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告別魯沉回了家，他沒有開車回去，把車留給了周琪。開車對周琪來說並不是難事，讀大學時她就有駕駛證了，當時她開的是一輛白色別克。為了拿錢給身無分文的謝一少租房她把車賣了。
    牛牛打算以後以職業炒股為生。現在他的可用資金有七億元，如果在熊市他的收益率至少在百分之三十以上，那麼他一年可以從股票市場收獲的利潤就是兩億一千萬。此前牛牛一直沒有把炒外彙賺大錢的事告訴舅舅他們，所以他們仍然很為牛牛以後的路著急。他們首先給牛牛的建議都是回到秦音的公司去上班，腳踏實地，重新開始。因為沒有文化，舅媽用了一個很不恰當的詞：重塑人生。
    中午，牛牛正獨自吃著午飯，秦音開車駕到。牛牛回家還沒有告訴秦音，他估計是表姐把自己已經回來的消息告訴了秦音。秦音進門的時候，牛牛先注意到她已經剪短了頭發。牛牛突然想到了一首叫做《短發》的非常好聽的歌曲。秦音站在門口笑眯眯地看著牛牛。牛牛也望了她很久。
    “你已剪短了你的發！”牛牛笑著說。
    “是的，剪了一地不被愛的分叉。”秦音兩手叉著小蠻腰，故意裝出一副憤怒的樣子瞪著牛牛。
    “吃飯了沒有？”
    “表姐說你在家裏我就跑過來了，哪裏有空吃飯。今天沒心情上班提前下班了，因為被我爸罵了一頓。”
    “為什麼？”
    “因公司一批出口到東南亞的產品有百分之十不合格，公司賠了三百萬元。”
    “不是李娜娜負責生產的嗎？”
    “他請假了。上次他強吻我，我打了他一巴掌，他跟我賭氣呢。沒有他那些工人做事不認真所以導致產品質量不好。”
    “他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昨天他又請了一個月的假。誰知道到時候他會不會又請假呢。”
    李娜娜掌握著公司許多生產資料，而且他對生產的流程非常熟悉，他的離開對公司的運轉是一個巨大的災難。
    “你沒跟他說對不起嗎？”
    “我才不跟他說對不起呢。這個月又有來自馬來西亞的大訂單了。要是產品質量不好，還要賠錢。賠錢事小，要是影響到公司上市就慘了。”
    牛牛想不到海岸光學公司已經準備要上市了。
    “上市？”
    秦音以為牛牛不明白上市的意思，就解析起來：“上市就是指公司要發行股票。那可是大事。現在我姐和我爸都在忙這件事。我姐姐的男朋友也要過來幫忙。”
    “那個股票操盤手瑞恩？”
    “是的。”
    “他要來河浦？”
    “不，他去我們公司的總部下海市。”
    “為了公司，你應該親自叫李娜娜回來。”
    “不。我要你回公司幫我的忙。要是你不同意，今天我就把你的行李拿到公司去。”
    牛牛知道以秦音的性格她是做得出來的。秦音見牛牛不說話，迅速走到牛牛的房間門口把門鑰匙拔了下來拿在手裏得意洋洋地看著牛牛。
    牛牛挑一隻魚眼放進嘴裏，威脅：“不把鑰匙還給我，今晚我就去你家睡了。”
    “哼，想得美，你給我乖乖地去公司宿舍住。”
    “拜托，我不在公司住宿的好不好？！”
    “那有什麼辦法呢？隻有這樣你才能回公司幫我。”
    牛牛真拿秦音這個刁蠻公主沒有辦法，他隻有服從安排了。
    “給我兩天時間休息，星期一我就把我交給你，跟你走。”
    “好啊。這樣才乖嘛。”
    在接下來的兩天，牛牛打算好好地研一下究魯式操盤手法。
    “對了，我還沒吃飯呢！”秦音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質量不好的老舊沙發差點崩潰。
