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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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小瞧我!我一個人可以的。要你管啊!”他說完便因為沒有看路而險些在地上摔了一跤。
聶冉:”……”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趁著於北蓓還沒注意從他手裏奪過了行李箱。
“還給我!”於北蓓大叫道。
聶冉走在前麵看也不看他一眼道。
“我去辦托運還有拿票,你在安檢口等我。”
於北蓓在原地氣的直跺腳,可他看了看表發現已經9點15了,再磨蹭一會兒大概可能真的趕不上飛機。便也隻能聽聶冉的話先到了安檢口等他。
由於票買的倉促,兩個人並不是並排坐在一起的。聶冉本想著找於北蓓旁邊的人換換位置,可心下一細想,覺得照這人此時的狀態還是需要獨自靜靜,大概也不想見自己。他便按照票上的位置就座。
於北蓓以往出行都是跟聶冉做在一起的。不管是飛機還是火車亦或是汽車。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窗外,手下意識的想要去摸聶冉的手。卻感覺到那手不像聶冉的手那般厚大,轉過頭才發現旁邊坐的不是聶冉。一時有些愣了愣神。
他微微站起來四處張望著四周,卻沒有在密集的乘客中發現聶冉的身影。他心裏突然感到些微的慌張。可他又想起了早上與聶冉才吵了架,一時又有些憤懣。
管這人在哪裏呢。不見反而清靜。他心裏怨道。
隨著飛機發動機的鳴聲越來越響,於北蓓看著窗外的景象不斷的變化著。那一棟棟樓房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窗外一片白茫,空空的,像是什麼都沒有。於北蓓想起了醫院裏的母親,還有守候著她的父親。他心裏便又覺得有些難受,那顆心像是被人揪著硬生生的給提起來了一樣。他不知道自己媽媽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是好些了,還是壞些了。到了醫院自己又該怎麼辦?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沒有想清楚回去後該怎麼行動。就連現在坐著的飛機,也是聶冉幫他安排的。如果今天早上聶冉不在身邊,情況會怎麼樣呢如果沒有他,自己可能還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麼快的就搭上回家的飛機。他的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渺小感和無力感。他第一次產生了一種自己似乎太依賴聶冉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在拷問他靈魂的鞭子。媽媽的病就是那執鞭的刑手。它拿著鞭子,不斷地逼問著自己接下來該怎麼辦,自己有沒有想出辦法解決。自己已經是個22歲的人了。絕對不可以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讓自己的爸爸獨自承擔。就在他感到苦惱的時候,手機的鈴聲響了。是聶冉發來的微信。
“我在最後一排坐著。早上起來早了,先睡一覺吧。別太擔心,你現在也不知道你媽的具體情況究竟怎樣。這種時候你隻能根據具體情況才能拿出解決辦法。預先想太多是無用的。先休息吧,養足精神,接下來才能更好的應對將要發生的一切。早上是我不對,我不該吼你的。我跟你道歉。但這次我一定要去,我也想幫忙,作為你的丈夫,也是作為你未來家庭的一員。而且寶貝,我想請你相信我,我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情。更加不會在這個時候給你和你的家庭增添額外的負擔。這件事情需要你學會去麵對,但我想你知道,你現在不是一個人,我會陪著你的。”
看著那條微信,於北蓓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的抖了抖。心裏五味雜陳。感動,自責,還有對這人說這種話的傻傻的勁頭的無奈,都從心底湧了出來。但更多的,還是對將要發生的事情而感到的迷茫。
他心裏還是擔心,睡不著,隻能倚著窗戶,歪著頭,看著窗外的天。
窗外的雲很白,天很藍,可在於北蓓眼裏,卻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層迷蒙的灰,失去了他們本身的色彩。
兩個人下了飛機以後,便馬不停蹄的往醫院趕去。
