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少年股神的悲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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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牛牛很早就休息了。因為第二天要學習了解操盤之神軟件。一個好的操盤手除了要有好的思想外還要有好的綜合執行能力。綜合執行能力主要包括頭腦指揮身體行動能力,快速獲取信息能力,快速反應能力和應變能力。在新的技術條件下,操盤手的操盤行動力主要體現在把握市場和對操盤軟件的優化運用上。牛牛必須把操盤之神軟件變成第三隻手。隨著國內操盤手們的技術越來越先進,牛牛必須在迅速思考和執行行動上勝他們一籌。
早上牛牛和魯沉,吳俊龍先出去喝早茶,回來魯沉再給牛牛講解操盤之神軟件。總而言之,操盤之神軟件很複雜,注重細節,千變萬化而且非常符合人腦工程學。牛牛花了一天時間研究,東西倒是不難理解,就是有很多東西需要記憶。
下午,魯沉和吳俊龍奔赴廈雨市,牛牛買了一煲狗肉和兩瓶啤酒回來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吃喝。想到秦音傷心欲絕地離開河浦,他就心痛。百無聊賴之際,他打開手機下載了以前秦音唱的那首歌《聽說愛情回來過》。歌聲響起,他還是覺得秦音唱的好聽。
明天休市,牛牛打算去深川探望一下謝一少和周琪。
第二天,牛牛打周琪的電話,周琪告訴牛牛她們在深川市的地址,牛牛搭車過去。最後一段十幾公裏山路他隻能打摩的。
周琪他們生活在離市區六十公裏的一個叫南還的小漁村裏。漁村的人數很少,基礎設施非常落後。村民們還住在泥巴糊牆的平房裏,用白熾燈。很難想象在寸土寸金的深川市還有這樣未被開發的地方。整個漁村隻有一個小超市,牛牛進去買一瓶可口可樂,發現裏麵的生活用品倒是齊全。
見到周琪的時候,周琪正用一個被煙燒黑的不見了一角的小瓦煲煮粥。用磚頭砌的灶頭有半塊磚頭突出來,上麵擺著半包鹽,一個打火機和一小塊生薑。生薑上插著一把生鏽的小刀。謝一少躺在一張靠窗的小床上,一邊看海一邊吸著煙,神情異常愁悶。在他那張已經變得非常瘦銷慘白的臉上黑色的胡子顯得非常紮眼。低矮破舊的平房裏的家具很簡陋,沒有一切家用電器和現代生活設施,甚至沒有自來水。一個褪色的塑料桶裏裝著半桶水,水麵上浮著一個沒有了把柄的水瓢。
也許是謝一少的反應已經變得遲鈍了,牛牛進門他沒有發覺。周琪聽到腳步聲,扭過頭發現了牛牛。
“大哥,你好。”周琪趕緊接過牛牛的背包掛在牆壁上,這時謝一少才轉過頭來,也許剛才他正在進行深度思考。他趕緊下床,差點就跌了一交。牛牛手腳利落及時扶住了他。
謝一少不及穿鞋,從床底拉出一把椅子招呼牛牛坐下。因為椅子上有油汙,他趕緊拿袖子用力地擦了幾遍。
牛牛看到謝一少的手背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
“吸煙嗎?”謝一少拿出一盒包裝低檔的香煙彈出一支問。
“不,”
“這是漁民從台灣走私過來的香煙,檔次高檔,售價卻很低。我買了一箱回來。”謝一少指指床底下的一個箱子。箱子的旁邊擺著幾十個矮炮空啤酒瓶。
“哦。”
牛牛猜謝一少也許是自甘消沉了——這難道就是英雄之末路了嗎?牛牛的心裏不由得有些酸。他聽說過很多股票投資者失敗後生活變得悲慘的故事,但是現在親眼見到他還是被深深地觸動了內心。
“對不起,我先出去刷牙。”
謝一少出門去刷牙再回來在床上坐下來。要不是親眼看到牛牛很難相信,以前喜歡幹淨穿名牌生活精致到了極點的謝一少竟然不刷牙就開始吸煙了。
“真想不到會變成這個樣子!”牛牛歎息說。
“我不會放過他的。”謝一少捏碎手裏的香煙,表情變得異常冷峻。
“誰?”
“魯沉!”
“你怎麼確定是魯沉?”
“我研究過一點魯式操盤手法,一般人要學到並且熟練掌握很難。對付我的莊家用的魯式操盤手法非常嫻熟,絕對是魯沉本人。”
的確要不是魯沉親自出馬。要打敗謝一少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
“不要說絕對,要是魯沉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對付你嗎?”
