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如灰，風聲戚戚。
    “妹妹，你快醒醒！”麵對著小蝶招招致命的攻擊，沐靈、暗蛟二人沒有任何的反擊，他們不停地躲閃著，可小蝶非但沒有醒悟，反而變本加厲了起來。
    “姐姐，若是在這樣下去，莫說你我，就是小蝶姑娘也會有危險的。我們——”暗蛟攜著沐靈跳至一處高地說道。
    “可那是我妹妹，她隻是一時被迷了心智。”沐靈不等暗蛟將話說完便打斷，斬釘截鐵的拒絕了暗蛟尚未出口的提議。
    “可——”暗蛟無奈的望著沐靈。
    他當然知道沐靈與小蝶的感情非比尋常，也知道小蝶對於沐靈有著別人所不知曉的重要意義，可是在他眼中，沐靈的安危是第一位的。
    “姐姐，對不住了！”說罷，暗蛟右手揚起，拍在沐靈的脖頸處，沐靈猝不及防，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小蝶姑娘，得罪了！”將沐靈安置好後，暗蛟執起幽孤鯊齒劍直取小蝶。
    雙劍相交，叮當作響，劍鋒處火星迸濺，氣流交錯。
    一時間光束躥射，氣流相撞，
    整個密室中殺機彌漫。
    小蝶雙瞳赤紅，眼角處隱隱有血珠滴落，原本紅潤可人的臉蛋此時變得煞白滲人。縈繞在身體周遭的氣旋時而烏黑如墨，時而朝粉若霞，不斷交替，亂人眼目。
    幽蛟雖一心要護沐靈周全，但他也怕傷到小蝶，因此一直不敢發力，但依然迷了心魂的小蝶去沒有這般顧慮，隻知道一味的進攻，好像眼前的暗蛟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招招要致暗蛟於死地。
    忽而，小蝶劍鋒偏轉，身體在半空中一旋，無數蝴蝶從其袖間飛出直撲暗蛟。
    此刻，原本五彩斑斕的蝴蝶全身烏黑，全身齊聚，儼然如墨雲團一般。
    “破！”暗蛟右臂一抖，當即一團火焰從幽孤鯊齒劍鋒躍出，直直的擊打入蝴蝶從中，繼而一道真氣甩入，火焰球瞬間分身數處，火焰竄至數丈之高，隨後噼裏啪啦之聲傳來，無數被烈焰焦灼的蝴蝶從空中跌落，不久地麵上便鋪了厚厚一層。
    看著眼前這般景象，小蝶已然怒了。
    她停住身軀，手中的雙蝶繞桂秀女劍猛地朝著空中拋卻，而後眸子緊閉，雙臂平展，背後登時騰升起一股彌漫著煞氣的黑色煙霧，煙霧之中隱隱出現兩個燈籠般大小的赤紅色物件，好似眼睛一樣。
    暗蛟見狀一愣，心中頓生陣陣涼意。
    他清晰地覺察到了一股很是熟悉的感覺，這種感覺自他小時起便一直伴隨著。
    忽然，小蝶雙眸猛地睜開，雙臂超前一衝，背後的黑霧瞬間擴散，一條身長約七丈的螣蛇從中竄出，落在小蝶的麵前，仔細瞧去，暗蛟心中不免有些寒意。
    但見它：身長七丈有餘，通體玄黑如墨，鱗甲閃光恍若龍鱗，背生雙翅，可禦風而飛。頸部兩側各生有一個呈扇形扁平狀的物件，與身體項鏈，隨著呼吸一張一翕。雙瞳赤紅，似有火焰躍動。血盆大口張開，上顎處一對泛黃的毒牙清晰可見，通紅的信子露出嘴外，嘶嘶的舔舐著周圍的空氣，像是隨時都會發動進攻一般。
    看到它的這般模樣，暗蛟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經常出現在他夢境中的一幅畫麵：幼年的暗蛟正在熟睡，他的姨母玄菱坐在床邊憐愛的望著他，夕陽透過窗子的縫隙斜射進屋中，暖暖的，金黃一片。突然，一條與眼前生的一模一樣的螣蛇撞開窗子，血盆大口張開，將玄菱一口吞入腹中，緊接著，那螣蛇意猶未盡的吐著信子朝著熟睡中的暗蛟撲來——
    後麵的夢境暗蛟記不太清了，他隻知道危險時刻有一條巨蟒救了他，那條巨蟒與他的靈獸震冥玄蟒並無兩樣，也正是因為這個夢的緣故，暗蛟對震冥玄蟒異常的親近。
    忽而，一道冷風撲麵，暗蛟打了個激靈，登時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暗蛟，受死！”一道渾厚的低沉的聲音從小蝶麵前的螣蛇腹部傳來，暗蛟一時愣住，滿腹狐疑的望著它，而就在這時，螣蛇身後的小蝶“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沒了動靜，她的容貌漸漸恢複成原來的模樣。
    暗蛟瞬間明白，小蝶沒有入魔，正是眼前的這條螣蛇操控了她。
    “你是何方妖孽，膽敢直呼本殿下的名諱！”暗蛟正聲厲和。
    “嗬，好大的口氣。”那螣蛇一聲冷嘲，“本尊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盤古開天辟地後這世間的第一條螣蛇——摩棠！”
    “摩棠？嗬，本殿下從未聽過這個名號，你這廝怕是從雪域昆侖不知名的一處山峰的犄角旮旯裏出來的吧。”暗蛟睥睨眼前這個自稱摩棠的螣蛇說道。
    “你——嗬，小子，倒是硬氣的很，沒聽過倒也沒什麼。”螣蛇剛想發火，又瞬間將火氣壓了下去，“你且把耳朵豎起聽仔細了，本尊乃是遠古第一螣蛇，感天地精華靈韻而生，與盤古那老兒倒也相似。本尊——”
