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斯很是高興，畢竟收留一個人畜無害的人類小鬼要比收留一個無惡不作性格暴躁的羅刹女要輕鬆多了。還沒有安全問題，不用成天提心吊膽結界失效，自己被一刀切。這可是絲毫不會賠本的買賣。
    可細細轉念一想，為何魔君會願意做這賠本的買賣呢。本來五百年前羅刹女就因為太過殘暴無惡不作，連同僚的魔族都能毫不猶豫地虐殺，被放逐到這悠悠穀。現在就算幾百年過去，羅刹女的心性被消磨了些，但血性依舊。
    著實是不明白魔君的用意。但這不是賽斯會去關心的事，他隻高興自己總算拋出去了這個燙手山芋。
    “兩位稍作，放出羅刹女的流程比較複雜，我去去就來。”說罷，賽斯退出去。
    陌慈神情嚴肅，若有所思地沉默著。
    夜玄一隻手擺弄著陌慈腦後的一縷發，手指繞上那發絲，再一點點放開，反反複複樂此不疲，過了會兒悠悠問道，“在想什麼？”
    “沒什麼，在發呆罷了。”陌慈隨意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轉移話題道，“以前從未聽過有悠悠穀這個地方。”
    “賽斯不是個高調的商人。”夜玄淺笑，“他以前犯了事，逃到這裏躲起來的。這裏存放著來自各界的東西，當然也有不少壓放著的麻煩人。他守著這裏倒有種戴罪立功的意思了。”
    陌慈不禁好奇，“犯了什麼事？”
    “賽斯是詛咒之子。”夜玄的聲音平淡無奇地說道，“他的誕生就是一種罪惡。”
    陌慈眼睛瞪圓，後脊背生出一層冷汗，頭皮不可抑止地發麻，一陣陣的寒意上湧，“他是，他是仙族與魔族的混血嗎？”
    夜玄眸光黯然，嘴角牽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是的。大部分知道他身世的人死的死失蹤的失蹤，現世裏沒剩下幾個了。”
    陌慈的麵色刹時鐵青，眼神裏驚恐與堂皇相互交替著，糾結的思緒在腦海裏碰撞著掀起軒然大波。
    詛咒之子！這是禁忌。就算仙界和魔界再如何交好和平，和魔界之人的聯姻是絕對不被允許的，更不用說還誕下孩子。這是兩界都清楚的道理。詛咒之子必定會帶來災禍，會毀滅一切。他的視線在眼眶中晃動著，最終勉強回到平靜，“既然是君上認定可以的，那我相信你的判斷。”
    夜玄的臉上仿佛雨過天晴，明媚如豔陽辦，他雙手摟緊陌慈的腰身，開心得像個孩子，“真乖，我的陌慈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不像那些仙界的老古董，有一身的道德倫常規矩原則，和先入為主的偏見。你能不顧流言蜚語選擇先去相信我，我非常知足了。”他把臉埋在對方的肩頸，吐吸間陌慈身上好聞的味道會躥進鼻腔裏，非常舒服。
    被夜玄的呼吸弄得脖子有些癢，陌慈耳朵又燒起來了，就算再怎麼努力也很難立刻就習慣男人的碰觸。
    “君上，那我可以問嗎？”
    夜玄心情很好，愉悅地點頭，“嗯，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君上把孩子放在這裏的原因。既然是詛咒之子，必然有著天生的屬性，這個人類的孩子如何能在賽斯身邊存活呢？”
    夜玄眯著的眼睛掙開，下巴枕在對方肩膀上，不緊不慢地說道，“隻是我的一個假設。我在想，也許這個孩子能讓賽斯找回失去的人性。一個生命中隻伴隨著毀滅的詛咒之子，和死裏逃生的人類之子，不知道會碰撞出什麼樣的火花。”
    “君上是在賭。”陌慈的語氣帶著幾分不讚同。
    夜玄點頭，像是在撒嬌似的，“別擔心，賽斯是個很守信譽的商人，隻要他答應這個孩子的安全就沒有問題。就是我們付出的酬勞要麻煩了些。”

    作者閑話：

    下章預告：“冷靜點，還不到時候。”夜玄對賽斯說，“既然羅刹女已經放出來了，那人類的小孩就托付給你了。別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