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逢趙子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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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昨天白沫得知自己能夠回學校教書的消息後,白沫晚上睡得就比平時遲了許多。這自然是因為白沫自從結婚之後就再也沒有進入學校的大門了,對於學校的思念,對於學校環境的依賴似乎也成為了支撐著白沫繼續追逐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的一個重要的部分。
當然,白沫沒有睡著的另一個主要原因是安易許最近一直都在書房整晚上地熬夜。每天第二天一早,白沫都會從書房中收拾出一大堆的草稿,這些草稿都是安易許親自用鋼筆親曆而為,但是從垃圾桶中已近褶皺不堪的白紙以及書桌上揉成團的其他白紙團來看,白沫也知道安易許幾乎不曾合過眼。
白沫自然不傻,她早就拆開過安易許扔掉的草稿,草稿的內容幾乎都很相近,全是救國救民救己,抗日救國,全國一致抗日等等。這才是真正讓白沫感到害怕的地方,自己想要的真的隻是能夠在校園中的祥和寧靜的氛圍中和可愛天真的學生們相處。然而現實是,究竟距離祥和寧靜還要有多遠?
“沫兒,你就起來了?”白沫走到安易許身邊的時候,拿起安易許滑落地上的毯子抖落了灰塵,然後輕輕為安易許披在身上。不想卻驚醒了正在睡覺的安易許。
“大抵還是你睡得太淺了,安”白沫並沒有勸安易許回房間睡,也沒有就安易許每晚熬夜寫作的事情提意見。因為她知道安易許是一個以天下為己任的男子,麵對國家如此局勢,如若是能夠做些什麼事情,白沫自然也是願意盡全力的。可惜她放不下自己的小家庭,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
“可能是吧,沫兒,不過每天睡幾個小時就足夠了,你知道,我開始喝咖啡了。雖然味道是濃了一點,但是說起提神的效果,咖啡還是個好東西。”安易許從趴著睡覺的書桌上起身,伸了懶腰,白沫能夠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來,這一覺睡得指定是不舒服的。安易許右邊臉頰上還打上了他穿著睡覺的棉睡袍的紋路。
白沫親切地摸了摸安易許的額頭,這倒不是白沫真正在為安易許檢查他是否發燒了的標誌性動作,白沫隻是習慣了撫摸安易許的額頭,用白沫自己的話說,“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每次撫摸你的額頭讓我很舒心”。
“好了,不要太擔心我了,沫兒,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為什麼不多睡一會呢?一會還要去學校那邊報道,某位小姐不會是興奮地有些睡不著了吧?”安易許似乎差不多恢複了精力,站了起來雙手悉心捧著白沫小小的臉頰,並不時地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著白沫的臉頰。
