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去死”女人的一隻手裏拿著已經喝了一半的酒瓶，一隻手拿著擀麵杖，指著那畏縮在牆角的男孩口出惡語，“你就是孽種，專門來害老娘的，你他媽的。。。。。。額”許是因為酒喝多了的緣故，女人還未說完就倒下了。
    男孩慢慢的站起來，看著不醒人事的女人，慢慢地上前取走了她的擀麵杖，拿下了她緊緊攥著的酒瓶，身體的弱小讓他放棄了搬運女人的打算，他從破舊的床上取來一床被子給女人蓋上，打開門出去了。
    門口圍著一群看熱鬧的鄰居，但也不乏有真正關心他的人，劉阿婆就是其中一個，“小季呀，你媽沒事吧，要不”
    “沒事的阿婆，醒了就會好的”季安河打斷了阿婆的話，他知道阿婆怕他受不了，又想勸他把媽送進精神病院，但是他不能呀，不能像他的混賬父親一樣，拋棄這個可憐的女人。
    其實，媽平時不這樣，隻有喝了酒才會打他，雖然她經常喝酒，但都是小打，今天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吧，不然她也不會說出那樣的話，記得，以前她清醒的時候說過“阿季啊，你就是媽媽身邊的陽光，媽媽愛你，很愛很愛你哦”，他一直一直記得這句話，也因為這樣，他放不下她。
    “唉，可憐的孩子”阿婆也不多說，知道季向河的性子，隻說“今天來阿婆家吃飯吧”
    “不麻煩阿婆了，她，需要照顧”指指門，穿過人群走了出去。
    隨著季安河的離開，原本看熱鬧的人也漸漸的散去。
    “喲，這不是沒爹要得小雜種嗎？”回來的路上，季向河的路就被院子裏的小霸王給攔著了。
    “讓開”季向河抬頭看了看一臉嘚瑟的小霸王，冷冷地說。
    “喲，聽聽，他媽的敢叫老子讓開”小霸王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一樣，對著身後那一群所謂的小弟笑說著，然後轉過頭板著臉對季向河說，“叫聲爸爸，老子就讓你過去”
    季向河垂落在兩旁的手暗自握成拳，眼神冷得嚇人。
    “看什麼看，你他媽的叫不叫”小霸王被他的眼神嚇著了，那雙眼裏的冷光仿佛要將他打入深淵，不得超生。
    季向河什麼也沒有說，就這樣看著小霸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上，給我打，打死這個小雜種”小霸王或許是覺得這樣被逼著後退有失他的威嚴，就嘶吼著叫身後的小弟對著季向河出手了。
    季向河本來是會些拳腳功夫的，但奈何年紀小，又遭到對方的群攻，很快就被打趴在地上了，小霸王見打得差不多了，就叫小弟停手了，慢悠悠的走到季向河麵前，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叫不叫”邊說邊壓著腳，雖然小霸王的年紀不打，但是由於常年和一些混混在一起，力氣還是大過同齡人的，這一壓，很明顯給季向河造成了傷害，臉都痛苦得揪成了一團。
    但即便這樣，季向河也沒有開口，甚至沒有開口叫痛。
    小霸王被他這幅模樣激怒了，腳上的力更大了，勢要季向河鬆口，兩人就這樣僵持著，或許說僵持不對，但好像我也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現在這種狀態。
    “二娃子，你丫的又欠收拾是不是”從巷子口冒出來的聲音，讓小霸王虎軀一震，立馬手腳，不敢相信的轉過身，這他媽的不是他在外上學的大哥嗎？“哥”完全沒有剛剛的嘚瑟勁，現在的小霸王更像是一隻小綿陽。
    “你他媽還知道我是你哥，老子說的話你都記不住是不是”歐夜是小霸王的哥哥，也是小霸王唯一害怕的人。歐夜走過來揪住小霸王的耳朵，大聲的斥罵。
    “哥哥哥哥，輕點輕點，疼”小霸王反手握住他哥的手，企圖讓他鬆一點，但他越是這樣，歐夜就揪得越緊。
    到最後小霸王幹脆放棄了掙紮，任由他哥揪著，或許是覺得差不多了，歐夜放開小霸王，蹲下身，拉起被打的季向河，季向河什麼也沒有說，就盯著歐夜看了一眼，然後甩開他的手，走了。
    小霸王很顯然對於他的這種態度很生氣，“你”正準備伸手去拉他的時候，有個人更快的拉住了他蠢蠢欲動的手，“哥”小霸王一臉不明白的看著歐夜。
    “讓他走”歐夜留下這一句話，也走了。
    小霸王堅持，解散了小弟們，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哥的身後，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哥，你今天咋回來了”
    “哥，今天不是應該在上學嗎？”
    “哥，難道初三一點都不緊張嗎？
    “哥。。。。。。。”
    “哥。。。。。。。”