    “嗬，聲聲稱尊，蝸居此處，形同走投無路的喪家之犬，不知這尊在何處！”暗蛟斜視摩棠，滿是譏諷。
    “你這娃子真是不知道好歹！”摩棠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怒火，“本尊若不是為了千年前的承諾，怎會待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
    “呦，倒是沒看出來你生的這般醜陋，竟還知道信守承諾。”暗蛟繼續嘲笑。
    “你，雖然本尊答應過楚笙夫人此生不再殺生，但今日本尊要破了這個戒！”一聲喝罷，摩棠巨尾一擺，雙眸中凶光閃過，這就要縱身上前。
    “慢著！”正當摩棠準備發起攻擊時，暗蛟突然喊叫起來。
    “怎麼，怕了？若是現在想本尊道歉，倒還考慮留你一條性命。”聽到暗蛟的聲音，摩棠以為暗蛟怕了，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怕你？嗬，我暗蛟自出生到現在還不知道這怕字怎麼寫！”說著，暗蛟白了摩棠一眼，摩棠哪裏受得了這般氣，當即運氣，周身瞬間氣流炫動，地麵晃動起來。
    “慢——”暗蛟的話還沒說完，摩棠開口吼了起來。
    “你這娃娃到底要做甚！是打還是不打，你倒是給個準話，不要讓本尊白白準備！”
    聽到摩棠這埋怨的話，暗蛟竟有些想笑，他突然間感覺到摩棠竟有些可愛。
    “本殿下倒不是懼你，隻是你剛才提到楚笙夫人。”暗蛟頓了頓繼續說道，“不知你跟楚笙夫人是何關係？可知楚笙夫人現在何處？”
    “你認得楚笙夫人？”摩棠聽罷一愣，滿腹狐疑的望著暗蛟，身邊剛剛聚攏的氣流慢慢消散。
    “不認得。”暗蛟搖了搖頭。
    “你這娃娃又戲耍本尊！今日你就是跪地叫爺爺，我也絕不會饒你性命！”
    一聲喝罷，摩棠怒目圓睜，通紅的眸子似乎要蹦出眼眶。
    “枉你這廝萬年修為，性子怎如此急躁！”暗蛟說道，“還不如我這娃娃。”
    “你——”摩棠剛想開口，轉念一想又覺得暗蛟說的在理，便晃了晃碩大的腦袋，繼續說道，“你這娃娃不認識問什麼！”
    “我雖不認識，但她認識。”說著，暗蛟指了指摩棠身後的小蝶，“你可知她是何人？”
    “她？”摩棠扭頭看了看身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小蝶，“當然知道，她不過是昆侖山下一條普通的小青蛇而已。”
    “僅此而已？”暗蛟盯著他的眼睛反問道。
    “難道還有其他的？”摩棠瞪著眼睛望向暗蛟，此刻他身體周圍的氣流已經完全消散，殺氣也減了過半。
    “她是楚笙夫人的弟子。”暗蛟淡淡的說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摩棠的身上。
    “什麼？”聽到這話，摩棠的臉上當即閃過一絲慌亂，他望望暗蛟，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小蝶，“你確定？”
    “我暗蛟從不騙人，這也是她親口告訴我的。”暗蛟斬釘截鐵的說道，沒有一絲的遲疑。
    “你這娃娃怎麼不早說！”看著暗蛟那堅定的神色，摩棠不在懷疑，一臉焦急的轉過身去埋怨起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扇起雙翅，一股氣流生成，緊接著變成一個圓形護罩將小蝶包裹其中。
    繼而，摩棠巨尾衝著地麵猛地一拍，護罩騰空而起。
    摩棠嘴巴一張，一道光束飛出，直直的注入到護罩上，登時光芒閃爍，不遠處的寒梅鐵劍一陣猛烈晃動，劍鋒處無數深藍色光束射出，旋即“哐當”一聲傳來，束縛住寒梅鐵劍的鏈鎖斷裂，鐵劍一個回旋攜帶者深藍色光芒在密室中一陣盤旋後懸停在護罩的上方。
    望著眼前所發生的景象，暗蛟一動未動。
    摩棠顯得很是焦急，碩大的身軀不斷地扭動著，尾巴拍打在地麵上咚咚作響。
    不久，劍身一陣晃動，劍尖處射出一道白光覆蓋在護罩上。
    光芒四處蔓延，不久整個護罩被包裹其中，灼目的光亮令暗蛟、摩棠二人看不到小蝶身影。
    “孽畜，休要傷我妹妹！”忽然一道聲音從暗蛟身後傳來，緊接著隻聽“啪”的一聲，九天斷魂鞭甩在摩棠身上，沐靈不知何時醒了過來！
    一道真氣注入，九天斷魂鞭將摩棠緊緊纏繞，摩棠猝不及防，“撲通”一聲墜落在地。
    “孽畜，納命來！”一聲喝罷，沐靈一躍而起，掌心舒展，一柄真氣利刃赫然出現，直取摩棠，暗蛟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原地。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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