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韓昊飛不送，付小多決定省錢坐公交，等車時，她又想起最初的疑惑：“對了，你告訴我皮總是什麼異獸，他怎麼這麼有錢啊？”
    “老皮做什麼都會有錢。”韓昊飛隨口道。
    付小多一頭霧水：“你說啊，賣什麼關子。”
    “他是招財的。”
    “招財？”
    “你車來了。”韓昊飛示意開來的公交車。
    付小多使勁纏著他：“快告訴我，告訴我。”韓昊飛這才低聲說了兩個字，將她推到排隊上車的人群裏。
    “貔貅？！”付小多再次目瞪口呆，悔恨道，“我剛才應該使勁摸他兩下才對。”
    “還說你不貪財！”
    韓昊飛目送她上了車，自己叫了一輛車，朝司機道：“跑個長途。”
    出租車停在韓宅前。韓昊飛下車，古老宅院的門在他麵前一扇接一扇打開，左右守衛頷首道：“少主！”
    韓昊飛健步進門，穿過回廊，遠遠看到廊下擺弄盆栽的韓振平，停步，恭謹頷首。
    “你怎麼回來了？”韓振平頭也不抬地修剪著他的花兒。
    韓昊飛道：“爺爺，我要進一下天水閣，想翻查古卷，確認一些事情。”
    “鑰匙在老韓那裏，你去拿吧。”
    “謝謝爺爺。”
    韓昊飛抬腿要走，韓振平又道：“等一下。”
    韓昊飛侯立。
    “你們學校又生出一檔子事兒？”隨著剪刀合攏，多餘的枝葉飄落。
    韓昊飛垂眸盯著那片葉子，道：“是。”
    韓振平直起腰身，在背後按了按：“天下的事情，入局者迷。你身在局中總也看不通透，這個時候，不跳出來，反而越撲越深，那就顯得蠢了。”
    “是。”垂頭站了片刻，韓振平再無話了，韓昊飛這才自行離開。
    付小多匆匆跑到教室門口時，林教授正合上麵前的《生理學》教材：“好了，重點都在這節課畫的範圍裏，回去好好背下來。考試過了，我們下學期解剖教室見。”
    林教授停了停，從眼角餘光裏發現了偷偷溜進來的付小多，又道：“保密工作大家也要重視起來，畢竟眼下是競爭社會嗎。為了激發大家的競爭意識，我宣布，這次考試墊底兒的學生，要負責服務我們的‘大體’老師，一年。”
    剛剛落座的付小多忍不住問：“誰是大體老師？”
    林教授瞟她一眼，嚴肅地：“就是那些可敬的，即將直觀的將人體解剖學傳達給你的老師們。”
    旁邊的學生低聲道：“就是屍體。”
    付小多：“……”
    “好了，回去複習吧，考場見。”林教授離開教室，學生們也開始收拾東西往外走。
    付小多渴望地看著林正穎、李佳，手悄悄爬上了對方的書桌。
    林正穎從她指尖前搶過自己的課本：“小多，從全班的智商水平上看，我想不服務大體老師，隻能靠你了。”
    李佳也手忙腳亂地收拾好，跟著林正穎跑了。
    盯著她倆的背影，付小多恨恨道：“這倆沒義氣的，連宿舍同學失蹤了都沒發現。”
    “誰失蹤了？”
    一個聲音在耳邊問，付小多猛一回頭：“唉呀媽呀！”
    藍婧兒遞過來一本《生理學》：“不是你媽，是重點。”
    付小多拉著藍婧兒的手，激動地：“你沒失蹤？！”
    藍婧兒高冷地看著她。
    付小多激動完畢，疑惑道：“那你怎麼沒穿鞋和衣服？”
    “我這不是穿著！”藍婧兒展示給她看自己並非裸奔，隨即想起來了，“哦你說床上那身，那身和今天的日子不搭，明天再穿。”
    付小多趕緊掏出藍婧兒筆記本：“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失蹤了，私自拿了你的東西想找線索。”
