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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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師的第一禁忌就是貪欲。魔法師需要時刻頭腦清晰,淡然應對誘惑,時刻讓自己保持在安全範圍內。這不僅僅是禁忌,也是強製規定。羅馬帝國內的魔法師們一旦從學院畢業,一律記錄在冊,按照魔法位階享受著國家優厚的俸祿,高階魔法師更是可以從國庫之中挑選各種天才地寶以為己用。魔法師們直接隸屬帝國皇帝或者教皇,他們不準從事任何其他工作,也不能接受其他人任何饋贈。魔法師作為國家的重要戰略資源,背後是國家的嚴密監控。
先前試圖踏進圈內賭一把運氣的人,此時無一例外被封在一個個正正方方的硬土堆中,隻露出一個頭來,整齊的排成一排立在草地之上,蔚為壯觀又給人一種秋後問斬的即視感,像極了複活節島上的神像。溫德很滿意他同伴索爾的傑作,從前到後走上一圈,用手指輕輕敲敲檢查著質量。然後轉身正視剩下的所有人。
“你們和他們同組的可以選擇留下等待也可以先行趕路,但不允許誰私自破壞魔法禁錮放他們出來,這就是有些人頭腦不清楚的小小懲戒。魔法禁錮會在兩天之後自動解除,他們還是有機會完成試煉的。”
特裏斯-溫德說完,背後的飛行魔法陣一閃,輕輕騰空而起,冷冷丟下一句話來:“記住了,這就是你們入學的第一課。”
這確實是意味深長的一課,魔法師生活的原則除了要優雅,同時也要淡然不管閑事。火係元素精靈的誕生原本就是一個誘惑,因為在場的隻有火係魔法師才需要,而在元素精靈誕生前,火係魔法師根本不可能用魔法去清楚這路上的障礙。
聚集的人開始悻悻離場,天色早已不晚,現在加快速度還能到第一個目的地童話鎮上休息一晚,好過露宿荒郊野外。劉易斯走到阿米尼烏斯身前,此時他閉著眼,臉上皮膚被風刃割開的口子已經凝結,但看起來觸目驚心。
“正式對決勝負不可知啊。”
阿米尼烏斯睜開眼很平靜的看了一眼劉易斯,轉而閉眼繼續冥想。
小落看罷,心中很是不平。雖說戰鬥片刻間一邊倒的結束,但總給人一種勝之不武的感覺。
夏薇更是直抒胸臆:“最看不慣他們這樣,明明自己讓別人去試試,這分明就是騙人往坑裏跳,騙子!”
“那你也不至於這麼生氣吧。”小落覺得該說這話的是要被晾在這荒野上兩天的那些人。
夏薇一副很坦然的樣子噘嘴不服氣地說道:“什麼魔法師的禁忌,魔法師又不是出家人,要有適合我的元素精靈,我也衝進去搶了,說的好像他們身為魔法師就不搶東西一樣。魔法師誰不想要一個元素精靈呀。”
魔法師規定了不能拿別人東西,但卻可以搶,而且常常肆無忌憚。這一點在魔法師的圈子內早已經司空見慣,童話鎮的存在就非常充分的說明了這一點。童話鎮夾河而建,河的北岸,有水晶一般的殿堂,冰雕玉砌一如瓊樓玉宇,全部以魔法凝冰而就,牆體堅實挺立,樓層分明,窗台精雕細琢打磨的平整如鏡。建築錯落有致,從河的上遊到下遊,高低有序,分次排列。小落他們到時,天色已晚,房間裏亮起的照明術把北岸點綴的像是水晶宮。隻是相比之下,河的南岸就完全是另一個世界,黑乎乎的一片,除了同樣的照明術的光芒外,黑乎乎一片,沒有半點色彩。房子大多是低矮的一層,用泥牆壘成,用火硬結,看著像是一個個低矮的窯洞。沿著河的兩岸,是兩條道路,幾座木橋溝通南北。在童話鎮的路口,負責本次試煉考核的教師們倒是兢兢業業,立著高高的指示牌,十分顯眼惹人注目。
小落他們到時,一一到教師那裏領取這個目的地的徽章,順便問下晚上的住宿問題。
“睡覺你們可以考慮像他們一樣。”
順著老師們的指向,小落看到在平整的街道上,和他們一樣的新生們都直接席地而坐,閉目打坐冥想中。倒不是說童話鎮規模小就沒有旅館,隻是大家都沒有帶錢,何況童話鎮的唯一硬通貨是魔法石。今天天氣不錯,哪怕更深露重也沒誰會這個點願意摸到林子裏去找上一隻魔獸和它過意不去,索了它的性命,要了它的魔晶。
劉易斯當即明白,招呼大家幾個選好一塊空地,如法炮製。小落也正準備坐下時,夏薇卻完全沒有休息的意思,招呼著大家說道:“別急著休息呀,這童話鎮還有處好地方值得大家去看看呢,今天錯過了可得等到明年才有機會呢。”
哪知劉易斯他們根本沒有旅遊觀光的心思,這一天的路程對於魔法師而言並不輕鬆,平常疏於鍛煉體能的他們想想明天的爬山路就害怕,要能躺下現在都躺下了。
“那你陪我去走走。”
夏薇這話是對小落說的,小落雖然魔法一個不會,但體能足夠過關,並看不出像劉易斯他們那樣的倦意。
“去哪裏呀?”
