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正在生產線上指導工作，突然接到秦音的電話。秦音在電話裏帶著哭腔說，“牛牛，快來，董事長犯病了。”
    “他在哪裏？”
    “我的辦公室。”
    牛牛立刻丟下手裏的文件跑去秦音的辦公室。秦富足躺在沙發上，麵色發白，虛汗不斷地從他的額頭上冒出來。秦音和李娜娜守在旁邊，焦急不已。秦音的兩隻眼睛哭的紅紅的。
    “董事長什麼病？”牛牛問。
    秦富足有氣無力地說，“高血壓。吃點藥就沒事了。”
    旁邊桌子上放著一個打開蓋子的藥瓶和半杯水，牛牛估計秦富足已經吃過藥了。
    “董事長。要不要去醫院？。”
    秦富足擺擺手，說：“。我躺一下就好了。牛牛，你坐下來，聽我說。”
    沙發上已經沒有空間，牛牛隻得坐在秦音的辦公椅上。殘留在椅子上的秦音的體香一下子包圍了他。秦富足喝了一些水，稍微調整氣息後才繼續說話。
    “我們公司本來是不具備上市條件的。因為全球經濟危機，原來的客戶取消了訂單。他們取消訂單打亂了我們的計劃，導致公司欠銀行和信貸公司的錢沒能還上。秦璐的男朋友瑞恩是華爾街操盤手，秦璐想向他借錢還銀行的貸款和充實資金鏈。瑞恩聽說後，出主意說讓公司上市融資。為了讓公司具備上市條件，瑞恩在歐洲聯係了一些商家讓他們訂購我們公司的產品。他們先把貨款打過來。歐洲商家的貨款，隻能讓公司今年扭虧為盈，遠不能還掉還貸款和繼續生產。瑞恩目前在上海又搞掂了公司的債主，讓他們不在公司上市時背後捅刀子。那些債主當然也想公司融資成功把錢還給他們，所以答應了瑞恩的要求。但是，剛才我接到秦璐的電話，她說現在公司的上市文件在證監會被壓了下來。證監委的理由是目前市場不穩定，嚴控新股發行。但是上市是我們公司唯一的出路啊。”
    “嚴控新股發行，但還是有發行的吧。”李娜娜眯起了眼睛分析。
    “我就擔心可以發行股票的不是我們公司。你們說現在怎麼辦？”
    “董事長，公司現在欠了多少貸款？”牛牛問。
    “兩億八千萬。”
    牛牛的股票賬戶裏有十億可用資金，幫海岸光學公司還掉欠款不是問題。如果海岸光學公司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牛牛是會出手幫一把的，因為秦音曾經幫過他。他是那種別人在他困難的時候幫過他，日後成功他會一百倍，報答的人。
    如果牛牛出錢幫助海岸光學公司，他不想讓秦富足他們知道。就在他思考如何隱蔽地幫助海岸光學公司的時候，李娜娜突然拍著腦袋恍然地說：“董事長，我有一個同學的父親是證監會的高官。能不能請那個同學幫忙。”
    “好啊。”秦富足說，“你那個同學還在國內嗎？”
    “就在下海市。”
    “事不宜遲，明天你去下海。到了下海，我打一筆錢到你賬上，你買些貴重的東西去送禮。如果那個官員是貪官的話，你就送點錢給他。隻要不超過五十萬都可以送。”
    “好。”
    “好了，牛牛，沒你的事了。回去管理生產吧。”秦富足坐起來，拿過李娜娜遞來的一杯水喝了一口，“秦音和李經理留下來，我還有話說。”
    牛牛退出了辦公室。
    下了班，秦音約牛牛出去吃飯，她開跑車到村裏接牛牛。牛牛坐進副駕駛室，秦音沒有立即開車她握著方向盤，久久地沉默。牛牛注意到她已經戴上了那串他製作的貝殼手鏈。手鏈和秦音非常非常般配。
    “阿音，怎麼了？”
    “牛牛，知道嗎？這也許是你最後一次搭我的跑車了。”
    “為什麼？”
    “如果公司不能上市破解資金難的問題，我打算把車賣掉。”
    牛牛突然想到如果海岸光學公司遇到了資金難題，瑞恩應該不會不管的。那家夥有的是錢。有他就不必牛牛出手相助了。
    “瑞恩不是有資金嗎？”
    “他的資金其實就是歐洲商家的貨款。”
    “原來如此。”
    “牛牛，如果有一天公司破產了，我什麼都沒有，隻是一個打工妹，你會不會離開我？”
    車裏沒有開燈，此時老瘦叔在路邊點燃一根蠟燭。燭光透進車裏，牛牛看清了秦音的表情，心裏突然一痛——難道這個世界上人和人來往就是建立在物質基礎之上的嗎？
