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風花雪月紅塵萬裏任抒懷 八十五、再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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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貞死活不肯讓達斯塔替她上藥,蕭代菱估摸時間長了衣衫會粘在傷口上,這才不得已對七凰軟磨硬泡,讓他從附近村落尋了位姑娘來幫忙。至於為什麼讓七凰去,說起這事兒還有些淵源。
原是附近村落有家農戶,他家女兒如今正值芳華,某日去城中販菜,途中大堆小堆東西滾落了不少,正遇上去城中買糖球的七凰,後者沒多想順手替他撿了好些滾落的窩瓜和玉米棒。老漢見這小夥子一表人材,主動上前一路攀談,覺得他雖不善言辭,卻像是老實正經孩子,這便相中七凰想讓他做女婿來著。自那以後,老漢時長上門送些蔬菜瓜果,以鄰裏竄門為由熟絡關係。
蕭代菱為此嗤之以鼻,心想,說起竄門,哪有人穿越大半片竹林熟絡鄰裏關係的?與之嘮了幾句心中明鏡兒似的。
此時讓七凰去請人姑娘來時最合適不過,想必那老漢正愁沒理由上門,這廂自然不會回絕。
那姑娘也是,興許是從未與男子獨處過,一路跟在那石頭身後,羞羞答答一句話也不說,七凰更不會主動與人攀談,以前以後靜默了大老遠這才到地方。
蕭代菱一看人家姑娘白白淨淨眉清目秀,就是這小臉紅撲撲的,順連著耳根也紅了一大半去。
“姑娘貴姓?”
“免貴……姓楊……”那姑娘眼見蕭代菱也是個漂亮公子,麵上越發羞赧,方別過臉,又見角落裏坐著個摳腳大漢。那摳腳大漢輪廓深邃,衣著長相皆有一股外域人的風采。倒是蕭代菱身邊的男子模樣醜陋,看著五官有些古怪。
蕭代菱莞爾:“方才這位小哥可是和你說了此次前來的原委?”這位老父親還真是心大,明知荒涼地方沒半個人影,也不怕隻一麵之緣的男人將寶貝姑娘拐賣了去,屆時別說找女婿回去,丟了女兒才遭罪。
“說了……”楊小妹子紅著臉瞄了眼七凰,一副嬌羞可人的模樣活像要入洞房前的新娘,蕭代菱看著隻覺有趣得很,當下忍俊不禁,笑得那姑娘一陣春情蕩漾。
隻是想著麗貞還在屋裏等著,蕭代菱一時打消逗趣的念頭,忙請人進屋替他看看麗貞的傷勢。
小姑娘家家的也不是什麼郎中,正經說起自然看不出什麼大毛病,不過好在麗貞隻是受了些皮肉傷,右手臂上蹭破了些皮,確實隻要上些止血的金創藥和活血化瘀的活絡散方可。
麗貞一看是姑娘進屋,驚魂未定的心當下鬆懈下來,這才老老實實讓對方給自己寬衣解帶。待那姑娘小心翼翼將她右臂長袖褪去,隻見幾處傷口零星散布在白皙嬌嫩的肌膚上,又青紫相加簡直觸目驚心,嚇得那小姑娘一連倒抽數口氣感歎究竟何人竟狠心對若此貌美女子下此毒手。
麗貞一臉輕蔑,隻輕描淡寫說是被狗追著滿地跑,一時不慎摔傷。
楊小妹子幫了忙,想著人家好不容易老遠跑裏,又匆忙將人給送回去未免有失禮節,蕭代菱見天色還早,便有意留她小坐。
小姑娘故作不經意抬眼,恰巧對上七凰略微失神的視線,羞得連應答也磕磕巴巴起來。
蕭代菱人精似的,怎會不知她心中所想,旋即讓七凰去替她削個新鮮甘甜的蜜桃來。
後者滿臉不解:“何故是我?”
達斯塔別有深意衝他嘿嘿一笑,存心逗他:“傻子,桃花運旺了——人家姑娘長得水靈,又溫柔乖巧,你可要好好盡地主之誼,切莫怠慢了才是。”
七凰似懂非懂側目,那楊小妹根本沒敢正眼看她,兩麵臉頰連同兩耳根都通紅,神情倒是說不上的怪異,自然不明所以。
“不用不用,”小姑娘見勢忙擺手,“我、我一會兒就得回去,阿、阿爹還等著我,回去晚了爹娘會擔心的。”
“我可以……削桃。”不等蕭代菱回話,七凰冷不丁開口,“我要吃炸花生果。”
這廝方才還沉默寡言,誰也沒料到他陡然會冒出這麼一句,蕭代菱方想說什麼,當下被七凰噎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走。”七凰一把將手搭在蕭代菱肩上輕晃,示意對方跟自己去柴房炸花生,隻是就這麼把小姑娘丟在前院,對著分外陌生的達斯塔和溫庭筠二人,隻怕她不自在。
跟著蕭代菱久了,沾染了煙火氣息,七凰倒比往常靈光了些。此時他看出前者貌似為難,又瞄了眼那小姑娘,出人意料似笑非笑對她說了句“要來看嗎?”
“啊?”小姑娘受寵若驚瞪大雙眼,不可思議指著自己遲疑問他,“是說……我……嗎?”
蕭代菱也莫名其妙瞅瞅七凰,伸手覆在他額前:“你今兒沒事吧?”
誰知他越問七凰越發反常,一把抓住蕭代菱手腕甩開,學著他平日不屑一顧的神情翻了個白眼,接著學著他的腔調冷哼一聲:“少廢話~”
一旁達斯塔和溫庭筠先是一愣,繼而先後爆發一陣朗笑,連同那小姑娘也掩唇笑靨如花,瞥向七凰的視線比方才明目張膽得多。
蕭代菱原以為自己也會跟著一並笑出聲,卻不想心中莫名不悅,像是打翻了醋壇子,酸得慌。隻是一如既往春風拂麵,卻絲毫不想弄明白,究竟是在吃誰的醋。
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蕭代菱還是給了麵子,當下側目嗔怪了聲“潑皮”,轉身叫上那小姑娘便往柴房走。達斯塔先前累了一路,此時隻想坐在院角休息,溫庭筠見自己心心念念那人進了柴房,一時不知該不該跟過去,還杵在原地望著三人背影。
“想去就去,又沒人攔你。”達斯塔口中叼了根狗尾草,懶洋洋看他一眼。
溫庭筠側過身,見他一臉不以為意輕笑:“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隻是我最看不慣你畏畏縮縮的行事風格,溫飛卿倒是何人?常聽坊間說你縱酒放浪瀟灑不羈,可自我認識你以來,卻看不出半點氣韻。你們文人不是有詩雲‘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麼,怎麼在喜歡的人麵前反倒束手束腳?”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多我一人不多,少我一人不少,”溫庭筠想了想還是不去湊熱鬧的好,此時未時剛過,他抬頭望天,陽光略顯刺眼,“今日約了牧之去棋社,就不叨擾公子他們了——”他轉而衝達斯塔禮節性淺笑,“有勞王子傳達一聲,溫某先行告辭,改日有緣再敘。”
他前腳剛走,蕭代菱忽而想起來,跑到院裏一看,對方早不見了身影。
“溫公子走了?”
“嗯哼,”達斯塔不以為意聳肩,“興許是他覺得無趣得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