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我的先生竟然去向一個小姑娘撒嬌。”
    江淮嵐用折扇排口輕點下唇，輕笑著，語氣溫柔如同夾雜細雨的春風，白靴一塵不染，踩著嘎吱作響的枯枝走近許長煙之後單手撐在牆上，把許長煙囚在牆與手臂之間。
    許長煙一閃身，換了個地方繼續靠著，把嘴裏的狗尾巴草一吐，側眸看著江淮嵐，江淮嵐依舊笑著，不知疲倦的笑著。
    “我何時就變成你的先生了，你要點臉行不行。”
    “是我的先生，先生這麼寶貴的人，我自然是要獨占。”
    江淮嵐笑著用折扇挑起許長煙的一縷發之後惡劣的湊到鼻尖，許長煙擰著眉頭把頭發從扇子上拽出來。
    “江淮嵐，你正常點，我害怕。”
    許長煙眉頭緊蹙，瞳孔裏映襯出的是江淮嵐精致的麵容，江淮嵐一直在笑，唇角從未落下。
    “先生不喜歡我了嗎，之前不還口口聲聲的說最喜歡我了嗎。”
    江淮嵐笑著，隻是眼睛裏不帶任何的感情，冷冰冰的，就像是一汪寒潭。
    許長煙本來想開口反駁，但是仔細一想這話他好像還真的說過，隻是沒想到，他自己隨口的一句玩笑話竟然讓這個小夥子當真了。
    “江淮嵐，你不會是個斷袖吧。”
    許長煙斂著眸子，抓住江淮嵐扇子的大骨輕聲開口。
    許長煙能感受到江淮嵐的胳膊一僵，他沒敢去看江淮嵐，所以錯過了江淮嵐難得不在笑的瞬間。
    “我可不是斷袖哦。”
    許長煙鬆了口氣卻沒想直接被人拽到了懷裏。
    江淮嵐的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隻是這檀香隻是為了掩蓋住身上的屍腐味道，畢竟總是和死人打交道，也難免會沾上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
    “我隻是，很喜歡我的先生而已。”
    許長煙一愣，他印象裏的江淮嵐不會同一個玩笑開許多次還不厭煩。
    “先生。”
    江淮嵐的手搭在許長煙的肩膀上，許長煙能看到自己的臉映襯在那汪寒潭裏，之後意識被一點點的凍結。
    江淮嵐的薄唇輕輕貼在了許長煙的唇角之後離開，似是索要長輩晚安吻的孩童忍不住寂寞自己親了上去。
    “江夙，你在幹什麼！”
    許長煙甩開江淮嵐的雙臂，左手手背蹭著自己被親過的地方，雙眸瞪大，右手緊緊的握著桃木劍劍柄，雖是打算殺人滅口。
    “我的先生。”
    江淮嵐看著許長煙的表現，輕輕垂下頭，幾縷碎發擋在眼前徹底掩蓋神情。
    江淮嵐挺喜歡許長煙的，他不是斷袖，就是單純的喜歡許長煙，至於為什麼其實他也不知道，大概就是因為在他最難過的時候，許長煙陪在他身邊陪他喝酒作樂吧，大概是因為在他眾叛親離的時候，隻有許長煙站在他這邊吧。
    “你究竟，心悅何人，又心屬何方。”
    江淮嵐低著頭輕聲開口，雖是輕聲細語但是卻一字字砸在許長煙的心上。
    許長煙撫上自己胸口捫心自問，他究竟心悅何人，又心屬何方。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對薛弈謙的那種情感算不算是心悅，他沒有再體驗過那個叫做心髒的器官不停跳動的感覺，所以他不知道。
    他又心屬何方呢，他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又在為誰效力，他其實什麼都不知道。
    他究竟，心悅何人，心屬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