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末日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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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是光描繪得影子,也是心中得痛彙成一灘憂傷。
為什麼她明明回頭了你不喊?
因為喊了,我又能和她肩並肩再走多遠。我還是看過些書的,明白那句相濡與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可是她明明不舍得,才會走的那麼慢。
其實我也不舍得,隻是那又怎麼樣,難道真的要那公主般的人,和自己一起用生命雕刻一座不朽的豐碑嗎?我不要那樣!
其實你心裏明明有過這樣的幻想呀,你說過那樣是生命最美的凋落,不在乎長短。
可是我就是這樣虛偽的人呀,我就是喜歡自以為是的去裝個好人,哪怕是死,從某人的生命長河悄然逝去,也要在她心裏紮個根,讓她以後一想到我,就覺得對不起我。
所以,我喜歡握著拳看你遠去的背影消失在我的淚眼裏。
然後換一身輕鬆,頹然的躺著,靜候時光的流逝。把過去的記憶重新回放一遍,她可真不是個貼心的人,總是挑三揀四嫌棄你這嫌棄你那,又有幾時想過你在等一句晚安,她沒耐心聽不懂你嘮叨裏的味道。總覺著你有夠煩人,從來都是我行我素由不得你半點抗議,可又想過你的感受。她有挺多朋友,一個個比你厲害比你帥,家世夠甩你幾條街,她還總喜歡在你麵前提及,生怕你不知道自己的有所不如。她也是個從來隻會叫自己跟在後麵拎包,把自己捉弄成一個搞怪模樣的小醜,並問著:“你說我們最像哪一部話劇?”然後補充一句美女與野獸。
其實,並沒有什麼可留戀吧。
自我安慰,
心不痛,
身不冷。
卻終究蜷縮成一團,側身躺在雪堆裏。迷迷糊糊中,竟然突然想起洛兮家中的壁爐,想找個人說說話,怕藏太多會憋成聲嘶力竭呼喊的嘶啞。
也不知過了多久,急促的腳步聲透著雪地傳來,然後是急促的呼吸。小落感覺有人到了身邊,有光柔和的裹在身上,巨大的天使之翼裹著,暖暖的驅走一身寒,融開冰封的眼角。小落懶懶睜開眼,第一句就斥道:“你怎麼回來了。”
“其實我早就知道的。”
夏薇隻這麼一句話,默默維持著手中的魔法天使降臨。那是夏薇從未施展過的魔法,隻是一眼就看的出要比之前那兩個複雜厲害。圍繞在小落身邊的薄雪立刻退到兩三米外,但依舊盤旋不去。
“我沒有力氣走出去,你回來救不了我的。”小落說著,夏薇才不在意那些。
“我才不管那些,我才沒打算給你殉情,我會救你的,帶你走出去,用你送我的禮物。”
夏薇說著指向胸前,隔著厚厚的衣服都能看到隱隱的光輝,夏薇這般說著,不是空穴來風的隨口一說。也不知是天使降臨的光輝,還是夏薇這句話的作用更大,竟將小落生生自己掐滅的求生之火重新點燃。
我們會走出這座雪穀,一直走到最後,小落這麼想著,也這麼認為著。
“從得到這個魔法陣圖以後,到現在我才發現了一些事情。我的魔法回路中有許多不知道為何而存在的禁製,限製著精神力的擴散,魔法元素的流轉。末日審判迎著光就會自動充能,魔法元素在魔法回路中,一遍遍衝擊著這些禁製,所以我才會突然感到莫名的疼。小落,雖然我不知道我衝破所有禁製後會怎麼樣,但我感覺我可以救得了你。”
夏薇說著抬頭看向四周的山巒和天空,白雪臥在山岩,以平滑的曲線鋪到山頂,這片雪穀簡直就是一個巨大的凹麵鏡。心中的呼喚不知道從何處起,夏薇隱隱可以預見到,當末日審判的光輝鋪遍整個山穀,會有奇跡在光芒中誕生。
夏薇緩緩站起身來,閉目冥想,神識覆蓋整個雪穀。曾經在冥想中陌生的光精靈,此時像親人般親切,隻覺得滿天是雀躍的光精靈,在山尖跳躍,在溪穀飛旋,在雪地上打滾,應著夏薇的呼喚,從四麵八方彙聚而來。在魔法回路中湧成澎湃的浪潮呼嘯而過,然後和隱藏在身體中的禁製相衝擊,帶來無比的劇痛,這要遠比之前那般無意識的悸動來得凶猛百倍。小落隻看到夏薇臉上強忍的痛苦之色,卻看不到皮膚下滲出的鮮紅沾染衣襟。隻是小落又不敢去打斷夏薇的冥想,他不知道那些濃鬱的元素失去掌控後會不會帶來更嚴重的後果。
禁製如鏡子般哐當碎去,每一道碎去,夏薇就能感覺自己的感知力精神力又上了一層樓。
可以的。
強忍滿身劇痛,夏薇憋著一口氣一瞬間衝破所有障礙。神識變得空靈,整個阿爾卑斯山區的一花一草一木跳進腦海中,到處都是蹦蹦跳跳的光精靈,像是伊甸園落入人間。站在一旁的小落驚呆了,夏薇身上爆發出來的氣息,已遠遠蓋過了他所認識的所有人,讓小落感到可怕生疏畏懼。
明明就在眼前,卻不知為何感覺到夏薇正以光速向自己遠離。自己奮力張開手,抓不住流星劃過的尾跡。
那個印刻在夏薇胸前的魔法陣圖的光輝再也壓抑不住,躍然而出,從夏薇的頭頂緩緩升高,又逐漸擴大。原本簡單精煉的魔法陣圖隻有寥寥幾筆,此刻如新雨後的魔法藤蔓,在枝頭生出嫩枝,盤旋纏繞,變得繁複無比。小落仰望著天空,盯著魔法陣圖的變化,看清世界的變化廣大。
是誰描繪了這麼巧奪天工的奇妙圖案?
終於光之禁咒魔法末日審判的魔法陣圖攀升超過了勃朗峰頂,靜懸其上。天空中竟突然暗了下去,所有的光輝隱入魔法的線條中,天地之間隻剩下魔法陣圖閃耀的光輝。
小落身邊的那圈薄雪,此刻如龍卷風般焦躁飛旋,風聲中帶著攝人心魄的尖嘯。雪寂寒蟬,雪地怨靈,媲美九階魔獸的存在,它們不懼怕任何物理攻擊,一般的魔法也難傷及它們分毫,也隻有光係魔法能對其起到驅散淨化的效果,然而末日審判之下,卻是所有亡靈魂飛魄散的必然歸宿。
蒼穹之下,天地之間,濃鬱的光芒如牛奶般醇厚,傾懸而下,整個世界唯有聖潔的白。
小落癱坐在雪地上,看著夏薇。
看著她在光輝中如天使舉翼,而光芒之下,自己卑微的如同醜小鴨。
這是雪寂寒蟬的末日審判,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