“那不叫明目張膽。經偵警察那幫豬是不會從操盤手法上認為魯沉已經回來的。”
停了一會,謝一少突然捂住臉哭起來“歐總跌停了,是我害的。我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麵對突然哭起來的謝一少,牛牛一時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勸還是不該勸。正在門外刷鍋的周琪趕緊扔下鐵鍋,跑進來把謝一少深深地擁進懷裏。謝一少在周琪的懷裏哭得就像一個孩子。他是那麼無助。
“周琪,讓他哭吧,哭過就好了。”牛牛說,“你還是出去吧。”
周琪點頭,“大哥,吃什麼海鮮?我去跟打魚回來的漁民買些海鮮回來煲粥。”
“隨便吧。”牛牛突然想起來其實剛才應該買些禮物過來的。
“不能隨便。這裏的海鮮很鮮的。”
“那地方遠不遠?”
“不遠。”
“我和你還有一少一起去。出去吹吹海風對一少的心情有幫助。”
“好。我去。”謝一少停止了哭泣說。
漁村中部有一個小小的碼頭,牛牛他們到的時候,漁民們正在把昨晚在海上的收獲裝進泡沫箱裏並在上麵放冰塊,準備運到深川市中心的市場上賣。披著海風,看著各種各樣活蹦亂跳的海鮮和漁民們憨厚舒心的笑容,牛牛差點就以為這就是傳說中的海外桃園。
“一少,多買些海鮮,我們喝兩杯。”牛牛看著那些活蹦亂跳的海鮮,口水不停地流下來。
“沒有杯。隻有碗。”
“那就喝兩碗。一醉方休。”
“一醉解千愁!”謝一少抹了一把口水,“再這樣下去非脫水不可。牛牛,我很久沒有吃肉了,你信無信,現在看到紙上畫著的豬我能流下口水來。”
”我信。”
三人挑了滿滿一箱海鮮抬回去。為了達到中午喝一頓好酒的目標,牛牛和謝一少又到村頭的小超市買了一堆調料,三瓶可樂和兩件啤酒。
在回去的路上,謝一少有些忐忑地問牛牛:“我是不是很可笑?”
“為什麼這麼說呢?”
“東山再起後,我的老毛病又回來了。以股神自居,又開始穿名牌,開豪車,誰都不看在眼裏。我甚至想把周琪拋棄,找一個更好的女人。現在命運告訴我,我不是股神,我的另一半就是周琪。”
“周琪的確是一個好女孩。”
“以前我說過一些傷害她的話,以後不會了。我不會再辜負她了。”
周琪的廚藝一流,她當主廚,牛牛和謝一少給她打下手。本來打算中午吃酒的,但是由於弄的菜太多了,直到下午兩點酒席才開始。沒有飯桌,牛牛和謝一少把床抬到屋子外麵,在上麵擺了滿滿一床酒菜。周琪坐在唯一的一張椅子上,牛牛和謝一少就地取材把砌灶頭的磚拆下來當凳子。
“這一頓可能要吃喝到晚上,晚上這裏會不會停電?”牛牛問。
“經常停電,超市有蠟燭賣。”謝一少說。
“我馬上跑去買蠟燭。”
“不用買了,也許晚上會有月光,”
“還是要買,我順便買一張席子和一張被子,今晚你們住屋裏。我搭帳篷睡在外麵。”
牛牛來到超市,胖乎乎的老板端著一桶方便麵,朝他笑著問“先生,這次買什麼?”
“三十根蠟燭,三個打火機。一張席子,一張秋天蓋的厚一點的被子。一頂帳篷。一瓶可口可樂。一包椰子糖。”
“好嘞,馬上給你去拿。價格優惠。”
老板轉身去拿東西,牛牛看著超市裏的小電視。廣告結束後,”一周股市彙總”幾個字跳入了牛牛的眼簾,隨後進入牛牛眼裏的是一張已經許久不見的麵孔。電視上的人竟然是徐雪楊,徐雪楊燙著一頭卷發,穿著紅色的露出左肩和黑色乳罩吊帶的緊身套裙。那樣的打扮讓她顯得嫵媚極至。看來徐雪楊跟方子州離開河浦到了別的城市後還是照樣當財經節目主持人。方子州應該是和徐雪楊在同一個城市裏。
牛牛迅速看了一眼電視台左上角的電視台名稱——下海電視台財經頻道。下海市是中國經濟最發達最國際化的城市,下海電視台財經頻道當然也是國際級的強勢媒體。但是牛牛相信股神的女朋友要進任何地方的電視台都不是難事。
牛牛一直盯著徐雪楊的麵孔,直到超市老板過來喊他。牛牛拿著買的東西回去。謝一少和周琪都沒有動筷子,麵對一床好菜,不停地咽口水。
“怎麼去了這麼久?”謝一少問。
“超市老板的動作太慢了。估計剛才他又變肥了。”。
周琪和謝一少都笑了起來。
“小琪,吃飯前,你給我和牛牛照張相留念。”謝一少對周琪說。
“好。”
周琪的手機像素低,牛牛的手機是新買的有八百萬像素。牛牛把手機給周琪,讓周琪給他和謝一少照了一張相。照片上牛牛和謝一少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他們的臉上都帶著真誠的微笑。在他們的麵前整整擺滿一張小床的三十個海鮮菜十分顯眼。握手的時候牛牛觸到了謝一少手背上的那道刀疤。
“一少,你手上的刀疤是怎麼回事?”
