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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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錄製地點並不在本市,因此相當於於北蓓必須要離開家幾天。
他趁著離開前要回家收拾東西的時間,跟聶冉見了一麵。
“要跟工作人員一起。錄完了估計就會回來。”
“不是下個星期嗎?為什麼提前走了?”聶冉問。
“在此之前還要錄一個采訪。談談自己的心情,來參加這個目的之類的。那個也要花一天時間。”於北蓓一邊整理東西一邊道。
這並不是於北蓓第一次獨自離開他,以前每年過年的時候,於北蓓也會離開他回家。但這次他因工作而離開,卻帶給了聶冉一種淡淡的惆悵。就好像看著自己精心嗬護的小鳥終於可以展翅高飛,飛向了遠方。雖然也知道它會回來,但看著它離開的背影,內心卻還是會產生一種陌生的寂寞感。
“你越來越忙了。”聶冉道。那句話仿佛是一聲落寞的歎息,令於北蓓的心也跟著微微顫動。
“對不起,最近一直沒有花時間陪陪你們。”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聶冉的臉頰,略帶歉意的看著他道。
“去吧。工作要緊。等你真正出名了以後,這樣的離開便是常態了吧。我總得習慣的。”他握著他的手道。
於北蓓知道聶冉能夠理解他。也因此而感到欣慰與些許輕鬆。他覺得自己比之李亞榮,齊軒也並不是一無所有。至少在成名這條道路上,會一直都有人在背後陪著他,支持著他。
“你呢,你的學術論文寫完了嗎?”於北蓓問道。
“寫完了,最近有一個學術座談會邀請我去參加。在東北那邊,葛葛還沒去過東北,我打算帶著她一起,就當是帶著她旅遊了。她最近一直在家待著,估計也早想出去散散心了吧。你去忙你的吧。”聶冉道。
於北蓓聽見聶冉這麼說,便也放下心來。收拾好東西離開了。
於北蓓在飛機上睡了一宿,淩晨6點下了飛機,便馬不停蹄的趕往采訪現場做好準備接受采訪。
一切結束以後,便已經是下午5點了。匆匆吃了飯,他想著再過兩天便要比賽了。心裏不由的感到緊張,便也沒多休息,又回到舞房繼續練舞。直到11點才回到賓館休息。第二天則又是持續一整天的練習。一直到了錄製的當天下午。
節目現場的布置十分宏大,四周數不清的聚光燈以及攝像機,全都將焦點聚焦於舞台上。高高的幕布撐起,而在那前麵,則是可容納千人的座位。此時他們還是空著的,但於北蓓知道到了今天晚上,那裏便會座無虛席。他以前也曾經參加過綜藝,以及打歌節目。可那些節目的布景都比較狹小。這樣壯觀的舞台讓於北蓓再次感到了壓力,卻同時也帶給了他一種興奮感。因為他即將在這個舞台上,向世人盡情展示他的風采。
於北蓓是當時最早到的,因此享有了第一個進行彩排的機會。而在他開始彩排後不久,其他藝人也悉數到場了。如果論資曆,那些人都是於北蓓的前輩,此時他們一個個都坐在舞台下,看著自己的表演,於北蓓卻一點也不覺得緊張。他反而產生了一種競爭感,想要讓這些前輩好好看看自己作為一個新人所具備的實力。
彩排完了以後,回到了休息室,便是一邊做著化妝,換衣服等的準備,一邊進行著漫長的等待了。
在正式開始比賽前的搖號環節中,於北蓓搖到了“8號”。身邊的人都在驚呼他的手氣,居然成為了壓軸表演的人。於北蓓也借由這個機會,才真正認清楚了來參加節目的人都有誰。除了自己是歌手出身以外,其他的人則全部都是演員。一群人互相客套了幾句,便又各自回了休息室,等待輪到自己表演。
透過電視觀看其他人的表演,於北蓓這才發現自己的準備相比較他們還是不夠充分。他們大部分都帶了自己的伴舞來,少則一個,多則三四個。在舞蹈動作的編排上也比於北蓓的要更加複雜多變。難度也更高。而且最讓於北蓓印象深刻的還是人氣的差距。參加這種節目,透過觀眾的反應,便可以詳見誰的人氣最高,而誰的人氣則不太行。於北蓓在內心反複告訴自己,一定不要被其他人給嚇到。這是一個比賽,隻要表演的好,人氣自然而然便會上升。