    一路上，小霸王就像一個播音機，不停地說著，即便他哥一句話也不答應，他還是說著，一直到家。
    “說說吧”回到家，歐夜往沙發上一趟，就開始質問起小霸王來。
    小霸王一臉懵逼，“啥”
    “季向河”
    “哦，他呀，就看他不順眼”
    “老子還他媽看你不順眼呢”歐夜沒好氣地說。
    “哥，你可是我親哥”小霸王不淡定了。
    “老實說”
    “我聽他們說，季向河的媽是個賣的，正因為這樣他爸才走的，還聽說呀”小霸王悄咪咪的說著，仿佛這個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個秘密一樣。
    “聽他們說，他們可是一個龐大的群體呀”歐夜的語氣不對，小霸王趕緊離開他的身邊，以免待會傷及無辜。
    “哥”小霸王小心翼翼地喊著。
    “以後，別去找他麻煩”歐夜說的很小聲，但小霸王還是聽見了。
    “為什麼，為什麼呀”小霸王不淡定了，叫囂著。
    “老子心疼他”歐夜對著跳腳的弟大聲喊著，一喊完，世界就安靜了。
    一分鍾
    兩分鍾
    歐夜受不了這種尷尬安靜的氛圍，淡定的起身，路過他弟身邊的時候，還好心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神，“我休息去了，明天回學校”
    “哦”小霸王愣愣地答應了一聲。
    季向河回到家中就看見已經轉醒的母親正在床頭哭泣，看見季向河進家門，更是哭得厲害了，“唉”季向河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放下手中或許已經摔壞的菜，走到床前。
    當女人看見孩子頭上以及手上的淤青的時候，眼淚就像大水一樣更是停不下來了，拉著季向河的手，一邊抽泣一邊撫摸著說，“阿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個勁的說，一個勁的低頭認錯。
    看不下去的季向河，抬起她的頭，認真的說，“這不是你打的，是路上摔的”簡單的解釋，或許蒼白沒有說服力，但是也的確安慰了那哭得洶湧的母親，更是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怎麼的，摔哪裏了”女人拉著季向河左擺右弄，除了衣服上的灰塵，沒有看見其他傷，但隻要脫下他的衣服，她就會發現，季向河的背已經紅腫不堪。
    “沒事”季向河拉住不停擺動她的母親，“你先休息，我去做飯”，將她放倒在床上，細心的拉上被子，蓋得嚴實。
    望著季向河不停忙碌的身影，女人在被窩裏默默地流淚，她知道，是她拖累了自己的孩子，她也想過解決自己，但是，她放不下啊，她想看著他長大，看著他娶妻生子，看著他幸福。
    “阿季，媽以後不喝酒了”女人對著忙碌的身影說，“這樣以後就不會傷害你了”後麵的聲音很小，仿佛隻是說給她自己聽的一樣。
    正在做飯的季向河聽見這句話，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嘴角扯著淺淡的微笑，“好”，他回答。
    女人心滿意足的睡下了。
    其實在女人每一次喝醉酒之後，都會對季向河說同樣的話，隻是，這句話從來都沒有實現過，但，季向河知道，她是真的關心他，不想傷害他，哪怕她最後還是一次一次的用酒精麻醉自己，然後傷害他，他依舊會原諒她。
    歐夜果然在第二天一早就趕回了學校，對於在校期間他突然回家，沒有人知道原因，或許就連他自己都無法說清緣由。
    但他的話卻讓小霸王一直記得，並且貫徹落實到底。直到畢業，小霸王在學校還是依舊假學習，真幹仗，隻是他欺負的人再也沒有季向河，甚至還修理過那些暗地裏欺負季向河的人。
    這樣明顯的變化，他的小兄弟們都看在眼裏，曾經有人就此事問過小霸王，為什麼不對季向河出手了，他也隻是淡淡的來一句“老子膩了”，他不想承認那是連他哥都心疼的人，那是他哥要他保護的人。
    再說說季向河，雖然也很奇怪歐夜會救他，更奇怪小霸王最近的老實舉動，但是他也不追究原因，還是安安靜靜的上學，然後回家照顧可能已經又發酒瘋的老媽，天天兩點一線的生活，看似平常的一切，卻掩藏著季向河想要長大變強的野心。
    很多老師都私下討論過，說季向河這個孩子，是一隻沉睡的獵豹，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成熟，一旦醒來，將來必定會成為人上人。

    作者閑話：

    因為喜歡，所以想要嚐試寫下自己的胡思亂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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