    “別想那麼多，事情沒到你想的那一步。”
    “難說。你說嘛，會不會離開我？”
    “不會。”
    秦音的臉上露出了笑容，笑容卻沒有持續多久。
    明天我要和李經理一起去下海市。。”
    “你爸爸叫你去的嗎？”
    “不，是我自己的意思。公司的上市關係公司存亡。我要承擔起責任來，。”
    “支持你。去下海多少天才能回來？”
    “不知道。但不會超過半年。我不喜歡下海。所以從美國留學回來我選擇了來這裏。”
    牛牛沒去過下海，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歡那裏。下海那樣的大城市發生的東西太複雜了。他還聽說那裏的人非常排斥外人。他隻想在一個簡單的地方生活，然後做一些不簡單的事情。
    “這裏有什麼好的？”
    “這裏的人好。”秦音偷看了牛牛一眼。
    秦音離開公司的第二天，牛牛去開通股指期貨賬戶。當天下了一千手IC1506空單。隨後股指大跌。這個市場風聲鶴唳，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卻還有很多散戶在死守，還有一些去接下跌中的飛刀。這樣炒股票想不虧損是不可能的。股票市場中有一個著名的牛短熊長理論，這個理論在中國股票市場似乎更能體現出來，牛牛分析後認為這是因為在中國的股票市場中牆頭草一樣的散戶占絕大多數。中國股票市場是一個感性的市場，而不是一個理性的市場。
    牛牛在交易室裏享受著賬麵利潤不斷增加帶來的快樂，一邊看財經新聞。關於股神杯全國炒股大賽的報道很多。媒體們都看好謝一少能奪取冠軍，而認為蔡明這老家夥該退出曆史的舞台了。當然了，媒體總要挖掘名人的一些感情生活。謝一少和一些靠近他的女人的照片被曬了出來。其中有一張是在深圳遊艇上舉行晚宴時謝一少和徐雪楊舉杯共飲的照片。照片中的徐雪楊穿著盛裝，笑容燦爛。媒體說如果徐雪楊和謝一少在一起那才是天生的一對。
    回家途中，牛牛看到徐雪楊正陪著可可玩足球。徐雪楊看到牛牛立刻仰起頭看著天空，表情非常高傲和冷漠。
    “牛牛叔叔，陪我玩足球。”可可把足球踢給在馬路對麵的牛牛。為了不讓可可到路上撿球發生危險，牛牛下車撿起球。他決定把足球還給可可時和徐雪楊說幾句話，主要是拿下徐雪楊的電話號碼。以前徐雪楊曾經主動和他說話，他因為身處困境沒有理徐雪楊。現在他已經脫離苦海，有一身經得起考驗的炒股技術，還有了一筆財富，可以讓徐雪楊過上輕鬆快樂的生活了。這個世界優秀的年輕人那麼多，他很害怕徐雪楊最後選擇的人會不是他。
    “你好，我叫何牛牛，希望可以認識你。”牛牛努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
    徐雪楊卻沒看他，冷冷地說“有這必要嗎？”
    “有必要。”
    “可是我不想認識你這樣的人。靠女人吃飯算什麼本事？！”徐雪楊拉著可可迅速走進了門裏。把門關上的時候她又丟下了一句：“這個世界上靠自己努力奮鬥最後成功的優秀男人那麼多，你怎麼不向他們學習？！”
    牛牛不明白徐雪楊為什麼會對他說那些話——她怎麼認為他是一個靠女人吃飯的不思進取的人呢？
    牛牛正鬱悶，可可在樓上推開窗，探出腦袋，朝他揮手說：“牛牛叔叔，阿姨哭了。”
    “可可乖，叫你阿姨別哭。”
    “好。”
    這時方子州從後麵把可可抱起來。他用狠毒而鄙視的目光看著牛牛。因為怕徐雪楊聽到，他沒有說什麼出格的話。
    從方子州的目光牛牛看出了他就是一個偽君子。在牛牛曾經列出的十種最討厭的人中，方子州那樣的人排在第一位。
    。
    如果一個女人為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男人哭過，那麼這個女人無疑就深深地愛著這個男人。因此牛牛認為徐雪楊對他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