的位置踩踏祥雲而去。直到遠遠看見了中央仙宮的宮宇群落,玄武長腿一掃,側身滑下天馬,隨手一拍天馬側頸,道:“去吧。”
那天馬方才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首的走了。
玄武朝著中央仙宮舉步走去,可第一步還沒落下便又收了回來,他看了眼自己的衣著,微微搖首,隨後,搖身一變,卻是換下醒目的紫色帝袍,穿上了一身素白的仙袍,連帶那被稱作仙界第一俊美的樣貌也覆上了一頂遮蓋麵容的紗帽。玄武又是隨手一招,手上多了一把折扇,整個人看起來好似美到驚鴻的謫仙。
許是賓客入場的吉時已過,此時朝著仙林苑而去的仙家寥寥無幾,故而無人關注這個一身潔白仙袍行色匆匆的‘普通仙人’。直到臨近仙林苑看到守門的天兵天將,玄武摸向懷中,才發現自己貌似犯了個錯誤……
‘莫不是將請帖落在了玄武殿?’
沉默了三息,‘白衣仙人’默默轉身。
在仙界久了還有一個好處就是直到許多其他仙家不知道的秘密,比如仙林苑還有一個隱蔽的入口,‘白衣仙人’先是嘴角微微挑起,自得於自己的機智,但很快別拉了下來,一想到自己本來不應該有這麼多事,心頭便一片愁雲,而後默默將這筆賬記在了那個素未蒙麵的永諦殿下身上。
……
“嘿,我說走這裏,對了吧,仙界可是甚少有仙家知曉此處通道的。”金旭笑的十分得意,挑釁的看了一眼筠文,道。
“嗬,這話說的太早,仙界知道的此處人是不多,但也不少,在這裏站上一會兒怕是就要有人來了。”筠文冷笑著潑冷水。
“我就不信了,死書呆子,來,跟小爺打賭,輸的……”金旭說到一半,話語卡住了,他太了解筠文了,暗搓搓招來幫手贏得賭局這樣的事對方不是做不來。
“嗬,繼續說啊。”筠文繼續挑釁。
事實上,他今天還真有個‘計劃’,也多虧金旭這個傻子把殿下帶到了這種僻靜的地方,讓他的計劃成功可能性高了許多。
永諦也算是習慣身邊這兩個‘狐朋狗友’時時拌嘴的習慣了,有時候聽聽還是很有意思的。
“筠文,我看你從文卻是屈才了,這性子適合從武。”永諦笑著說了句。
筠文聽了卻是有些尷尬了,永諦殿下這是拐著彎說他爭強好鬥呢。突然覺得這位殿下這幾天的表現雖然看起來十分好脾氣,但本質貌似沒那麼簡單啊。
金旭聽了這話立即瞪眼道:“可別,我們從武的絕對不要他這樣算計來算計去的!”
永諦見兩個‘好友’又要吵起來,便不緊不慢的開口道:“不若打個賭好了,就賭這路上還有沒有旁人,這個賭不好由金旭亦或是筠文你來,那便由本殿來好了。”
“永諦,你想怎麼賭?”筠文鳳眸微眯,含笑問道。
永諦看著筠文笑的像隻狐狸,也不點破,繼續裝作不知道:“小賭怡情,若是賭的大了傷了我們之間這些日相處的情義。不若這樣,就賭簪花。”
“簪花?”金旭跟筠文都不解的反問道。
永諦含笑點頭道:“若是如金旭所言,這路上沒人來,這花就簪給筠文;若如筠文所言,這花便簪給金旭。如何?”
金旭覺得好剛想點頭,便聽筠文道:“不妥,不妥,這樣永諦你無論輸贏都不吃虧,還平白讓我或者金呆子出了醜。”
永諦也沒有一點天界殿下被冒犯的惱意,隻笑眯眯的問:“那筠文以為如何?”
“不若,就這樣,若是有人來了,便是小神贏了,到時候罰殿下去為那來人簪花。”
“哈,好,就這樣。”永諦爽快答應。
筠文這邊立即暗中準備聯係自己早就叫過來的族妹,可誰知心思方動,卻發現全身神力被鎖,頓時他後背冷汗直冒,頭瞄向身邊兩人,隻見一個金旭直勾勾盯著唯一一條來路;另一個殿下則是笑眯眯看著自己,答案是什麼顯而易見,筠文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之前隻是預感,現在他敢打賭,這貨絕對是個白皮黑餡的!
見筠文這裏不折騰小動作了,永諦才慢慢開口道:“筠文啊,不若加點賭注吧,一會兒若是金旭贏了,你便簪花入席如何?”
頓時,筠文額頭全是冷汗,他家老爺子最講究禮儀,讓他看見自己孫子簪著花入席,他還不被打斷腿?
“殿下,咱不是說好了,不玩大的麼……?”
永諦一臉迷惑,側頭問金旭:“這個大麼?”