“好了,你現在精力好了,又開始調侃我了,真是不像話。你起來洗漱吧,按照你的生物鍾,一會你又要來不及吃早餐就要去上班了吧。我來稍微收拾一下這裏。”白沫今天倒是沒有對著安易許撒嬌,但是對於結婚後還能有像戀愛期間那種的溫馨和甜蜜,白沫已經心中充滿了感激。每當想到這裏的時候,她隻是傻傻地認為自己運氣太好,遇到了如此合適如此中意的人而已。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其實也正是因為她的為人好,才會有如此優秀善良的人靠近她。畢竟,愛情是兩顆同樣跳動、頻率一致的心髒相互靠近、互相取暖。
“知道了,我這就收拾一下去洗漱,然後好好吃飯,這可以了吧?我的夫人。不過你不要收拾我的書房了,我已經交代過了張嫂,以後你就不要做家務了,畢竟以後你也是有工作的職場女性了,你把自己的重心放在孩子和我身上就好了。沫兒”安易許雙手自然地攬著白沫的腰肢,柔情似海,目光深情。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嬌貴,少奶奶的日子我是不喜歡的,安。我喜歡簡簡單單的生活,就我和你,還有以沫和白辰,這樣不好嗎?即使生活沒有現在般富足,我也不在乎的……”白沫這番話不是之前沒說過,事實上她經常和安易許提起這回事,但是每次安易許都會打斷白沫,就像這次一樣。在白沫看來,安易許身體內部好像安裝了一個智能化程序,這個程序就是用來在白沫每次提出這番話的時候主動地毫不留情地打斷白沫。
“沫兒,你知道的,這根本不現實,我爸媽現在隻有我和大哥兩個孩子,而大哥基本是家裏生意的全權代表,經常全國到處跑,我怎麼可能離開爸媽呢?尤其是現在國內的這個局勢,沫兒,這個話題請你以後不要再談到了好嗎?你應該知道我的,我又何嚐不想要和你隻是簡單地過我們的小日子呢?何況你也是經常往白府跑的,沫兒,難道你就不牽掛家人了嗎?好了,你乖乖的,我先去洗漱了,東西你不要收拾了,過來吃飯吧。沫兒”安易許雖然是再一次打斷了白沫的話,但是白沫對此並沒有怨氣。因為即使是她自己也知道,安易許的話是有道理的,自己又何嚐能夠拋下兩邊的親人不管不顧?或許在這個年代中,你想要的根本就無法實現,因為你選擇不了時代和局勢。
白沫衝著安易許離開的背影狠狠咬了嘴唇,強忍住自己在眼眶中打轉的淚水,然後深深吸了幾口氣,隨後也走出了書房。
“白辰,不要和妹妹搶啊,你是哥哥,一定要乖。來,以沫你到媽媽那裏去。看,媽媽來了。”白沫剛走到餐桌旁就看到了安易許正在同時照顧著以沫和白辰兩個小家夥吃飯。當然了,安易許或許因為平日裏帶孩子的時間要少,所以他此次此時完全不知所措,還好白沫來了,安易許似乎和看到了救星一般地立馬抱起了以沫朝著白沫的方向走來。
白辰還坐在安夫人的懷裏,油膩膩的嘴巴因為剛吃了一個煎蛋還殘留著點碎片,白辰看到以沫被媽媽抱在懷裏竟然也停下了到處抓飯吃的小手,聲音大了起來,吵著鬧著也要去白沫那裏。
“看我們家白辰急壞了,看到妹妹去媽媽那裏了,是不是也著急地想要找媽媽抱抱了呢?我的小白辰啊,來,奶奶先給你擦擦小手,還有你這油膩膩的小嘴。”安夫人不僅對白沫很和氣,而且很喜歡以沫和白辰這兩個很淘氣的小孩子。說實話,以沫和白辰都不算是安靜的類型,兩個加在一起經常令白沫感到頭疼,好在家裏有張嫂等眾人幫忙照顧。
看到安夫人如此喜歡白辰和以沫,白沫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地了,畢竟安夫人不僅同意了自己去工作,而且還如此悉心地幫忙照顧以沫和白辰,白沫是打心眼裏感激的。“媽媽。您先吃飯吧,孩子交給我吧。我先帶一會,他們還小,吃飯晚一點也沒關係的。況且飯菜都還熱。”
