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寒夜密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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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星初上,冷月如勾,夜幕下的望月廢墟顯得格外冷清,除了窸窸窣窣的蟲鳴之聲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
忽然,一陣冷風刮來,卷起落葉無數,漫天飛舞。
緊接著亮光一閃,一杆長槍淩空刺來,漂浮在空中的落葉瞬息之間全部落地,而後一雙腳狠狠地踩踏在上麵,碾成泥土,夜色中出現一個見狀的身影,是胤曄。他警惕的望著四周,不時地朝著夜幕深處望去,看起來很著急,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不久,旁邊的樹林中傳來一陣殺氣,無數飛鳥驚起,撲棱著雙翅亂舞,給略顯沉寂的夜晚增添了一絲喧囂。
未幾,嗜元真人的身影出現在了胤曄的視線之中。
“叫我來何事?”胤曄睥睨一眼停在自己身邊的嗜元真人,冷冷的問道。
“是師尊讓我來的。”嗜元真人知道胤曄並不把他放在眼裏,於是抬出了烏裏術,想要壓他一頭,但他沒有想到,烏裏術也並不入胤曄的眼睛。
“何事?”胤曄又問了一遍,淩厲的眼神與其對視,令嗜元真人的心裏發虛,額頭上竟莫名的滲出了汗珠。
“師尊讓你去見寒邦。”嗜元真人深呼一口氣,平複一下心境後說道。
胤曄直勾勾的望著嗜元真人,一言不發,嗜元真人感到心裏發毛。
“師,師尊說要你盡快動身。”嗜元真人說話已經開始打顫了,盡管兩人並沒有過什麼恩怨交集,但他每次看到胤曄都會感到莫名的恐慌。
“知道了。”胤曄毫無感情的說道,徑直朝著樹林身處走去。在經過嗜元真人身邊的時候他停了一下,想了想,卻又一言未發,而後縱身一躍飛上雲端,朝著太陽城的方向而去。
“走了?”等到胤曄遠處,一道陰冷的聲音在嗜元真人的背後響起。
“師尊。”嗜元真人畢恭畢敬的躬身作揖,烏裏術佝僂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麵前。
烏裏術一言不發,他仰頭望著胤曄消失的方向,嘴角抽動,臉上掠過一絲陰險的笑容。
彎月懸空,蛙聲聒噪。
盡管已是深夜,寒邦卻總是難以入眠,他在房間中來回的踱著步,感到莫名的心慌和壓抑。這段時間他從沐昊口中得到了不少前線的消息,局勢的不明朗讓他感到心煩意亂。
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透過窗欞寒邦對著夜空歎了口氣,隨後伸出手去準備將窗子觀賞,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窗前一閃而過。
“誰?”寒邦當即打了個激靈,右掌一展,月狼匕閃著寒光出現,但見他縱身一躍,緊追了上去。
來到庭院中,發現四周空蕩蕩一片,沒有半個人影,心生疑慮的他四處張望,雙耳仔細的聽著,除了咕咕呱呱的蛙叫之聲寒邦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心情煩躁的他手杖一揚,一道寒光從月狼匕中射出,整個池塘登時凝結成冰,瞬間安靜下來。
正當寒邦懷疑是自己眼睛看花,準備轉身回房之際,又是一道黑影從他眼前一閃而過,消失在了宮牆之外。
這次寒邦看得清楚,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急忙雙足頓地,翻過宮牆緊追上去,那黑影似乎在故意等寒邦一般,與他之間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賊人莫走!”寒邦一聲喝罷,甩出數十支暗針,直逼那道黑影。
那黑影覺察到背後有暗器來襲,急忙側身騰挪,將暗針悉數躲過。
他回頭用眼角的餘光望了寒邦一眼,而後繼續前逃,似乎是在確認寒邦依舊還在跟著他。寒邦感覺那淩厲的眼神很是熟悉,可是一時半夥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最終,他們來到了望月廢墟,那道黑影消失在廢墟之中。
寒邦停下腳步,悄悄的在體內運起真氣,而後右臂一振,月狼匕瞬間化成一柄大刀。
寒邦警惕的觀望著四周,他隱隱覺察到一股殺氣在望月廢墟附近縈繞。
“好久不見。”一道陰冷的聲音在寒邦的背後響起,寒邦聽後當即回過身,發現烏裏術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身後,正似笑非笑的望著自己,寒邦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