到達醫院時,於北蓓媽媽的手術已經完成,他的爸爸正在病房裏陪著昏睡著的於北蓓的媽媽。
“貝貝。怎麼這麼快就趕過來了?”他爸爸見到於北蓓出現在病房門口,一時有些意外。
“爸,我坐飛機過來的。時間緊張,沒來得及給你打電話。媽怎麼樣了?”他看著病床上躺著的母親問。
於北蓓的父親並沒有太緊張,他的話裏透著一股鎮定。似乎是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太過擔心。
“手術做完後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醫生說是腦子裏長了個瘤子,堵塞了血管。接下來要想辦法把它取出來。你別太擔心你媽,醫生說她現在情況還行。隻看接下來情況會怎麼樣。”他道。
於北蓓看著頭上纏著繃帶的母親,盡管聽父親這麼說,可他心裏還是覺得情況肯定不太樂觀。隻是看了幾分鍾,眼淚便已經控製不住的流了出來。
“爸,你說我媽會不會好啊?”他哽咽著問他的父親。
於北蓓的父親已經很小心的在告訴自己的孩子事情了。他知道自己的孩子沒經過大風大浪,心靈還脆弱著。可沒想到饒是自己這麼小心,還是沒有防住於北蓓的淚水。
“沒事的,就是一場病。兒子,你堅強些。堅強些啊。你媽媽看不得你流淚的樣子,你忘了你小時候哭她是怎麼罵你的了嗎?男孩子,別哭了。”在於北蓓從小到大的成長中,其實一直都是她的媽媽在扮演比較嚴厲的角色,他的爸爸則相對要溫柔的多。於北蓓的媽媽有時候會將於北蓓當女孩養,可他的爸爸則完全是將於北蓓當做女兒在疼了。在於北蓓麵前插科打諢逗孩子笑的人是他,每一次替自己孩子擦眼淚的人也還是他。每一次於北蓓一哭便會嚷著要爸爸抱。這個時候,於北蓓的爸爸看見自己的兒子又哭了,就像是動物按照本能給孩子哺乳一樣,又將自己的孩子圈在了懷中,拍著他的背安慰著他。
於北蓓突然想起來自己這次過來是來幫忙的,如果現在就哭泣的話,隻會讓自己的父親更加發愁。他強忍住了害怕的淚水,問他父親道。
“媽這個病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腦袋就長了瘤子了?”
於北蓓的爸爸說他也不知道這顆瘤子到底是怎麼長得。就連醫生都沒法給出明確的解答。
“你媽媽前些年還鬧頭疼,當時去醫院看了,吃了給醫生開的藥以後便不再疼了。我們都已為是病已經好了。卻沒想到原來不是。”於北蓓的爸爸說著又不禁歎了口氣。
於北蓓驀地想起來前些年他媽媽確實犯過好一陣子的頭疼。那個時候本來以為吃了藥病好了,便放鬆了警惕,卻沒想到原來那隻是是大病來臨前埋下的種子。
他看他爸爸眼睛裏布滿著紅色的血絲,一副操勞過度的樣子,便問。
“爸,你在這裏多久了。吃飯了嗎?”
於北蓓的媽媽是在前天晚上淩晨過一會兒被送來醫院的。於北蓓的爸爸則一直都陪著她。自然也沒空睡覺吃飯了。
可他隻是擺了擺手。
“我不餓,你不用管我。倒是你,你這麼著急的趕來,飯這些都吃了嗎?我看你臉怎麼都癟下去了。是不是沒來得及吃飯?”
於北蓓一路從家奔到機場又奔來這裏,心一直都是懸著的,自然也忘記了吃飯。於北蓓的爸爸見他這樣子便知道他肯定是沒吃飯。催促他快出去把吃食先解決了。兩個人都推讓著讓對方先去吃飯。
就在這個時候,聶冉提著裝有鹹菜包子和稀飯的袋子進來了。
於北蓓的父親看見聶冉這個時候居然也出現在了這裏。心裏更加感到詫異。看了看聶冉,又看了看於北蓓。
“聶老師,你怎麼來了?貝貝,你跟你老師一起回來的?”他問道。
於北蓓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父親解釋,隻能看向聶冉。
“伯父,貝貝昨天在我家討論論文,時間晚了便在我家住的。他早上接到電話時我也醒了,剛好我這兩周也要來這座城市有事處理,便讓人幫我們兩個人都買了票。我聽說伯母的情況不太好,也有些擔心,便也想過來看看。”聶冉莞爾笑道,語氣鎮定自若,絲毫看不出半點撒謊的樣子。其實他確實也不算是撒謊,隻是把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都省去了,亦或是換了個方法表達。於北蓓想起聶冉提前告訴自己說他已經想好了該怎麼跟自己父母解釋的事情,當時自己還不信他。現在卻不得不為自己的老公感到佩服了。
我走到樓下,想到貝貝和我都沒吃飯,我估計你昨天肯定也忙了一晚,還餓著吧。便也帶了些飯菜上來。還熱著呢,一起吃吧。”他將飯菜盒子都打開,遞給於北蓓和他父親兩個人筷子道。
於北蓓的父親一聽聶冉的話便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孩子又麻煩了聶冉這個做老師的了,現在又看見他這麼貼心的給自己和孩子送飯菜上來。心下是又覺得愧疚,卻又感激。止不住的跟聶冉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