    電飯鍋裏的飯隻夠牛牛一個人吃，如果現在煮飯時間太長了，而且桌子上的菜隻剩下半條紅燒羅非魚。魚肉被筷子戳得七零八落，散落在粘稠的汁液裏看起來很惡心。征求秦音的意見後，他飛跑出去在村口的小超市買了一大袋康師傅方便麵和一些雞蛋回來。秦音吃泡麵加荷包蛋，吃完飯後他陪99秦音繼續吃方便麵。
    星期六，牛牛帶著幾個燒餅和一瓶礦泉水到海邊研究魯式操盤手法，直到黃昏才回家。經過徐屋南小區，他看到方子州的跑車停在白色小樓的門前，因為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徐雪楊了，他決心無論如何要見徐雪楊一麵。半個鍾頭後，方子州和徐雪楊從門裏出來。徐雪楊把一個袋子遞給方子州。說：“這份魷魚粥你帶回去，等一下餓了吃吧。”
    方子州接過袋子舔了一下舌頭，說：“這粥真好吃，剛才吃了五碗。等下到家立刻把這碗粥吃掉。”
    “真的好吃嗎？”徐雪楊笑著問。
    “真的。不然剛才我怎麼會吃了五碗？！”
    “我才跟我媽學了一天。你很久沒來了，最近很累吧？”
    “累死了。天天看股票。”
    “是要好好地用功啦。兩個星期後炒股大賽投資高手峰會在深川市舉行，排名前五的高手才可以參加。你現在排在第七位，再努力點就能參加峰會了。”
    “是的。我一定要去參加峰會。聽說蔡明會去。謝一少在深川，他當然也會去。你們電視台到時候應該會去采訪吧？”
    “去啊。那可是轟動股票市場的大事，我們當然要去采訪啦。我們為這次峰會策劃推出了一個專題報道。我就是負責人。”
    “期待能在那裏和你見麵。”
    “好的。你一定能進前五名的。”
    方子州看了徐雪楊一陣，突然笑起來：“你的意思是這次炒股大賽我就拿不到冠軍羅？”
    “我實話實說，你不要介意哦。這次比賽可是有蔡明，還有謝一少，他們的實力你是知道的。”
    方子州捏著拳頭，情緒激昂，“可是我要打破他們的神話。”
    “真有誌氣。給你點個讚。”
    “你們電視台節目的名字好像換了哦。”
    “沒錯，原來名字是《牛股天天漲》，我嫌名字太俗，就建議台裏換成了《談股論金》”
    “你真有才。”
    遠處傳來一陣跑車的轟鳴聲，轟鳴聲由遠而近。那是一一輛綠色的瑪莎拉蒂跑車，透過車窗，牛牛看到開車的人竟然是林菲。林菲化著豔妝，把一副大墨鏡掛在腦後，遠遠地看像一頭滑稽的現代怪獸。林菲把車停在方子州的跑車邊，搖下車窗笑著朝方子州和徐雪楊招手，“師兄，師姐好。”
    “林菲，你好。”方子州說。
    徐雪楊卻不理會林菲，把頭轉向了一邊，。
    牛牛想不到林菲認識方子州和徐雪楊，他估計林非應該也是河浦財經學院的學生。以前她說來杭州找朋友可能是說謊。
    “師兄，找工作的事還要拜托你哦。”。
    “你還要我幫忙嗎？你認識的有權有勢的人那麼多。”
    林非朝方子州一抱拳，“師兄，見笑了。”
    “你去哪裏？”
    “去找以前的一個男朋友。他就住在附近。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
    林菲發動跑車離開。她開車簡直是把街道當成了賽車道。隻有瘋子才會那樣開車。
    “你打算幫她找工作嗎？”徐雪楊問方子州。
    “畢竟是老鄉嘛。以前她打電話要我幫她找工作，礙於情麵我就答應了。”
    “給她找什麼工作？一般的工作她肯定看不上吧？！”
    方子州苦笑說：“她想當股票操盤手，可是股票操盤手那有那麼好當的。”
    “給你出個主意，你可以讓她先當見習操盤手，到時候為難她一下，讓她知難而退。”
