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等待和跟蹤，牛牛確定秦音和郭老師是男女朋友關係。每天中午郭老師都到幼兒園開走秦音的跑車到小鎮上的教育局去辦事。下午秦音就在校門口等郭老師開車回來接她，每次來郭老師都帶一朵玫瑰。秦音每次收到花後臉上都盛開出比花還美麗的笑容。牛牛偶然聽到幼兒園的老師閑聊才知道郭老師和秦音約定了，等到郭老師給秦音送夠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時候他們就結婚。
    牛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安靜地走開，因為看上去秦音和郭老師在一起是如此的開心和快樂。
    牛牛思考了兩天，最後決定還是給自己一個機會，當然了，也是給秦音一個機會，。在一個細雨朦朧的日子，他買了一束玫瑰，趕去幼兒園。和以前一樣，秦音還是站在門口笑著和孩子們打招呼。她穿著帶著黑色點的白色旗袍，打著一把紅色的油紙傘。微風不時和秦音開玩笑掀起她的旗袍，讓她修長迷人的小腿露了出來。
    牛牛在車裏又做了一番掙紮，最後還是決定放手一試。他打開車門，拿著鮮花在細雨中向秦音走去。今天他還是特意穿上了在後天投資集團當外彙交易員的那身行頭，。秦音曾經說過，他穿這身行頭帥得好像是從外星來的，
    秦音一眼就看到了牛牛，她的兩個眼睛立刻睜的巨大就像兩個黑洞。眼睛的神色開始變得複雜起來——其中的主要成分是怨恨和不解。很快秦音眼神中的怨恨和不解就換成了冷漠，倨傲和敵視。
    雨水灑在牛牛的身上，牛牛毫不在乎，他的世界裏隻剩下秦音，雨水及其他東西都已經被他忘卻。
    牛牛走到秦音麵前，卻一下子不知如何開口，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罪人，在等待秦音的宣判。
    孩子們立刻歡呼起來，圍在秦音身邊大聲地叫喊：“又有人來追老師了。”“老師真漂亮。”“老師要結婚了。”“老師要生小朋友了。”
    “我一定要找到你。”牛牛過了很久才說出一句。
    秦音卻冷冷地回應：“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
    秦音說話的語氣和內容牛牛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你不是秦音嗎？”
    “不是。”
    牛牛笑笑對孩子們說：“小朋友們，你們老師叫什麼名字啊？”
    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喊起來：“秦音。”
    秦音生氣地一跺腳，轉身跑進了幼兒園裏。牛牛一直看著秦音的背影在老師宿舍樓裏消失不見。牛牛猜測的那個秦音住的房間裏很快亮起了燈光。
    雨越來越大，牛牛回到車裏等秦音出來。秦音卻沒有再出來。後來他看到郭老師開車進了幼兒園，郭老師從車裏拿下許多東西走進宿舍樓。那些東西有芹菜，西紅柿，鴨蛋，豬肉，鴨肉，袋米粉，還有一瓶紅酒。
    夜色漸深，雨水也變得冰冷起來。牛牛透過雨刮器不斷刷洗的車窗望著老師宿舍樓裏那個唯一亮著燈光的窗戶，心中之惆悵無法形容。他猜秦音應該是留下郭老師一起吃飯了。他希望燈光一直不要熄滅。
    兩個鍾頭後郭老師打著雨傘出來。牛牛想看清楚他的麵部表情，可惜路燈太暗了。這次郭老師在幼兒園附近的公交車站等公交車，沒有開秦音的車離開。
    和牛牛一直用銳利的目光盯著郭老師相反，郭老師始終沒有看一眼牛牛。
    為了打動秦音，牛牛在奔馳車上寫上幾個醒目的大字：秦音我愛你，然後天天開車在幼兒園門口等。後來他突然想到秦音可能把他的號碼刪了，於是又在車身上寫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幼兒園門口的許多攤販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的舉動。
    幼兒園裏所有老師的臉牛牛都記住了。老師們看到牛牛，眼神各不相同。有的是同情，有的是厭惡，有的是疑惑。幾個年輕的女老師覺得牛牛很可笑，她們騎電動車經過時臉上總是帶著詭異的笑容。
    牛牛根本不理會別人看他的目光。
    秦音一直躲著，沒有出來，到第四天，她終於熬不住了，給牛牛打了一個電話。
    “何牛牛，你真是神通廣大啊，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你如果答應做我的女朋友我就告訴你。”
    “哼，你是因為喜歡的人嫁人了才回來追我的吧？”
    “不是。我真的喜歡你。”
    “騙子。我才不會相信你。”
    沒等牛牛解析，秦音就掛了電話。牛牛估計她不會接自己的電話了，就沒有再打電話過去。行動是最好的解析，牛牛拿著鮮花繼續在雨裏等。幼兒園下課的時候，秦音所教班級的孩子們都跑出來看牛牛，有的朝著牛牛扮鬼臉，有的朝著牛牛大聲地叫喊：“傻子叔叔。”“大帥哥叔叔。”
    牛牛突然接到韓總的電話。牛牛回到車裏說話。
    “牛牛，忘記我了吧？”韓總笑著問。
    自從後天投資集團搬到香港後，牛牛和韓總隻在09年春節聯係過一次。
    牛牛笑著說：“我怎麼能忘了韓總。”
    “你小子都沒有打過電話過來，太忙了吧？”
    “非常忙。公司的人還好吧？”
    “大家都好。你這幾年都在做什麼？炒股票嗎？”
    “是。”
    “最近股票暴跌哦，你賣了沒有？”
    “早賣了。”
    “沒做空股指期貨？”
    “沒有。”
    “你的信息泄露了，你知道嗎？”
    韓總的話讓牛牛吃驚不小，“什麼信息？”
    “當年你炒外彙賺了一筆，媒體一直想報道。你躲開了他們。前幾天香港這邊的報紙登出一條新聞，說找到了你的車牌號碼。”
    “報紙上有我的車牌號碼？”
    “是你的車牌的照片。”
    牛牛的車牌是在香港泄露的，聯想到以前廣川日報的報道，牛牛認為可能是公司內部人員泄露了信息。他並不想查那個人是誰，但是唐門兩個字一直在腦海裏跳個不停。
    “泄露就泄露了吧。”
    “現在A股不好，有沒有打算來香港發展。我們公司有股票業務了，你可以隻炒股票。”
    “韓總，我考慮考慮吧。”
    其實牛牛固執地認為他的才能隻有在A股市場才有用武之地。他一點也不想去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