“去了你就知道了。”
夏薇帶小落到的地方,就是在童話鎮中心開辟出來的一處小公園。從河中挖溝引水而入,在一旁開辟出一個形狀不規則的人工湖,周圍同樣以冰牆圍著,隻有留下一個路口以供進出,卻是要收門票的。
童話鎮北岸的所有建築都是冰魔法的傑作,相比於土係魔法建房子的一勞永逸,冰魔法整潔漂亮而且可塑性強的背後是需要源源不斷的魔力來維持。幾乎每棟建築的背後,都有一個以魔法石供能持續運作的魔法陣。資本主義的羅曼蒂克背後,是燃燒的鈔票,而童話鎮消耗的則是魔法石。
小落就這麼被夏薇領了進去,邁過高高的門檻,走下大門後小噴泉旁一級一級向下的階梯,沿著左側的石階,沿著人工湖旁的小路,漫無目的的走著。夏薇突然打破寧靜,一旁移栽的柳樹枝條被風搖擺起來攪動靜謐的月光。
“你為什麼會來精靈聖歌,我看你並不像個魔法師。”
小落想起洛兮臨行時的話來,忍不住打趣道:“因為有人給我報了名,還告訴我這裏有好多漂亮姑娘。”
“哈哈,就這樣呀。”不同尋常的答案引出不一樣的笑態,樂的夏薇花枝亂顫。“隻是你也不像羅馬那些紈絝貴族呀。”
小落沒打算接話,轉而問道:“那你呢?”
夏薇突然咯咯的笑停了下來,幾個快步跑到前麵,扔下句話來。
“我也是別人給我報了名,把我扔進來的。”
回答中的雷同,像是一起走的同路人。
小落就這麼一路跟著,湖中心有個涼亭,一條蜿蜒曲折的長廊通向其中,夏薇歡快的跑到涼亭裏,就在水邊放起照明術來。每個魔法陣都小小的,卻陸陸續續招出好多個來,在水邊跳躍著像是夏天的螢火蟲。
和小落並不怎麼用心在魔法上不同,小落能從夏薇歡快的臉上一眼就感覺的出來,夏薇對魔法的熱愛不輸於其他任何人。小落就這麼跟個木頭人一樣,呆呆站在後麵,看著夏薇的背影,看著元素精靈在夏薇的指尖跳躍,看著光芒在夏薇的側臉暈開,讓人在心裏忍不住歎道:“好美。”
夏薇卻突然打斷這一唯美的畫景,轉頭向小落問道:“你就不會放兩個煙花渲染一下氣氛嗎?”
小落當即搖搖頭。
“那你會什麼?”
小落心下一想,自己會的目前為止也隻有在北極冰原丫丫教的凝水為冰。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說道:“要不我變個荷花出來吧。”
小落當即靜下心來,心念延及水麵,以信念之力從湖中掬起一團水,在水麵之上逐漸凝結上升成莖,水珠再漸漸散開平鋪。到這時小落額頭已經微微滲出汗來,以他的精神力的鍛煉,能做出個簡易物體已經實屬不易,但又不能半途而廢,一咬牙,含苞待放的荷花變成了一個圓團子。
夏薇更樂了。
“這分明是麵餅和油團子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