    “阿雪，還是你的主意高明。就這樣辦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抱住了牛牛的腳，大聲地喊起來：“叔叔，我抓到你了。”
    牛牛回頭看到了可可的笑臉。還有三個小朋友跟在可可的後麵。他們滿頭大汗，一身泥巴。其中一個小朋友手裏拿著足球。小朋友們去玩足球剛回來。
    可可的聲音吸引徐雪楊和方子州朝公共汽車站牌這邊看過來。牛牛的行蹤立刻暴露無疑了。此時牛牛心裏的難堪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了。
    看到牛牛，徐雪楊表情頓時變得異常冰冷。
    “叔叔，你躲在這裏幹什麼？是不是和我躲貓貓？”可可說。
    可可的問題應該也是方子州和徐雪楊想問的。
    “在這裏等公共汽車。”牛牛想都沒想就說。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說錯話8了，因為此時他正坐在一輛破舊的自行車上。
    “你騙人，你騎自行車怎麼還搭公共汽車？”
    “是看公共汽車站牌。明天不騎自行車了，搭公共汽車。”
    “哦。”可可的眼裏還是閃著疑惑。
    “可可，你們去哪裏回來？”
    “剛剛我們去幼兒園踢球回來。叔叔請我們吃冰激淩吧。我想吃冰激淩”
    “好。”
    今天出門牛牛隻帶了十塊錢，中午吃兩個燒餅打掉四塊，還剩下六塊。比較好吃的花生大少冰激淩是一元五毛錢一根，剛好可以給每個小朋友都買一根。
    聽到牛牛要給大家買冰激淩小朋友們都高興地拍手跳起來。拿足球的小孩還舔了舔舌頭。
    “可可，附近哪裏有賣冰激淩的？”牛牛問。
    “那邊。”可可伸出手要指給牛牛看，方子州卻大步走過來把她往回拉。
    “可可乖，你阿姨叫你回去。”，
    “不，牛牛叔叔請我吃冰激淩。我要吃冰激淩。”可可試圖掙脫方子州的手。眼看掙不開，她張嘴就咬方子州的手。方子州隻得放開了手。
    “可可，不能隨便叫陌生人買東西吃的，知道嗎？快回來。”徐雪楊遠遠地瞪著可可。
    “可是牛牛叔叔不是陌生人。”可可嘟著小嘴辯解說。
    “你不回來，我告訴你媽媽打你屁股。”
    可可隻得走回徐雪楊的身邊。徐雪楊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拉她進屋關上了門。門裏立刻傳出了可可的哭聲。
    方子州點燃一支煙，緩緩地吸了一口，對牛牛說：“知道富人最欣賞窮人那一點嗎？”
    方子州的語氣讓人很厭惡。他的態度傲慢到了極點。
    “不知道。”
    “窮人有自知之明，不逾越侵犯富人利益的紅線，這是富人最欣賞的。”
    方子州能說出這句話說明他的思想的確是很有深度的。
    牛牛默然。
    “你忘記以前我和你說的話了嗎？沒有我，徐雪楊就不會得到電視台主持人的工作。我可以讓她過上富足耀目的生活。你3能給她什麼？”
    以前牛牛的確不能給徐雪楊什麼，但是現在他也能讓徐雪楊過上富足的生活了。如果現在牛牛不是騎自行車，而是開著奔馳方子州就不會說出那種話。牛牛認為沒有必要和方子州那樣的人浪費口舌和時間，推車離開。
    “現在河浦市一般人都開電動車了，騎你這樣破的自行車的人估計不會超過一千個了吧？”方子州又在後麵嘲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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