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初上黑木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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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這是我家店鋪近三個月的賬簿,麻煩請您核查一下。”一位五十多歲的布衣老者,恭敬地將手中的賬簿遞給眼前的青年,隨即作揖後離去。
夏介回過禮,接過賬簿放在桌麵上,挽起袖口,添水開始研磨。額間的碎發有時落在鼻尖上微微發癢,擱下筆,夏介用手將頭發向後刨了刨。
來到這裏應該也有兩個多月的樣子了,但是頭發長得慢,到現在也隻是剛剛到耳垂的位置,想要束發是不可能的,隻能任由這半長不短的頭發耷拉在臉頰旁。
來到這裏完全是個意外,要不是自己乘坐的那趟飛機發生了空難,他現在應該依舊在美好的21世紀享受先進的科技,而不是待在一個落後的古代當賬房先生。
不過也幸虧古代人不懂什麼九九算數表,再加上自己理工科,數學確實不錯,總算是能在這找一個餓不死自己的營生。
將所有的賬算完後,夏介站起身活動活動了筋骨,揉了揉自己酸軟的手腕,內心低聲咆哮著:毛筆字什麼的果然太折磨人。
看向窗外,已是申時,將賬簿整理好後,夏介匆匆向門外走去。
“夏先生,這是去送賬簿嗎?晚飯來我家吃吧。”鄰居家的大娘熱心的跟他打著招呼。
“謝謝啦,大嬸,今晚還有一家店鋪的賬簿要算,晚上怕是趕不回來。”夏介靦腆的笑著婉拒了大娘的好意。
“那您路上平安。”
“一定,一定,勞您掛心。”夏介滿臉堆笑的看著大娘走進屋內後,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大娘的目的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自從住進旁邊的院子,大娘就沒少給自家的女兒牽線搭橋。大娘好意,夏介心裏清楚,可是他自己不好女色啊!總不能直截了當的給大娘說“那啥,我喜歡男的。”
他次次婉拒,大娘隻當他年紀輕臉子薄。唉,再這樣下去,他得考慮換個院子住了。
從後院牽出一隻毛驢,夏介拿了根杆子,將杆子的另一端係了根繩子,又在繩子下方係了一根胡蘿卜,隨後騎上毛驢,將胡蘿卜往毛驢眼前一拋,毛驢一扭一扭的開始動了起來,夏介愜意的眯了眯眼,向城中進發。
過了城門後,兩邊是熱鬧的集市,小孩子們在集市中打鬧穿梭,看到夏介騎驢的模樣,都調皮的伸手去撥弄懸在半空中的胡蘿卜。
夏介將杆子輕輕往懷著一收,小孩子們撲了個空,癟著嘴不高興的離開了。夏介下了毛驢,將毛驢拴在一旁,隨後把那根胡蘿卜取下,遞到毛驢嘴邊,毛驢吧嗒吧嗒的嚼著胡蘿卜,開心壞了,吃完後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夏介的掌心,夏介捋了捋毛驢背上的毛,拿過賬簿和錢袋,打算逛逛集市。
有捏泥人的,賣扇子的,賣花的,還有賣些胭脂水粉的,四周的菜農的吆喝聲也絡繹不絕的傳來,夏介路過一家賣首飾的店鋪,停住了腳步,紅色托盤上的一個木簪引起了他的注意,這木簪上麵雕著一朵蓮花,樣式簡單,卻很稱夏介的意。
“這不是夏先生嗎?您有什麼需要?”店鋪的掌櫃認出了夏介,上前招呼道。
“掌櫃的,這個木簪怎麼賣?我要了。”夏介拿起那個木簪細細端詳起來。
“您是熟人,您給50文錢就行。夏先生,這是送人還是自己用?”掌櫃的接過錢,將木簪包好遞給夏介。
“自己用,這不頭發快長長了,買一個備著。”夏介笑著拿過簪子,和掌櫃的作揖告別。
“唉,多好的人啊,可惜那場大火。。。。。。”
風聲將掌櫃的話零零散散的吹到夏介耳中,夏介滿頭黑線的加快了前進的腳步。當時飛機失事發生了爆炸,他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服都變成了破布,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還頂著一個寸頭,附近的村民差點把他當妖怪看。無奈之下,隻能編了一個謊,說自己家發生了大火,家裏人都遭了難,自己被人救出來後,頭發被火燒沒了,給自己編造了這麼一個慘絕人寰的身世,以博同情。
夏介將木簪揣到懷中,騎上自己的小毛驢,雙腿輕夾毛驢的腹部,小毛驢蹬蹬蹬的馱著他向醉仙樓出發。
到了地方,夏介將毛驢交給店內的夥計,自己拿上賬本,去找掌櫃的。掌櫃的房間在酒樓二樓的拐角處,夏介輕車熟路的找到地方,剛要上前,卻發現門口守著一個侍衛模樣的人。
“來者何人?”侍衛單手持劍,雙臂交叉疊於胸前盯著他。
“在下夏介,是個賬房先生,來此是要將賬簿送還給掌櫃的,如有不便,我可樓下等候。”夏介稟明了來意,作揖後,抬腳便打算離去。
“是夏先生嗎?請夏先生進來。”門內傳來了掌櫃的聲音。
侍衛恭敬地站立一旁,推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夏介進門後,繞過屏風,發現掌櫃的對麵還坐著一位身材魁梧,滿臉虯髯的江湖人,那江湖人顯然也看見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滿臉的不屑。
“夏先生,請快上坐,這是童兄。”掌櫃的看見夏介後,熱情為他介紹了對麵的江湖人。
“童兄,初次見麵,在下夏介。”夏介規規矩矩的作了個揖,隨著掌櫃的落了座。
童百熊看見他那文人的酸樣,實在瞧不上眼,哼了一聲,沒有接話。夏介表麵上不在意,內心翻了對方無數個白眼後,拿出賬本放在掌櫃的麵前,請掌櫃的過目。
“這三個月的賬簿,先生都看完了?!”掌櫃的拿著賬本不可思議的翻看著,半柱香後,掌櫃的顫抖著手,將賬本放回桌麵,雙眼含著熱淚看著夏介道:“先生真是大才啊!”