“是你?”這時胤曄的身影從旁邊的樹林中走了出來,寒邦望著他,又望了望烏裏術,登時明白了一切。
“正在發愁找不到你們,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寒邦即刻恢複鎮定,手中的大刀一橫,直指烏裏術。
“何必把氣氛搞得那麼緊張。”烏裏術似笑非笑的走向寒邦,伸出右手,將橫在跟前的長刀撥到一旁說道,“是小人冒昧,欠了考慮,請陛下前來的方式確實有些不妥。”
望著烏裏術那副諂媚的模樣,不僅僅是寒邦,就是胤曄也感到一陣惡心。
“有何事盡管說便是,何必婆婆媽媽,像個婆娘一般!”寒邦啐了一口,冷冰冰的望著烏裏術。
“此番請陛下前來是為了結盟一事。”聽了寒邦的話,烏裏術清了清嗓子,開門見山。
“嗬,結盟?”寒邦冷哼了一聲,“結什麼鳥盟,為何要結。”
寒邦滿臉不屑的看著烏裏術。對於烏裏術,寒邦是從心底裏嗤之以鼻的。
“陛下先不要激動,看過這番書信自然明了。”說著,烏裏術那幹枯如木的右手從懷中掏出一卷錦帛,看到這錦帛,寒邦一時愣住,這錦帛上有著雪原國獨有的特殊標誌。
寒邦滿腹懷疑的結果錦帛,打開之後,一行行字墨入眼,越看,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呸。無恥之徒,休要拿這些偽造之品來糊弄本王!”寒邦一聲厲喝將那錦帛丟棄在地,接著用腳使勁的踩了兩下,殺機滿滿的大刀瞬間祭出,架在了烏裏術的脖子上。
見此情形,胤曄當即掣出九龍玄天攝魂槍抵在寒邦的喉間。
“何必搞得劍拔弩張的。”烏裏術眼珠一轉對著胤曄使了個眼色,胤曄領會,將長槍扯下立在一旁,一雙眼睛警惕的觀察著寒邦的動作。
“你不怕?”寒邦望著烏裏術。
“你又不殺我,我為何要怕?”烏裏術一臉的淡定。
“你又怎知本王不會殺你?”
“陛下若是要殺小人,在剛見到我的時候就會動手了。”烏裏術從容的回答。
聽了烏裏術的話,寒邦將大刀扯下,右臂一振又變回月狼匕,將其放在腰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寒邦的目光落在烏裏術身上,一刻也不曾離開。
“我是什麼意思想必陛下要比我清楚,除非陛下也想做一個忤逆父王的孽子。”烏裏術不急不忙的說道,研究的餘光瞥了寒邦一眼,一副要把寒邦吃定的神情。
“你——”寒邦兩腮通紅,渾身發抖。
“先別著急發火,我尊敬的陛下。”烏裏術的言語中充滿戲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封信是你的父王寒灼陛下寫給巫王陛下的,信中除了敘兄弟之情外還還提及了一件大事,不知道陛下你看清沒有。”
“你這賊道休要胡言!”烏裏術脖子漲得通紅,“我的父王怎麼會跟蒼蛟這人人得而誅之的逆賊交通!休要含血噴人!”
一聲喝罷,寒邦淩空而起,腰間的月狼匕再度祭出,化成一柄長刀照著烏裏術那光禿禿的腦袋砍去。
一道旋風刮過,胤曄手掄九龍玄天攝魂槍將其攔住。
“想要殺他,先過我這一關。”說著,胤曄口念咒語,九龍玄天攝魂槍噌的一聲竄入雲層,而後挾裹著道道火焰急速俯衝而下。
寒邦見狀口念咒語,刀鋒處頓時寒霜凝結。
隻見寒邦右臂一振,無數寒氣從刀鋒跳躍而出直衝天際。
火焰與寒氣相交,瞬間升起白霧無數,一道殺氣呼嘯,寒邦手執大刀穿過白霧直衝胤曄而去。
胤曄冷冷一笑,右手掌一舒,九龍玄天攝魂槍飛至麵前,而後兀自旋轉,大刀竟瞬間被彈飛,胤曄右臂朝前一推,一道氣旋飛出擊中寒邦胸口,寒邦登時口吐鮮血,重重的摔在地上。
“還要繼續麼?”寒邦尚未起身,冰冷的槍頭已抵在他的喉間。
胤曄死死的盯著他,目光冷峻。
“要殺便殺,何必婆婆媽媽!”寒邦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擦拭了一下嘴角,拳頭上的血跡清晰可辨。冷眼睥睨胤曄後,寒邦仰頭閉上眼睛。
“都是一家兄弟,何必傷了和氣。”烏裏術見狀走上前來打著圓場,陰冷的目光在寒邦身上四處打量。
他伸出槁木一般的手將槍頭撥開,把寒邦從地上扶起,貼心的替他打了打身上的灰塵,一副恭敬無比的模樣。
“收起你的虛偽吧。”寒邦對著仆人一般忙活的烏裏術哼了一聲,滿是不屑,烏裏術自然是聽出來了,不過他倒是麵不改色,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們不要癡心妄想了!”寒邦說著將頭扭到一邊,不在言語。
胤曄將目光投向了烏裏術,隻見他滿臉邪笑,五官被擠在一起,似乎是勝券在握一般。
冷風吹起,月光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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