    “找到什麼線索沒？”
    “哦找到……”付小多剛要點頭，又改成了搖，“沒有。”
    藍婧兒說：“那你能順便幫我把殺毒軟件更新一下嗎，我買的過期了。”
    付小多無語地看了她一眼。打開筆記本，正要關掉遊戲界麵，一條提示亮起，是聊天室有人留言。
    “咦，有人留言。”
    在藍婧兒眼神示意下，付小多點了進去。
    聊天室彈出群發的私信。
    國服大神：求購南又開大一高數、馬政經、語文考題，或生理學、生化重點筆記，報酬：逐日之弓、噬神之書、冰痕之握、暴烈之甲任選。
    列出的這幾門跟他們要考的一樣，付小多驚道：“這人……是我們係的吧。”
    “別理他。”藍婧兒輕蔑地道，“騙子，昨夜還想約我見麵交易。”
    付小多心裏更驚：“他約你？”
    “嗯。”
    “你沒去？”
    藍婧兒鼻子眼兒高傲地：“姐是人民幣玩家，不缺裝備。”
    “國服大神，國服大神……”付小多拿出從皮總那裏拿到的遊戲網名名單，挨個尋找，對上了，當即一頭虛汗，劫後餘生地看著藍婧兒，“幸好你沒去啊！你看你看，這個玩家和之前失蹤的李赫然、何傑都聯係過，時間就在他們失蹤那晚！”
    藍婧兒眨巴眨巴眼。
    付小多想了想，飛快在鍵盤上打字回複。
    藍婧兒湊過來：“你幹什麼？”
    “釣他出來。”
    “喂！”藍婧兒不由得大聲，“失蹤兩人了。”
    “所以不能再讓更多的人失蹤了。”付小多自顧自操作著電腦。
    藍婧兒的昵稱叫“藍精靈”。
    藍精靈：我有，怎麼交易？
    國服大神：晚上12點，五宿後麵小路。
    藍精靈：你是五宿的？
    國服大神：帶東西來，裝備當麵贈送。
    藍精靈：我在七宿，晚上不方便出門。
    國服大神：來就換，不來就算。
    藍精靈：時間改早點行嗎？
    對方沒回複。
    付小多耐不住又問了一句。
    藍精靈：到時候怎麼聯係？
    對方依舊沒回複。
    “這家夥，還挺狡猾！”付小多下意識要砸鍵盤，想到是別人的電腦，趕緊將筆記本往旁邊一推，“藍婧兒，你釣著他說話，我找他位置。”
    從包裏拿出自己的筆記本，放在旁邊課桌上，付小多十指如飛地幹了起來。
    藍婧兒接手筆記本：“說什麼呢，我想想。”片刻後，仿佛靈光一閃，手指頭忙活了起來。
    藍精靈：一起幹黑暗主宰去。
    國服大神：行啊，哥帶你。
    藍精靈：誰帶誰，走著瞧。
    “搞定了。”藍婧兒指尖如飛操作遊戲，國服大神狗一般地跟在了她身後。
    付小多歎為觀止：“厲害！”手底下也毫不停歇地把鍵盤敲出噼裏啪啦的動靜。
    藍婧兒邊打邊問：“喂，你要多久？”
    “現在榮譽服務器數據庫是對我開放的，我拿著他的ID就能知道他登陸IP。”付小多邊操作邊嘟囔，“‘國服大神’，好了。通過IP查詢IP歸屬，然後IP所在網絡服務商的數據庫，這個需要一點技術手段……”筆記本屏幕不停地刷出一排排代碼。
    藍婧兒眼前的則打得熱火朝天。
    “IP所在的物理位置……有了，就在五宿。”付小多跳起來，匆匆收起東西便向外跑：“繼續跟他玩，別讓他下線。”
    “你小心。”藍婧兒在背後喊道。
    與此同時，遊戲裏的“藍精靈”放出一個華麗的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