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溪回到房內便見侍女帶著個年過半百的老頭進來。
    “顧二少爺，莊主讓老身給你看病。”
    顧清溪大方的伸出手“有勞。”
    老大夫掐著顧清溪的脈門，又看了看那蒼白如紙的麵色眉心緊皺，欲言又止。
    “怎麼？”
    老大夫看了看他溫和的麵色收回手。
    “公子雖脈象較弱但也平穩緩和，隻是這淩雪峰上冷，公子有些寒氣入體，並不是什麼大毛病，我給你開些驅寒滋養的藥你按時吃就行了。”
    “有勞。”
    待那老大夫走遠季清秋才從屋內出來。
    “這麼早做什麼去了？”
    “與你無關。”
    季清秋見他神色冷淡將盛著藥的碗遞上前。
    “你可知那探雲閣是什麼地方？”
    顧清溪眯著眼看著他，但在那一年四季都掛著笑的臉上實在是看不出什麼來。即便認識他這麼多年他也從未看透過這個人。似乎沒有什麼能影響他的心緒。臉上總是掛著三分笑意，如同翩翩公子般，清雋儒雅。可他總覺得那雙眼看過來的時候讓人覺得莫名的緊張和壓抑。
    “你知道？”
    顧清溪接過藥碗一飲而盡，隨即便有溫熱的手指觸上自己唇，甘甜的橙皮入口。
    “歲寒山莊每三年一次的珍寶大會，其中除了罕見的奇珍異寶，還有絕世無雙的美人。那探雲閣便是美人居住的地方。”
    在顧清溪的目光下季清秋舔了舔那被顧清溪的唇觸碰過的指尖。果然便見他麵色更冷了。
    “今次的美人名為石姬。”
    顧清溪愣了愣。
    “是十年前那個名動江湖的神算子石姬？”
    “正是。”
    “她怎麼會在歲寒山莊？還是拍賣品？”
    “三年前便有耳聞她不再替人算命，具體為何我也不清楚。說起來她還曾為我卜過一卦。”
    顧清溪看著他似笑非笑。
    “比起石姬，我對你更好奇。能讓石姬為你算命，又對歲寒山莊的事情這麼清楚，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雙細長的狐狸眼笑起來的時候有多勾人，他肯定一點都不清楚吧。季清秋迎上他的視線想。
    “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大夫罷了。”
    “我母親尋遍天下名醫也沒人能解我所中之毒，你說你隻是個普通的大夫，你讓那些名醫的麵子往何處放？”
    “你所中之毒名為‘逆’，此毒早已銷聲匿跡上百年，我隻是恰巧與這毒有幾分因緣，才能找到幫你壓製住毒性的方法。”
    季清秋靠近勾起他一縷發絲。
    “你可知這毒最早出自於哪？”
    不待他回應季清秋繼續道“神醫穀。”
    季清秋撫著那如綢緞般的青絲緩緩道“你說神醫穀的弟子為何偏偏會找上你？”
    顧清溪長袖一拂，那縷長發從對方手中滑落。
    話說的差不多之後，季清秋收回手端著藥碗退了出去。
    譚慶揉著額角看著堂內的老者。
    “如何？”
    老者正是給顧清溪看病的那位大夫。老者神色凝重的搖搖頭。
    “從脈象上看，那位公子內息虛弱，毫無內力，且……”
    老者沉吟片刻道“經脈逆流，能保住性命已經是奇跡了。”
    “看來江湖傳言不假，他確實中了那個毒。”
    譚慶緩緩一笑。
    “想那顧三清向來對那些奇珍異寶毫無興趣，為了保他兒子的命不惜三番兩次上門來求那孤心草。如今想來，顧三清對他用心不淺呐。”
    剛說完，便見唐時推門而入。譚慶不悅的擰眉，見來人是唐時便又鬆開眉心迎了上去。
    “唐公子，如何？”
    唐時搖了搖頭“我追至梅園西側便失去了他的蹤影。”
    “梅園西側？”
    譚慶略一思索便道“多謝唐公子，此事畢竟是門內事，剩下的我自會處理。想必唐公子也累了，請去休息吧。”
    唐時心下也不願插手此事應了一聲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