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風花雪月紅塵萬裏任抒懷 七十九、賤人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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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達斯塔眼見飛鏢迎麵而來,自然以閃電之勢側身躲開,所幸他在人群末行,身後隻有一隻大銅鑼。隻聽“叮——”地震顫一聲,那飛鏢狠狠釘在銅鑼中央,人群一片嘩然,達斯塔正納悶,隨即又聽那女子大吼一聲,隻見她不顧台上七凰,飛身便想往台下去。
隻是比武還未分勝負,那廝如何甘心,徑直伸手一個虎爪抓住女子一隻腿,連往後拖拽。女子重心不穩,當即大叫,又轉身出掌回擊,口中狠道:“放手!!!”女子漢話口音極為正宗,倒不像外域人。
眾人都看出她此時隻把注意集中於達斯塔身上,都大聲起哄著。
“小妞夠辣哈哈!那小腰扭得喲~~~誒嘿嘿嘿嘿~~~”
“這異域姑娘就是不一樣,談不上柔情似水,聲音可是嬌嫩嫩的~~~”
“蒙著個麵紗作甚,還不趕緊揭開給大夥看看!莫不是醜八怪啊啊哈哈哈哈……!!!”
“外域人比武招親我還是頭一次見,看她這架勢八成是個母老虎!哎喲,我可消受不得喲~~~”
“小兄弟可萬萬別鬆手,不然小妞可就追別人去了啊哈哈~~~”
……
周遭人七嘴八舌倒真是難聽得很,那女子秀眉緊蹙,雙眼向七凰一瞪,又瞥向台下興致勃勃看好戲的達斯塔,手腳並用,急於脫身。
“放手!你這賤人!”
“不放~”
“找死!”那女子又是一伸手,袖口裏閃射出兩枚飛鏢,直擊七凰麵門。
隻是人高一尺,神高一丈,飛鏢還沒閃現出刺眼的光芒,便憑空消失不見。在台下的人群沒一個看清楚那是如何消失的,皆發出驚歎之聲,隻有蕭代菱暗中嗤之以鼻。
七凰唇角一勾,毫無憐香惜玉之態,反手便將女子扳倒在地。
達斯塔可是頭一次給那廝拍掌助陣,口中一連冒出數十個“好”字,氣得女子差點咬碎了一口貝齒,隻恨技不如人,兩眼死盯著台下樂嗬嗬大叫的達斯塔,想活活燒出兩個洞來。
方才被女子大下台的數十個漢子,見其被狠狠降服在地,個個歡欣鼓舞起來了,好似打贏擂台的是他們一般,心下一頓好出氣。
女子倔強一昂頭,身子直扭動掙脫,隻不服道:“放開我!賤人!放開!”
台下一群人又開始起哄。
“不能放啊小兄弟,要抱起來……!!!”
“是啊!抱起來抱起來……!”
“她是你的了!抱不動背著也行啊!!哈哈哈……!!!”
“舉起來舉起來!!摸摸看,小蠻腰軟不軟哈哈哈哈……!!!”
……
七凰都不明白這打的是什麼擂台,隻曉得此刻對手已敗,又見台下一片嘩然,心中那股久違的虛榮感油然而生,當即傲然一笑。他手下緊緊桎梏的女子氣衝衝道:“放手!你既打贏了本姑娘,本姑娘自會信守承諾!放手!”
眼見那女子急得滿頭大汗,蕭代菱直覺不對,當即暗中施法令那廝鬆開手來,女子一個風馳電掣翻身,便穩當當直立。她方才被扳倒在地,身上沾染了不少灰塵,此刻正滿臉嫌惡,伸手撣塵土。
七凰滿足了虛榮心,正欲往台下走,當即被女子厲聲叫住。
隻見擂台兩側兩個異服女侍從一齊上前,每人手捧一隻木盤,上麵分別呈了一隻三角杯與一條紅綢帶。那被打贏的女子斜眼不屑拿起其中的紅綢帶,抬手便要係在七凰脖子上,又當即被他伸手阻攔。
女子火氣瞬時高漲,當場翻臉凶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廝挑眉:“什麼意思?”
“我給你係上紅綢,便認你作夫,你卻伸手阻攔!”
七凰不解:“那又如何?”
女子不免跳腳:“你玩我?!”
那廝一聳肩,隻搖頭。
“賤人!”女子像是隻會罵“賤人”二字,見他絲毫不認真,即刻伸手欲扇他一巴掌。
七凰一手狠狠握住她手腕,又想反手扳倒,隻聽台下蕭代菱朗聲道:“姑娘,誤會一場,還請見諒——!”
眾人聞言,都扭頭看他——嗬——可不就是城內第一美男子花公子~~~方才他站在人群後方,極少有人注意到他,這會兒倒是看了個真切。許多好色之徒皆將其從上至下細細打量了個遍,發覺多日不見,這人可是越來越美豔動人了~~~
周遭又對其展開議論,隻是蕭代菱算是老油條了,自然不理會他人。見那女子直勾勾盯著自己看,又禮貌拱手作揖道:“姑娘息怒,此事實屬犬弟糊塗,可否細談?”