“賠錢後,很多基民到公司要求賠錢,他們情愫失控鬧事,我被人砍了一刀。傷在手背上。最慘的是歐總,他大腿上中了一刀。”
“你們公司不是有保鏢嗎?”
謝一少苦笑著說:“我們連保鏢的工資都欠著呢。我懷疑是保鏢放水讓那些持刀的人進了公司。”
周琪打開燕京生啤,給牛牛和謝一少的海碗裏倒滿酒。牛牛和謝一少幹了一碗。
“這還是我第一次喝啤酒。”謝一少說。
牛牛想到謝一少床下午的那些空啤酒瓶,不解地問:,“床底下那些啤酒瓶是怎麼回事?”
“那是我偷超市老板的。打算賣給廢品收購站。超市老板發現啤酒瓶不見後,從村頭走到村尾整整罵了一天。他在外麵罵,我就在被窩裏笑。那也是一種樂趣。”
”哦。”
”本來我還打算今天晚上去超市雅一些生活用品回來的。想不到你來了。”謝一少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雅?是什麼意思?”
“我們清遠那邊的方言,就是偷。”
“哦,以前你都是喝紅酒的吧?”
“是的。”
以前謝一少對什麼都很講究。他隻用別人用來擦嘴的紙巾擦屁股。
“牛牛哥,最近有沒有和蘇姐聯係?”周琪問。
“沒有。”
“你的車我停在附近一個停車場。因為開到這裏太惹眼。你要用車,我去開回來給你。”
牛牛當股票操盤手後將很少有時間外出,所以不必用車。“不必了。你們現在不便搭公共交通工具,還是你們先用吧。”
“你現在廣川做什麼工作?”謝一少問
“正在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和投資有關的工資。”牛牛不想讓謝一少知道現在的工作以免對他形成刺激。
“很難。因為你沒有畢業證,就是有學曆也不夠,也不是財經專業畢業的。你再有能力也沒用。”
如果巴菲特在成名前攜不菲的炒股成績和牛牛一樣在中國找工作,估計結果也不會好到哪裏去。中國人太注重形式,規定和麵子那些虛的東西了。那是中國人的劣根性之一。
“中國負責招聘的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豬。”
“沒錯,我從來都看不起他們。”
“我也是。一少,你接下來怎麼打算?”
謝一少拿出一支煙點上緩慢地吸了一口,望向遼闊的翻湧著海浪的海麵。很久,他才搖了搖頭說:
“現在我的名聲是徹底的臭了,不可能再當股票操盤手。這地方不錯,真有世外桃源的感覺,我先在這裏躲一段時間再說吧。”
謝一少說出躲字的時候表情很平靜自然,甚至有些無動於衷和麻木。牛牛卻為他覺得心酸難過。
“哦。”
“之後,也許我會去一個二三線城市找一份當普工的工作。”
周琪緊緊地握住謝一少的手,含情脈脈地說:“一少,你去哪裏我就跟到哪裏。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謝一少也握緊了周琪的手。周琪幸福地把頭靠在謝一少的肩膀上。在他們的背後是美麗的落日。
牛牛不知道謝一少能不能為了周琪放下仇恨,放下股市。普通人放下股票市場尚且很難,何況是謝一少呢。
夜幕下垂的很快,大家點上蠟燭享受著燭光晚餐。夜風中傳來一個漁民高亢嘹亮的歌聲。歌聲充滿了收獲後回家的快樂。每天晚上謝一少都會聽到一樣的歌聲。歌者顯然是一個熱愛生活的人。其實謝一少能不被打倒和歌者不無關係。謝一少也跟著唱起來。
“南海的水哩八百裏深,深不過哥哥對妹妹的情。哥哥住在漁村裏想哩想外麵的花花世界。那世界裏有我的妹子哩她真好看。窮哥哥賣魚去看妹妹哩,妹妹你要等著哥。哥哥最後還是見不到妹妹,為什麼?因為哥哥賣魚沒有錢,難再見。南海的風哩道不盡的長,把哥哥的心意帶給妹妹聽。好妹妹等著窮哥哥帶給你好日子。太陽在天上照,花兒在地上笑。人兒成對把床兒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