金旭哪裏看不出這是怎麼回事,他隻是反映滿了半截,但不是傻了,忍笑忍到腹部抽搐才控製住表情沒崩,道:“不大!筠文長得這麼水靈,簪花隻能算是……怎麼說來的?反正不大,還正好襯托筠文的氣質。”
筠文頓時黑了臉,心道這是拐彎罵他娘娘腔啊,剛想反駁,卻又聽金旭戲謔的看著他說道:“殿下,總不能一直這麼等下去,直到有仙家路過此處,凡事要有時間限製,再說入席的時辰不得有誤。”
永諦覺得這話在理,點頭道:“那邊一炷香的時間。”
此話剛落,便見不遠處一道金光落下,瞬時三位神君麵色不一,金旭一臉悔恨,看向金光的眼神都惡了幾分;筠文狂喜,那是一種由地獄重回仙界的大起大落;永諦劍眉微挑,看向金光之處隻有好奇,但手上卻不知何時多了一枝花。
來者一身淨白仙袍,頭戴紗帽讓三位神君看不清其麵容,手持折扇,一步一行之間氣度無雙,卻是讓三位上神看的有些愣神了。
“這是誰?我怎麼從來沒見過?”本以為是自己族妹的筠文失望之餘,喃喃自語道。
“永諦,這是個男的,咱們是不是不要孟浪了?”擔心永諦被這白衣仙人誤會的金旭小聲詢問道。
卻不料,永諦直接大步邁出迎麵走去。
帶著紗帽的玄武方才降臨此處便瞧見了堵在了半路的三個神君,他隻掃了一眼,便看出這三個乃是生而為神的‘金貴子弟’,本不想搭理悄然路過三個擋路的神君,卻不料其中一個就這麼直勾勾的朝自己走來。紗帽遮住的眉頭微微蹙起,玄武總覺得這個高大年輕的神君是奔著自己來的。
想著,玄武與永諦來了個麵對麵。此處密道不寬不窄,但偏生永諦直愣愣的擋在他的麵前,紗帽下的玄武眼神微變,這是世道變了麼?以往眾仙都是避他不及,怎麼今天還有這麼勇敢的,直奔著他就來了,還把路一擋,大有‘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架勢?
隻是這麼呆愣的功夫,玄武隻覺得頭上一輕,接著入目的景色不再是隔著紗帽朦朦朧朧的,而是無比清晰,抬眼看去,那笑的十分溫煦的神君手中不正是自己用來遮擋容貌的紗帽?玄武懵了。
玄武:“?”
就在白衣仙者容貌露出之時,身後瞧熱鬧的兩個也傻了。
‘我眼瞎了吧?!&*%¥##’筠文。
‘怎麼是這位祖宗?!!!!’金旭。
緊接著,心中已然炸了鍋的筠文跟金旭齊刷刷的出了一身冷汗,唯有手快摘下了玄武紗帽的永諦表麵顯得較為平靜。
那次遠遠偷看玄武出征,永諦並未將對方容顏看的仔細,平日裏西方諸佛總是將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這些話掛在嘴上,弄得他也不會太關注他人的皮囊,直接的這一切都是虛妄。可毫無準備之下看到了這樣的玄武,永諦深吸了口氣才壓住震蕩的心神。
玄武在起初的錯愕後也冷靜下來了,在被永諦堪稱失禮的‘注視’下,他也在暗自打量眼前高了自己半頭的神君。微微蹙起眉頭,第一,玄武不喜歡別人這麼看自己,上一個這麼看他的已經打的跪地磕頭了;第二,他不喜歡眼前這神君比他高。
“你有事?”玄武聲音冷的掉渣的問道。
冰冷的聲音讓永諦回過神,他先是搖了搖頭,又是點了點頭,自己抬起手捂住了自己下半張臉,然後揉了揉,仿若這樣就‘擦掉’了之前的失態。
玄武也是頭一次遇到這麼‘放浪形骸’的,忍著沒把麵前的貨一掌拍飛,繼續冷冷的說道:“若無事,把紗帽還吾,然後讓開路。”
金旭、筠文:快把帽子還給這位祖宗,趁他沒發威之前讓他走!!!
但永諦終歸聽不到兩位朋友心底的呐喊,他拿出自己溫暖的笑容,然後說了句讓在場所有神、仙震驚的話:“好,你讓我為你簪花,我就照辦。”
說著,永諦還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簪花。隻見,永諦拿著紗帽的手上,還捏著一隻花。但,不管那由神法生出的花多麼晶瑩剔透,多麼精美,玄武卻隻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中了什麼幻術,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胡話。
他隻見那個嘴巴一張一合的英俊神君又說了些什麼,每個字他都聽得懂,但在腦海裏連成一句完整的話,他卻反應不過來了。
“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永諦看著冰冷神色被震驚打碎的玄武,突然覺得這冷冰冰的北方大帝多了幾分可愛。
然後,玄武隻覺得耳朵上多了什麼東西,散落胸前的一縷青絲也被一截溫熱的手指挑起,然後別再了花下。
“真美。”
說完這兩字永旭掉頭就走,還順帶拉走了已經宛若兩尊雕像呆愣在當場的好友。
完全愣住了的玄武絲毫沒看見那風風火火逃走的年輕神君背過身的時候高高挑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