奈何一張傾倒眾生的臉,再加上他全身散發的優雅從容之氣,再凶悍的女人也難免不心軟。那女子也不盡是凶蠻無理,狠狠瞪了一眼七凰,氣衝衝喊了聲“放手!”又轉而訓斥台下眾人“全都滾!!!”
她身姿矯健從擂台上一躍而下,不悅輕揉手腕,眼一斜,對蕭代菱道:“你想說什麼?!”
蕭代菱覺著這女子表麵對著自己說話,一雙鳳眼卻不時往他身後瞄,而且目光凜冽,像是憋著一肚子氣終於找到宿敵一般。他語氣還算客氣開口:“犬弟天性愚鈍,也不知這比武招親為何物,方才起興打了擂台,還請姑娘海諒~”
女子一陣怒火燒到頭頂,雙手一叉腰,氣得大叫:“你玩我!?”
“在下絕非此意,隻是愚弟——”蕭代菱剛想解釋嗎,便見女子抬手便是一掌,直擊蕭代菱麵門。
後者可沒七凰那麼厲害,本就弱不禁風的身板兒,不能施法,這會兒哪兒來功夫躲閃。七凰見勢,還算有些良心,當即一把將其拉到身後,接過那一掌,手下一緊便重新桎梏女子,疼得對方張口失聲痛呼。女子兩個侍從也不是省油的燈,見自家主子受欺負,都撲上去大展腿腳。
早聽達斯塔說回鵑女子驍勇,此次一見倒真不假。蕭代菱躲在七凰身後忒像尋求母雞保佑的小雞仔,一張俏臉蛋花容失色,躲躲閃閃,看得一旁束手旁觀的達斯塔直憨憨大笑。
這是七凰惹出來的事兒,在他力所能及的情境下,旁人自然不插手。溫庭筠隻朗聲道:“還請姑娘海涵,有事還是慢慢商討為妙~這樣打鬥可不是辦法~”
那女子動手之餘側目瞥見他,不屑一聲冷哼:“哪兒來的醜八怪,這兒還輪不到你講話!”
蕭代菱一聽便知她一語中傷溫庭筠,扭頭果真見他失意至極的神情,當即想上前寬慰,達斯塔也看不慣那女子如此出言不遜,自然為溫庭筠氣道:“說誰醜啊!我見你蒙著個麵紗,指不定滿臉麻子,鼻孔朝天,比野豬還難看!我呸,還比武招親,這麼凶誰敢要你!!!啊哈哈哈哈——!”
他這麼一說,女子簡直氣得肚子疼,轉而撇開七凰便要殺了達斯塔,一招一式都充滿了威力,口中又大叫:“你個賤人!逃婚事大,竟還敢如此詆毀本姑娘!待本姑娘稟告你父汗,捉拿你再將你千刀萬剮!賤人!有種你別躲!”
“我傻啊我不躲!”達斯塔隻顧左右躲閃,方死皮賴臉嘿嘿笑著,聽她這麼一說,一個激靈鎮住,見女子一拳揮過來趕緊蹲下,又瞪大雙眼問:“你說什麼?!”
“賤人!裝什麼糊塗!看招——!”說著,女子一腳踢過來,達斯塔一手緊緊捉住,嘻嘻哈哈道:“姑娘,認錯人了吧~”
女子兩眼一瞪:“你這賤人化成灰我也認得!放手!”
“姑娘,咱們素不相識,你怎麼就認得我?!”說著,他又是一陣躲閃,就是不出手。旁邊七凰早三下兩下將兩個侍從打趴下,絲毫不懂對女人手下留情。
“少廢話!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受我一掌!”
達斯塔嘿嘿一笑:“姑娘此言差矣~”說著,一把抓住女子拍過來的素手,湊上去色迷迷深吸一口氣道,“好香啊~~~”
“找死!”女子兩手揪住達斯塔前襟,劈頭蓋臉衝他一頓腳踢,後者被踢得哇哇大叫,也不知是真是假,竟倒頭暈過去。女子見狀,將其猛地朝地上一摔,見他摔在地上一動不動,兩手一拍,瞪著地上的人沉吟一聲“賤人!”
蕭代菱幾人湊上前一看,達斯塔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左眼上一片紅紫,嘴巴正歪斜著往外流口水。女子瞥眼見他這副德行,當即嫌惡萬分,又氣不過上前踢他一腳。
溫庭筠已不願再與她言語,隻在一旁淡然看著。蕭代菱這會兒倒是拉下臉,不悅道:“姑娘,這人跟著我們一道而來,現下被你打成重傷,可給個交代?”
“交代?”女子似笑非笑,“方才你那個愚弟亂打擂台的事,就此作罷,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這個人——本姑娘帶走了!”女子指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達斯塔,得意洋洋抱臂,仰頭冷笑。
“什麼!!!!”地上眼斜嘴歪的人猛然跳起來,一臉不可置信,見七凰那廝一臉幸災樂禍,指著他鼻子氣得大叫,“你這賤人!還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