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歡歡喜喜發完照片，然後去找人對戲了。
    柳製片真的對孔黎挺不錯的，端茶送水無微不至，我躲在陰涼處乘涼，是不是不太好？
    注意力都在柳製片和孔黎那兒，導致有人走到我身邊，我也沒有發覺。
    “那是你男朋友？”洛楓的聲音冒出來把我嚇了一跳。
    想來是古裝太熱了，他湊過來納涼的。
    我點頭：“是。”
    “難怪一直盯著，吃醋？”洛楓挑眉：“需要幫你打發走那個製片麼？”
    我不由奇怪：“你為什麼幫我？”
    洛楓自來熟得太過莫名其妙，我們在此之前，絕對是素未謀麵。
    “我是個鑄劍師。”洛楓淡定地說著什麼了不得的話，“家傳手藝。”
    我瞠目結舌地看著他，他笑容滿麵望著我，半晌，他指了指我腳邊的貓籠道：“我想要鑄劍材料，能拔它幾根爪子嗎？”
    “……不能。”我抱起籠子，“你冷靜，這裏是片場，鏡頭多著呢。”
    都說鑄劍師十個裏麵九個瘋，剩下那個也未必是正常人，我隔著籠子都感覺到了二黃的顫抖。
    “那就算了。”洛楓白衣飄飄地走開了。
    我鬆了口氣，這年頭正常人都是稀有物種了。
    眼睜睜看著洛楓向溪流搭訕，我驚恐萬狀，他該不會看上溪流的殼了吧？
    孔黎拎著西瓜過來，低頭瞅著蹲在地上的我：“你在幹嘛？”
    我目不轉睛盯洛楓：“我在阻止一個鑄劍師犯罪。”
    孔黎一手摁我頭頂上，把我的腦袋轉向另一邊：“瞎操心什麼，吃瓜。”
    我們席地而坐，對半分瓜，二黃饞得不行，我挖了一塊給她塞過去。
    孔黎剛吃沒兩口，那個柳製片又走過來了：“你在這兒啊，我們馬上要開拍了。”
    孔黎說：“今天我隻有一個鏡頭。”
    “多看看，多學點！”
    於是孔黎被拉去看戲，我繼續百無聊賴蹲著，腿麻了便站起身跺跺腳。
    二黃突然喊道：“大人，有妖氣！”
    “啊？”我用手扇風，“我已經感覺不到了，你能辨別物種麼？”
    二黃自己打開籠子走出來，往我身上跳：“狐狸。”
    我：“……”還真有狐狸精啊。
    抱著二黃奔去拍攝場地找孔黎，隻見高聳的城牆下，鼓風機吹起滿臉封殺，城門沉重而緩慢地向兩側打開，孔黎從正中央的縫隙裏走出，玄衣、長發、仗劍……意氣風發！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孔黎，隻是一個輕描淡寫的抬眼，都透著少年人的落拓不羈。
    隻不過他這氣場這神情，有種似曾相識的既視感，啊，像他老爹——孔靈。
    敢情是模仿秀，也難為孔黎了，麵癱演二貨，著實不易。
    “卡！”
    天師出城的鏡頭結束，我看到孔黎去化妝間了，就偷摸著溜了進去。
    沒想著一進去他就在脫衣服，“喵嗷！”二黃被四白教育過，知道非禮勿視，用貓爪子直接糊上了我的眼睛。
    “嗷！”痛死了！
    “……”
    最後還是孔黎換上T恤後給我處理眼睛，他揪著二黃後頸的皮把她提到桌上：“記得把爪子收起來。”
    二黃用肉墊拍拍我的手背：“大人，對不起。”
    我閉著眼摸到她的腦袋揉了揉：“沒事，應該不會瞎。”
    孔黎用濕毛巾給我覆眼睛，我想起來找他是幹嘛的，忙道：“二黃說有狐妖。”
    孔黎平靜地說：“我知道。”
    “哈？”
    “就是那個演狐狸的。”
    這個世界要不要這麼玄幻！我頭疼地揉揉太陽穴。
    孔黎拿開毛巾，我睜開眼，視線有些模糊，他俯身，和我四目相對：“他隻要不害人，我就沒必要出手。”
    我漸漸看清了孔黎的眼睛，裏麵映著我。
    “你說的奇怪東西，是狐妖？”
    “不是。”孔黎微微抬了抬頭，又慢慢往下。
    呃……照這個角度，他會親到我額頭誒。
    我滿懷期待和新奇睜著眼看著他靠近，結果孔黎頓住了身形，撇嘴道：“你就不會閉上眼睛麼？”
    “……哦。”我把眼睛閉上了。
    孔黎沒說話，濕毛巾貼上了我眼睛
    我無言以對，怎麼有種被耍了的錯覺？
    過了會兒，我聽到了戲謔的笑聲：“打擾到你們了嗎？”
    我立馬坐直，毛巾掉落，一看是溪流，我鬆了口氣：“你去哪了？”
    “和鑄劍師嘮了會兒嗑。”溪流往椅子上一座，把腿翹上了化妝台。
    我皺眉：“腿放下。”
    溪流放下腿來，正欲抬起下巴說點什麼，脖子上就架了把寒光四射的劍。
    孔黎麵無表情道：“變回去。”
    二黃跳下來變成少女模樣，揣著手道：“狐騷味都飄上房頂了，還裝！”
    我恍然大悟地看向“溪流”，他嘴巴一撅，打了個響指，變回了那隻演反派的狐狸精。
    這演員叫什麼來著？我連忙去翻手邊的宣傳資料。
    “我叫長東。”他先一步自報姓名，“我還想多玩會兒呢。”
    孔黎收回劍，道：“滾出去。”
    “啊喂，這是公用的化妝間吧，又不是給你倆調情用的。”長東站起來道：“我還要補妝呢。”
    我左看右看：“那化妝師和造型師不進來嗎？”
    “我讓她們在外麵等了，鬼知道貿然進來會看到什麼，現在的人類小情侶啊，嘖嘖，發情的速度比我們狐狸還要快。”
    “……”
    為什麼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聽著就那麼不是滋味呢？
    長東將人喊進來後，我忘了讓二黃變回去，不過她們也不在意，似乎是將二黃認成了劇組的演員。
    孔黎一邊被造型師擺弄頭發一邊衝我使眼色，我借口上廁所，拉上二黃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