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煙聽到了薛弈謙的話，撓撓自己的鬢角，轉身對著決明說著。
    “你，就在門口守著，頭發絲兒都不要飄到屋裏來，知道了嗎。”
    許長煙的語氣帶著警告，也帶著命令的意味。
    “是，先生。”
    許長煙勾起唇角，痞裏痞氣的進了屋子，順便關上了門。
    於是就剩決明抱著琴站在妖霧裏，盡職盡責的守著門口。
    許長煙進了屋子，就看著薛弈謙和個挺屍一樣的躺在床上，從頭到腳都崩得直直的，根本沒有睡覺的放鬆姿態。
    薛弈謙身上什麼都沒蓋著，衣服也穿的一絲不苟，連衣帶邊都沒有露出來。
    可是薛弈謙的眼睛確實是閉著的，許長煙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了薛弈謙的身上。
    許長煙這才仔細看了薛弈謙的樣子，薛弈謙不比許長煙長得次，緊繃的唇線透露出的是剛毅，可閉上的眼睛和微微顫抖的睫毛卻襯得他柔和了幾分。
    薛弈謙不過是二十剛剛出頭，可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像青年，而是給人一種經曆過風風雨雨的老人才有的感覺。
    薛弈謙的睫毛偶爾會顫抖幾下，搞得許長煙不清楚薛弈謙到底是睡著還是沒睡著。
    這是許長煙和薛弈謙一起度過的第一個晚上，許長煙也不知道是什麼支持著自己坐在床邊看了薛弈謙一晚上。
    看著這個身穿素衣連睡覺都一絲不苟的男人，許長煙想把他弄髒的想法更強烈了。
    是平靜的一個晚上，也是不平靜的一個晚上。
    破曉時分，妖霧散了不少，可是還沒有散幹淨。
    決明就在屋外站了一夜，整整一夜決明都處在戒備狀態，聽到一點兒風吹草動就隨時準備著攻擊，好在一夜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也好在鬼是不會累的。
    薛弈謙掙了眼，看到的就是站在窗口的許長煙。
    許長煙透過破敗的窗看著太陽一點點占據天空，突然心裏起了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許長煙不喜歡太陽，一點都不喜歡太陽，他討厭被陽光曬著的感覺，討厭身處光亮，因為他總覺得，有人在暗處在注視著他。
    薛弈謙想出去走走熟悉一下垣城，許長煙應了他，別著把桃木劍揣著幾張符紙就跟著薛弈謙上街了。
    垣城的中央其實還是繁榮的，不像是城邊緣那麼的淒涼。
    商販還能大聲叫賣，處處都有著人民安居樂業興興向榮的景象。
    誰能想到呢，這麼一座城池的邊緣早就因為邪祟的攻擊而變得破敗不堪。
    許長煙和薛弈謙本來是漫無目的走著，突然稚嫩的童聲闖入耳廓。
    “哥哥哥哥，拿串糖葫蘆吧。”
    許長煙看到的是個可愛的姑娘，不過是腰間那麼高，就已經為了活下去而謀生。
    許長煙素來心疼孩子，所以掏了錢袋就買了一串，看著小姑娘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許長煙的心裏浮現出了一種莫名的滋味。
    邊晃悠邊看著城內最繁榮地方的景象，許長煙手裏的糖葫蘆買的時候什麼樣現在也就什麼樣，他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吃。
    許長煙的視線突然瞥到了一個縮在角落的孩子，就走了過去，然後把手裏的糖葫蘆遞給了他。
    孩子驚慌的看著許長煙，想接但是卻不敢接。
    “拿著吧，還有這些。”
    許長煙從錢袋裏磨出了點錢，連著糖葫蘆一起給了那孩子。
    孩子道了聲謝謝，拿著東西就跑了。
    許長煙凝視著孩子離開的方向，暗自歎了口氣。
    這一切都被薛弈謙看在眼裏，眼裏包含的情緒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薛弈謙走到許長煙的身旁，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喜歡孩子？”
    許長煙笑了，露著小虎牙搖了搖頭。
    “隻是可憐他，出於同情罷了。”

    作者閑話：

    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