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敲門聲在此時響起。
    甄帥咧了咧嘴，走過去開門，果然是房東。
    五十多歲的胖房東板著臉，“甄帥，和你說過多少次了，晚上不要喧鬧，不要喧鬧！其他房客又找我抗議了。還有樓下的小廖，剛才跟我說他正和他女朋友做那事呢被你的一嗓子嚇了一跳差點沒萎了！真出了事，你能給他看病還是能替他‘照顧’他女朋友？”胖房東一邊一邊意有所指地朝甄帥擠眼睛。
    甄帥一頭黑線，“叔，我一時忘了，不好意思。保證沒下次！”
    “嗯。”胖房東從鼻子裏應了一聲，朝屋裏看了一眼，“又該交房租了，錢準備好了嗎？”
    甄帥爽快地掏錢，“給，您數數。”
    胖房東的臉色緩了緩，數過一遍放進兜裏，“還有錢吃飯嗎？要不……先收你一半？”話出口他大概又後悔了，幹笑了兩聲。
    甄帥識趣地道：“謝謝您，不用了。”
    “行，那我回去了。”胖房東唱著曲兒，走出兩步轉過頭，“你唱的那什麼‘你沒有資格不許我抽煙喝酒’還行，歌名是什麼？”
    甄帥道：“就叫‘你沒有資格’。”
    “嗯，關門吧。”房東擺擺手，趿拉著拖鞋走了。
    甄帥抹了把汗。
    004開始彙報，【天堂公會、四季公會和Angel公會都向宿主發出了加入公會的邀請。】
    “四季公會？這不是黑桃A所在的公會嗎？”甄帥樂了。
    004：【是的。】
    一瞬間甄帥真有加入四季公會的衝動，這樣肯定能把黑桃A氣個半死。不過嘛，也不排除四季公會隻是在晃點他。甄帥有點陰謀論了。但無論是不是，他肯定不會加入任何公會。
    004接著彙報，【烈火狂奔反映三個萬人粉絲群人數已滿，應及時添加新的粉絲群。】
    “你幫我開個群，管理員你來當。”甄帥歪在床上晃著腿，心說有個係統就是好，很多事他隻用動動嘴皮子就行。
    【三天後又是一周一次的周賽，宿主盡早決定是否參加。】
    甄帥搖頭，“還是不參賽了。”
    UU的周賽是主播之間的PK，一周內，誰得到的票數多，誰就能得到一枚星星徽章。每周贈送周星禮物最多的用戶，還可享受該禮物的冠名權。至於票是怎麼來的？一是免費票，每位粉絲每天都有10張免費票，0點刷新，此外，上周消費額度10U幣可換算1張票；另一個方法就是即時花錢買，1U幣一張票。
    周賽其實就是拚錢，主播沒有幾個土豪粉支持的話，是玩不起這樣的遊戲的。這個活動每周都有，想參賽隨時都可以。周賽對主播的人氣有極大的幫助。但目前，甄帥還沒有底氣。在UU平台，他還沒有真正站穩，所以，這個事急不來。他必須要穩。
    他的當務之急很俗——是錢。
    “信仰值多少了？”甄帥問。
    004道：【宿主信仰值986，264。】
    “這麼多？”甄帥有點意外。
    004道：【宿主的幾首歌已經上傳到網絡，下載量也會產生信仰值。】
    甄帥摸了摸下巴，“這麼說的話……”
    他心裏有一個模糊的念頭。
    次日是周五，下午上了兩節課開始放假。
    甄帥到書店買了幾本作詞譜曲的書，周六兩天假除了學習課本知識其他時間基本花在了這幾本書上。有係統加持，他的學習效率非常高。等有條件了他還打算多學幾種樂器。
    晚上直播時，甄帥得到一個消息：黑桃A的直播時間改了，改到了每晚七點三十到十點三十。他以前的直播時間是下午三點到五點和晚上八點到十點。
    一開始甄帥沒多想，還是一位粉絲無意中提到黑桃A此舉是不是針對他，他才起了疑心。
    他很快發現直播間不太平靜，觀眾人數一會兒減少一會兒增多，是觀眾在不斷地進出。根據004通過數據得到的分析，這部分觀眾極有可能是在真大帥直播間和黑桃A直播間之間來回流動。
    還有觀眾時不時在公屏彙報黑桃A那邊的直播現狀，據說黑桃A今天又唱又跳，幹貨足足的。這些人有些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遊客，有些是甄帥的粉絲，甄帥倒是不好讓004把他們踢掉。
    也不乏有好事的觀眾激將甄帥懟黑桃A。
    甄帥都當沒看到，隻是專心地唱歌，偶爾和粉絲互動，仿佛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這樣的表現無意中得到不少貴族粉的好感，對甄帥來說是意外之喜。
    在本直播間從來沒打賞過的國王米潔兒終於在真大帥直播間奉上了第一次的打賞。
    “‘米潔兒’打賞摸頭殺×1314！”
    “‘沉默’打賞巧克力×999！”
    “‘害怕孤單’打賞手表×666！”
    甄帥道了謝，繼續唱歌，心裏卻在琢磨怎麼懟回去。黑桃A都欺上門來了，他如果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肯定有粉絲會認為他慫，對他感到失望，這樣對他的人氣不利，更何況，他心裏也有氣。黑桃A和他相比，優勢在於他背後有個公會以及粉絲團實力強，但這不意味著他就拿黑桃A沒辦法。