夏介被掌櫃含情脈脈的眼神嚇得一愣一愣的,心想著不至於吧,是不是自己做的太招搖了。
其實何止是招搖,在古代,一個月的賬簿日以繼夜的核算也得好幾天,更何況這是累積了三個月的帳,他竟然隻用了一個晌午的時間就全部處理好了。
掌櫃的淚眼婆娑的望向一旁的童百熊,開口道:“讓夏先生管理教中的帳,保管萬無一失。”
童百熊抬眼看了看眼前的夏介,暗自悱惻道:人是窮酸秀才相了點,但是算賬的功夫倒是不含糊,而且據掌櫃的說,此人家裏遭過災就剩下他一個,也算是背景幹淨。
“就你了,今日就隨我去黑木崖。”童百熊單手指了指夏介,對掌櫃的說道。
等等,等等,黑木崖?!
夏介顫抖著拿手指著眼前的壯漢,不可思議的開口道:“童。。。。。。童百熊?日月神教???”
夏介感覺的自己大腦開始充血,腦中全是嗡嗡的聲音,難以置信,他竟然在金庸的武俠小說笑傲江湖裏,而且眼前的這個大老粗竟然是童百熊!!!
“既然你聽說過吾教的名諱,那就乖乖同我上黑木崖,日月神教要的人,誰敢違背。”童百熊看著夏介那膽小怯懦的樣,不由得嫌棄,也沒等夏介回過神,就拽著他向門外走去。
等到夏介回過神來,人已經在店門外了,這時夏介才想起自己的小毛驢。
“等等,等等,我的驢,我的驢。”夏介單手扒著門,朝著拽著他的童百熊喊道。
童百熊從夥計手中接過他的驢,交給了剛剛站在門口的侍衛,隨後揪起他的衣服後領,將他仍在了馬背上,然後自己翻身坐上另一匹馬,揚起鞭子揮向夏介的馬背。
夏介的馬打了一個響亮的馬鳴,開始向前狂奔,可憐了馬背上的夏介,上半身幾乎是匍匐在馬背上,下半身的雙腿緊緊的夾著馬肚子,淩冽的風刮得臉頰生疼。
就當夏介以為自己快在馬背上顛的沒命的時候,童百熊騎馬從一旁竄了出來,拿過夏介手中的韁繩勒住了狂奔的馬。
“下馬,到了。”
夏介在童百熊鄙視的目光中,抖著腿從馬上幾乎是滑到了地麵上,夏介扶著馬,不停地喘氣,好久才緩過來,一抬眼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高聳入雲的峭壁直直的衝向天空,山石殷紅如血,前方還有一片長灘,水流湍急,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黑木崖!!!
夏介驚得下巴都合不上了,腦子裏思緒翻飛,他記得這裏也是東方不敗跳崖的地方,一代梟雄,武功蓋世的他終究是沒有抵過身在高位的寒冷,貪戀著楊蓮亭一點點的溫暖,落得了那樣的下場。
一旁的童百熊叫了夏介好幾聲,都沒見聽到回應,不由得有些惱怒,前方的侍衛都已經施展輕功飛簷走壁的上崖了,他還落在後麵,陪著這個酸秀才。
“格老子的,和你說話,裝什麼聽不見。”童百熊上前用力的推搡了一下夏介,結果夏介剛剛騎完馬,腿還是軟的,就這樣輕飄飄的坐到在了地上。
“這。。。。。。這黑木崖,我要怎麼上去?”看著在崖間上下翻飛的侍衛們,夏介不由得後背冒起了冷汗。
“老子帶你上去。”
夏介感到自己的衣服後領又被提了起來,內心開始崩潰,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還沒等他開口,童百熊就已經提溜著他,運起輕功向崖上飛去。
夏介強迫自己閉上眼睛開始假寐,然而他被提溜著領子一會飛這邊一會飛那邊的,加上他有恐高,夏介憋不住的開始嚎啕大哭起來,而且還是呼天搶地的那種。
終於到了崖上,童百熊嫌棄的將人往地上一扔,一臉晦氣的盯著他。
“格老子的,你是不是男人,哭什麼哭。”酸秀才就是多事,文縐縐的吃不得一點苦,身子弱的風吹就倒。
“嗚。。。。。。哇嗚。。。。。。你。。。。。。你才不是男人。”哭歸哭,夏介還沒有忘記還嘴,盡管抽抽噎噎的凶狠力度不夠。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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