白沫主動地走到了安夫人身邊,想要從安夫人手裏接過吵鬧的白辰。沒想到安夫人卻伸出了手對著白沫的方向擺了擺手,“沒關係的,他吵鬧就讓他吵著吧,反正從今天開始也要學會適應見不到媽媽了,白辰寶貝。以後會經常看到奶奶的,早點習慣也好,沫兒啊,你不要太心軟,小孩子哭一哭鬧一鬧都是很正常的。我記得易許小時候啊,可是一點都不哭。特別安靜,常遠就不一樣了,和白辰一樣愛哭鬧,當時我還以為易許這孩子有問題,親自跑去問醫生呢,現在想起來豈不是很好笑?再說了,我們家的以沫和白辰也算是快要四歲了哦,已經是大孩子了,所以沫兒,你不要太擔心了,家裏這麼多人兩個孩子還是能顧得來的。”
“我知道了媽媽,從以沫和白辰生下來之後,我都沒有正式地和您說一聲感激。今天就借著這個場合吧,媽媽,沫兒謝謝您對我的理解和所有的幫助,沫兒很幸運能夠嫁給安,成為安府的媳婦。謝謝媽媽和爸爸從沫兒進了安府以來對沫兒的照顧。謝謝了,沫兒嘴笨,不會說那些華美的台詞,還希望媽媽和爸爸見諒。”白沫突然的一番正式的話倒是讓安夫人和安老爺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很快安夫人就抱著白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白沫身邊,她伸出右手輕輕拍著白沫的後背。另一隻手還在抱著白辰。
白辰看到媽媽也非常開心,白沫抱著以沫,以沫也衝著奶奶笑。“好了,沫兒,冷不丁地說這麼正式,把我和你爸爸弄得有點不知所措了,都是一家人,傻孩子,總說什麼感謝幹什麼呢?這不是顯得見外了?老頭子,你也不要總是坐那裏,一句話不說。沫兒,你知道你爸爸這人平日裏就是話少。不過男人話多也不是一件好事,是吧?沫兒”安夫人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夠令所有她身邊的人緊緊地圍繞著她而生存,她就像是一盞指路明燈,少了她就少了一條明確的路。
白沫的情緒有些激動,眼睛中的淚水終究還是沒有忍得住,但是安易許立馬拿著手絹走到了白沫的眼前,為她擦去了臉頰上的淚珠。白沫很開心地咧著嘴巴笑了,她知道此時此刻的她是幸福的,她從來都是幸福的。
“好了,咱們家不見外,也不許這麼煽情了,飯菜都冷了,你們大人不餓,以沫和白辰難道還不餓啊?我看這兩個小家夥最近長身體,吃的很多了。快吃飯吧。都坐下。本來我有一個天天忙生意的兒子,就天天見不到人影,沫兒,你以後工作了,也要回家好好吃飯,飯還是全家人一起吃才熱鬧的要我說,你們說呢?”安老爺本來還在抽著煙卷,他還為著大家突然都煽情起來感到莫名其妙,好在現在每個人的情緒基本也穩定下來,他隻好“主持大局”,安排大家吃飯,在他眼中,光靠女人要想打理好一個家庭,這根本就相當於國家總理是女人一個道理,都是荒唐滑稽的。
安府的早餐總是很豐盛,但是大家的確是吃不了多少。加上白沫今天有些著急想要早點去學校報道,安易許也總是急匆匆地要趕去報社,所以兩人幾乎是很默契地一同提前吃完了,退席。
“爸媽,那我和沫兒就先走了,你們慢慢吃。反正你們還可以約著朋友打牌,慢慢吃吧。”安易許代表白沫簡單地說了說,兩人就提前從飯桌上抽身而出。
“開車小心點啊,易許。你爸前幾天還說你開車太快了。”安夫人在兩人的背後謹慎交代。兩人早就上了樓梯,準備快速收拾一下出發。
“沫兒,我送你去上班吧。”白沫回房間後動作很快速地披上了一件淡藍色的西裝外套,因為白沫總是會在全家一起吃早飯之前就穿戴整齊,這也算是她在白府就養成的好習慣。
“不用了,安,你自己先走吧,你們報社和學校並不順路。我可以讓張師傅送我,時間來得及也可以坐電車過去的。不要擔心我了。”白沫一向都是如此替對方考慮,安易許點了點頭,好像是想了一會,然後同意了白沫的說法。
“好了,我知道了,你說的是,那我就不送你了,你最好是讓張師傅送你去,畢竟第一天嘛。以後熟悉了之後再說,省的我擔心啊,沫兒。”安易許此時也快速地穿上了腳上的一雙休閑風格的皮鞋了。