時鍾過得很慢,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屏幕,終於,在前一個舞者上台表演時,他便也開始動身前往舞台了。
“別緊張,Emma剛才發微信讓我告訴你她看過你的排練,對你的表演有信心。”他的經紀人在上台前最後幾分鍾一邊為他補妝,一邊安慰他道。
於北蓓笑了笑,他已經明白了這個節目便是林珂給她的一個機會。她是想讓自己利用好這個節目,成為組合內的又一個人氣點。如果自己這次失敗了,估計這樣的機會可能以後便不會再有了吧。
音樂停止,隨著主持人報幕的結束,舞台的幕布終於拉開。於北蓓獨自站在舞台中央,麵對著台下數以千計的觀眾,冷靜擺好了姿勢,等待燈光閃爍,音樂響起。
電子吉他聲緩緩流出,隨後是架子鼓伴奏著節拍。現代流行樂在場內響起。
“希望被疼惜,又不屑被放口袋裏。”
“願意去相信,又將真心關的好緊。”
於北蓓隨著歌者的歌聲輕輕起舞。他仿佛在音樂響起的那一刹那便已經將感官全部打開,讓音樂在體內流動,並將其轉化成肢體動作,淋漓盡致的展現著這首歌所蘊含的感情。
這首歌的名字叫《矛盾》,為了配合這首歌的主題,於北蓓將自己的皮膚化的就如同他之前所見過的那幅畫中的美少年那樣蒼白,然而紅唇卻比之男孩要更加鮮豔,全身則是一件白襯衫搭配一條紅色襯褲。純潔的白以及豔麗的紅兩種矛盾的顏色交織在一起,卻恰恰完美的突出了於北蓓自身所有的幹淨和女性美這兩種特點。
舞蹈的前半部分,他在舞台上徘徊,身子仿佛是被枷鎖束縛了一般。他想要掙脫,卻又不敢掙脫。一係列動作就在那矛盾的過程中展現著。宛如不甘折磨,卻又享受著折磨的囚犯。而到了後半部分,他終於發了瘋,動作開始變得更加誇張與大膽。在舞台上跳躍,又摔倒,摔倒之後又艱難的撐著手爬起。而後便又是新的一輪瘋狂。他肆意發泄著自己的情緒。似乎就像是因為受囚禁太久而終於崩潰一樣。他將所有的感情全部投入了舞蹈之中,舞到最後,似乎那唇上的豔紅已經變成了血液的赤紅,眼睛也開始布滿了血絲,頭發因為汗水而變得淩亂。襯衫的扣子已經悉數被崩開,露出鎖骨處白皙的皮膚。他完完全全的成了一個瘋子。上一秒還在癡癡的發狂的笑著,而到了下一秒,卻已然變成了蜷縮在地上的可憐蟲。他的身體此刻仿佛裏同時容納了兩個人。一個敏感而脆弱,如他的外表一樣。而另一個則瘋狂而充滿攻擊性,就如同他鎖骨處的那怪異的荊棘紋身。
舞台的最後一幕,他的瘋狂終於結束,他沒有力氣了,沒有精神了。他的身體還在那裏,可他的靈魂仿佛已經死亡,離那身體遠去。他的眼神開始變的空洞。呆呆的看著舞台上方,像是在看著天上的神靈,卻又像是已經沒有了意識。他緩緩的跪下,嘴唇上的鮮血開始緩緩的流出,如同一條細細的線一樣。觀眾以為那是道具,可於北蓓的經紀人卻看的驚了。她知道那是於北蓓用力咬出的鮮血。
舞台上的少年麻木的跪在原地,那鮮血滴在他的鎖骨上,讓那荊棘仿佛如同活了一般。滴在襯衫上,讓那殷紅替換了最純潔的白。
最後,隨著音樂的結束,他倒下了。如同一具崩壞的木偶。
全場陷入了寂然,卻在下一秒,爆發出了整晚最轟動的掌聲。
於北蓓倒在舞台上,他聽著那掌聲,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最後,他將笑容收好,重新站起,向著觀眾鞠躬,離開了舞台。
他聽著那如雷貫耳的掌聲,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那晚,他得了全場最高票,甩了第二名的前輩150多票。主持人都為他的表現而驚歎。並向觀眾道出了於北蓓嘴角鮮血的真相。觀眾聽了不禁嘩然。
“你怎麼能這樣大膽?”主持人問他。
於北蓓跳完舞以後,已經累得不行了。額頭的汗還未完全退去。
他大口喘著粗氣,笑著道。
“不知道,排練的時候本來沒這個動作的,但演出的時候就突然想到了。總結起來,估計就是為了藝術吧。”
主持人知道於北蓓是在開玩笑,很配合的接了於北蓓拋來的梗,作出一臉懵逼的表情。逗得台下的觀眾直笑。
節目在未正式播出之前便因為於北蓓的表現而率先在網站上掀起了討論的浪潮。
作者閑話:
《矛盾》是Hebe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