    周末結束返校了，課間休息時甄帥還在琢磨這個問題。
    “同學們，安靜一下。”班主任帶著一個人走進來，“這位是你們的新同學沈行督，今天轉到我們班。沈同學，你自我介紹一下。”
    甄帥漫不經心地抬起頭，竟然是見過的，就是上次穿病號服的那位。他隨意地打量一眼新同學，突然有了新發現。上次見到的那對夫婦一看就是有錢淫，他們的兒子按說是妥妥的富二代，但今天這位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布料極差的地攤貨，鞋子雖然洗得很幹淨，但隻有三成新；腕上的表是電子表，皮質表帶都起毛邊了；拎在手裏的書包也是舊的，拉鏈壞了一個，張開大嘴露出裏麵的課本。
    甄帥饒有興致地想象，該不會是那對夫妻發現這人不是他們的兒子又把他掃地出門？
    下麵的學生竊竊私語。
    “好高……”
    “好帥……”
    “我的位置在哪兒。”沈行督的嗓音低沉又冷漠，一出聲似乎空氣都冰封了一瞬。
    班主任有點尷尬，很快掩飾過去，“沈同學，因為你個子太高，隻能坐最後一排。”他將教室後排掃視一遍，“你暫時坐在那個位置吧，以後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找老師反應。”
    他指的正是甄帥的方向。
    沈行督單手托起放在門口的課桌以及放在課桌上的椅子，朝甄帥走去，步伐不疾不徐，輕巧無聲，似乎帶起了一陣風，又似乎什麼都沒有。渾然天成的迫人氣場隨著他的步伐而移動，所過之處，學生們自覺地安靜下來，無聲無息。
    教室內氣氛十分詭異。
    沈行督一坐下，甄帥感覺身邊像放了一塊冰，哆嗦了一下。然後他注意到坐下的沈行督比坐下的他高一個頭不止……
    他友好地打了個招呼，“你好，同桌，我叫甄帥。”
    沈行督恍若未聞，徐徐就坐，端坐的樣子並不讓人覺得呆板，反而有一種灑脫在其中，冷淡無波的眼望著黑板的方向，高深莫測。
    上課鈴聲響起，英語老師走進教室。
    沈行督這才動了，看到其他人打開英語課本，也打開了課本。
    甄帥瞥見他的英語書上的人物男的被畫成殺馬特發型女的則被畫得波濤洶湧，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捂著嘴使勁地憋笑，臉都漲紅了，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沈行督半晌。原來這位是個悶騷！
    沈行督注意到了他的反應，臉上無一絲尷尬，任由課本敞著，注視著前方，不知在想什麼。
    下課後，甄帥看見趙鵬濤在窗外晃了一圈，厭惡地蹙了下眉頭。
    中午放學，他跟在沈行督身後離開教室，一直到食堂。
    沈行督打了飯菜，找了一個無人的餐桌坐下。
    其他學生被他身上的寒氣凍得自覺地遠離他，他周圍一圈空餐桌。
    注意到沈行督隻打了一份米飯和兩個素菜，甄帥雙眼一亮，拿了兩個餐盤，快速打了兩份飯菜，菜全是葷菜。
    然後他快步到沈行督對麵坐下，熱情地道：“同桌，這份給你，我請你。”
    沈行督還是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吃飯。他的筷子每次夾起的米飯或者菜都是差不多份量，就像被刻意稱過，不緊不慢地送入口中後無聲地咀嚼，再次夾起，再次咀嚼……每次的間隔時間也差不多，仿佛有一種特別的韻律在其中似的。
    甄帥都有點看呆了。這位同桌在他眼裏越來越神秘。
    但他沒忘記正事，拿起筷子把排骨和雞腿往沈行督的餐盤裏撥。他還沒開動，筷子是幹淨的。
    “我們食堂裏的紅燒排骨和烤雞腿是一絕，不要錯過這樣的美味。”
    沈行督總算看了他一眼，倒是沒有拒絕，筷子輕巧地將骨頭和肉分離，夾起肉放進嘴裏。
    他的眼神隻微微波動了一下，幾不可察，甄帥還是發覺了，殷勤地把剩下的排骨都給他。
    “好吃就多吃點。”他放低聲音，“行督，我上次無意中聽到你和……你父母的一些對話。問個問題你別介意，你是不是被趕出來了？”
    沈行督微微點頭。
    甄帥一喜，“他們是不是也沒有給你錢花？”
    沈行督想了想，再次頷首，淡淡地看著他。
    甄帥感覺有門，笑意盈盈地直視他，“來給我當保鏢吧。我可以給你開高薪，保證你以後都不用為錢發愁！”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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