“安,中午還回家吃飯嗎?”其實白沫心中早就有了自己所問問題的答案了,畢竟安易許已經忙到每天晚歸、每晚熬夜、早上急匆匆出門的狀態。
“應該還是回不來了,沫兒,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到處采訪,過段時間我可能就要上前線了。”安易許帶好了黑色的一頂簡單鴨舌帽,輕輕在白沫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前線?安……”白沫隻是很擅長捕捉到一句話中令她緊張的敏感詞彙,這也是大多數女性都很擅長的工作,或者可以說是第六感。
“當然現在還沒有正式確定下來,報社也有名額和安排,這件事等確定下來後我們再說好嗎?沫兒,現在談還為時尚早了,我先走了,沫兒,晚上見,今天你要好好教書,haveagoodday!”每次行走都過於匆匆,安易許隻能靠著自己的深情一吻和緊緊擁抱向白沫表達自己的愛意。
“知道了,安。Youtoo”簡單地說了再見,白沫就聽見安易許下樓梯的腳步聲越來越輕了。
白沫收拾完畢後,還是聽了安易許的意見,喊了張師傅送她去學校。在去學校的路上,白沫搖下了車窗戶,切身地感受到了秋天的氣息。天空的顏色總體是淡藍色,一大塊一大塊的藍色區域中時而地夾雜著幾朵大片的白雲。讓人看上去就覺得心情很愜意,半子閉著眼靜靜地把頭靠在車窗戶旁,享受著周圍空氣中所有的獨特的清新,仿佛是在珍惜周圍還寧靜的氛圍。
“就這麼放縱一次,暫時忘記可怕的時代。”白沫心裏小聲嘀咕著,她比任何人都知道1937年意味著什麼。而距離最後的勝利無論如何都還有很久很久,而她能夠做的究竟是什麼?或者是多少?她並不敢去想。她第一次如此厭惡自己隻是個平凡到無法再普通的人。
“少奶奶,到了。”隨著張師傅的提醒,白沫才發覺自己竟然在陣陣清風和秋天清香味道之中睡了過去。
“張師傅,您回去吧。中午不用過來接我了,我想學校距離家畢竟不遠,我可以坐電車回去的。”白沫明白安府現在隻有一輛固定車,就是張師傅的車。所以自己並不想占用太多的資源,況且本來學校距離家就是不遠的。
“那我知道了,少奶奶,您慢走。”白沫下車後,張師傅打了招呼後就從清邁路口掉頭開走了。白沫看了一眼這棟風格複古、基調偏米色的建築,深吸了一口氣,走進了學校的大門。
在保安處說明情況登記之後,白沫順著路牌指示走到了噴泉花園後麵的第一個寬敞的建築門口。進門之後右拐第三個房間的門牌上麵寫著“校長室”,白沫看到大門是敞開的,所以直接輕輕地敲了門。
裏麵立馬就傳來了低沉的聲音“請進”,白沫進門後就看到了一個同安老爺年紀相仿的男性坐在一張黑色皮椅上。
男子長得倒是一副“學究模樣”,厚重的眼鏡片壓著瘦瘦高高的鼻梁,眼鏡下是一雙曆經滄桑的眼睛,單薄的雙眼皮已經在時間的磨練中變得更加明顯,臉很長,顴骨稍微突出。嘴唇也出奇地薄,皮膚有些蠟黃。男子穿著一身的黑色中山服。上衣的胸口口袋處還夾著一支筆。
“您好,我是和你約好了今天前來報道的白沫。”白沫主動走到了男子坐著的書桌前,伸出了手。
“你好,白小姐,太好了,我剛才還在想你什麼時候過來呢。很高興見到你,論輩分算的話,其實你應該還是要稱呼我為叔叔了。我和你爸爸算是老交情了,易許過來跟我簡單說了說你的情況,今天見到本人,我就更滿意了。白小姐看起來就很適合教師這個職業。”白沫對眼前的校長的第一印象還是一般,說得過去,但是她記得曾經有人和她說過“見到一個人的5秒鍾之內就差不多能夠知道一個人的性格”,但是她知道這一切是無法用在自己身上的。但是一個連話都說不好、沒有勇氣見麵的人,他所說的話又算什麼呢?
