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我坐在沙發上摸著二黃順滑的毛，問她：“二黃，想我了沒？”
    二黃翻了個身，露出肚皮：“想！大人你以後天天來嘛。”
    四白倒茶的手一頓，“胡說什麼，大人很忙，再者，大人常來，會惹人閑話。”
    “可是，哥哥你不是說人類和以前不一樣了嗎？”二黃完全不懂得四白話語中的深意。
    我笑了下，“好了，我會抽空帶點心給你吃的，四白，你的茶滿出來了。”
    四白回過神，馬上找抹布擦桌。
    孔黎坐在地板上安安靜靜擦箭頭，清爾從臥室出來沒注意差點被他絆倒。
    “我說，這麼大的客廳你不坐，非堵在這裏擋路？”清爾不悅道。
    “這麼大的客廳你不睡，非霸占我的床，有意思？”孔黎睨過去一眼。
    清爾撇嘴，打著哈欠去了洗手間。
    等二黃睡著了，我將她放到墊子上，四白已經擺出送客的架勢了。
    “我走了。”我對孔黎道。
    孔黎抬頭看我：“外麵還在下雨。”
    “嗯，有勞你借我一把傘。”
    “……”
    傘是借到了，可沒用上，我還沒出門，就有人上門了。
    來的是孔鍾，他沒有帶傘，身上卻是幹的。
    孔鍾還捧著一份砂鍋，就好像住在對門來送溫暖一樣。
    “你來幹嘛？”孔黎的態度極其冷淡。
    孔鍾笑答：“遵母命給親愛的弟弟送吃的。”
    不知為何，隻要孔鍾一提“媽媽”，孔黎就會變得格外溫順，神情也柔和下來，“放下吧，我過會兒吃。”
    “盡快吃完，等下我幫你搬家。”孔鍾放下砂鍋，輕描淡寫說著令人錯愕的話語。
    孔黎皺眉：“為什麼？”
    “你這兒太擠。”孔鍾道：“在你上學期間，所有的支出家裏都會無條件提供，你瞞著家裏當天師，之前的生活費肯定不夠用，光是買符紙的錢就夠你受的了。”
    難怪他之前要問別的天師討空白的符紙，要召喚天雷的話，一般符紙在畫上去的那一刻就會損毀，質量高的又十分昂貴。
    “我自己會掙。”孔黎固執道。
    “這點你就不如咱爸了，他當年離家出走可是卷走了我們家好幾件神器。”孔鍾搖頭笑道。
    我和四白都怔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吐槽孔黎爸爸離家出走，還是吐槽孔鍾把神器說得那麼隨意。
    清爾從廁所出來，聞言道：“孔家能出這麼清醒脫俗的種真是你們祖上積德了。”
    “嗯，我倍感欣慰。”孔鍾說著愛撫了一下孔黎的腦袋。
    孔黎揮開他的手，“你可以走了。”
    “說了要幫你搬家的。”孔鍾不依不饒。
    孔黎問：“誰讓我搬的？媽媽？”
    “不，這是我的意思。”孔鍾微微一笑，“所以你死了想讓我改變主意的心吧。”
    孔黎扭頭看向一邊：“隨你。”
    我都快要忍不住鼓掌了，看不出孔鍾這麼文質彬彬，卻能把孔黎製得如此服帖。
    孔黎享用完砂鍋，我和四白幫著整理好行李，清爾抱著二黃在沙發看著我們折騰。
    一個小時後，所有的東西都打點妥當。
    搬家的步驟倒比我想象中簡單很多。
    孔鍾將所有的行李都扔進了乾坤袋，然後帶著我們下樓叫了一輛出租車。
    新的住處比原來寬敞很多，是獨棟，上下兩層樓，有個敞亮的院子。
    “孔黎。”我鄭重其事道：“你家這麼有錢？”
    這個地段的房子，不會便宜到哪裏去。
    孔黎也很無語的樣子，哀怨地看著他哥。
    孔鍾一臉平靜道：“為了防止你以後撿更多奇怪的東西回來，這房子很適合。”
    四白逛了一圈回到客廳，他皺著眉頭問孔鍾：“這房子以前住過什麼？”
    我也感覺到了，這裏的氣息很混雜，不過都不是近期存在過的，有些甚至虛無縹緲得像幾十年前的。
    “住過一個天師。”孔鍾的回答很籠統。
    孔黎指了指客廳的一塊空地，“行李拿出來。”
    孔鍾把行李倒出來，他看著孔黎，似乎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人：“真是神奇呢，明明除了長相一點都不一樣，命運卻又那麼像。”
    我納悶，孔鍾說的人，是誰？
    “這句話，肯定不是你說的。”孔黎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
    “咱媽的吐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