白沫不知道自己思緒為什麼會突然湧動,為什麼又會突然想到那個早已經從自己生命中消失的人。或許隻是學校令她觸景傷情了,又或許這正是他們曾經一起成長的地方吧,僅此而已。
“不知道哪裏能看出來我適合當老師呢?校長見笑了,以後還是喊我白沫吧,您稱呼我白小姐會讓我覺得不好意思的。”白沫謙和地笑著,她隻是覺得被校長稱呼為白小姐令她不舒服而已。
“這個,你也可以說是我這把老骨頭的特別之處了,我記得上次有個老師過來麵試的時候,我們也是第一次見麵,我就感覺他很適合當老師,身上真的是有一種特別的氣質。這點你可能意識不到的。好,就聽你的,以後稱呼你為白沫吧。”校長此時已經為白沫指了指門口的沙發,白沫已經坐下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教書呢?我負責的是幾班的學生?教授的是什麼課程呢?如果需要我準備一下,今天我也可以好好備課的。”白沫坐下之後,就向著校長的方向拋出了一係列的問題,當然了,這些問題早在昨晚的時候就劃過了她難以入眠的腦袋。
“白沫老師,是這樣的,你應該知道,就國內目前的局勢而言呢,X市本地的不少人都往西南方向搬走了。所以這就導致了學校的學生數量也受到了影響。自然了,作為一個從事教育行業幾十年的人來說,我是很理解的,如果在生命得不到保障的前提下,即使是學富五車、一肚子知識,又有什麼用呢?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學校的生源少,師資力量也不強,能用上的老師都用上了,所以我是希望今天你就能夠去和學生認識一下,帶著他們上課。現在國學課和英文課都沒有老師,如果白沫老師能夠教授的話,自然是最好了。不知道你怎麼看呢?”白沫聽到了校長幾乎是皺著眉頭,踱著步子說完的學校情況後,內心自然難以避免一片波瀾的掀起。
“知道了,校長,大體情況我明白了。那麼現在還剩下多少學生了呢?我所教授的課程是全部學生都要學的嗎?”白沫現在的情緒很是激動,她一點都不想把時間花在從校長這裏探聽消息,其實她更希望從學生那裏直接交流。但是她不得不接著剛才校長的話繼續自己的問題。
“現在學校一共隻剩下了145個學生,我們把這些學生分成了5個班級。以後白沫老師對教學熟悉之後,如果還有精力,我是希望你能夠帶其中一個班級的。類似於導員的這樣一個身份,這些孩子真的需要一個大人來帶帶。”白沫和校長這邊做好了簡單的接待之後,就一個人動身前往了自己今天要教書的班級。
白沫沒有讓校長帶著她去班級同學生們見麵,同校長問清楚了今天要帶的班級後,白沫拿著校長給她的課本離開了校長室。
從校長室出來之後,白沫打算從噴泉花園繞過去,因為她剛才來校長室的時候瞥到了路牌指示,看到教學樓是在大門口左手邊的那些複古酒紅色建築。
剛到了噴泉處的時候,突然噴泉花園湧現出了十幾股潔白的水花,跳動著、飛舞著、旋轉著的水流,像美麗的舞女,像靈動的星星。不同的噴泉口換著位置,因而水流的舞姿總是在改變著。
白沫撇了嘴角,淺淺地笑著,露出了潔白的牙齒。但是笑容轉瞬即逝,因為就在噴泉花園中央,白沫抬頭看到了再熟悉不過的一張俊朗的臉。
“沫沫,好久不見了。”果然這句話真的隻是最容易傷害最深的平凡的一句打招呼的套話。
“趙子恒?你怎麼會在這裏?”白沫一副張皇失措的模樣看著眼前的久別重逢的人,胸腔內仍然跳動不已的一顆心卻不再像以前一般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