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順義請酒，林澤想起盜來的鈞台窯尿壺，叫寧成包好，抱著尿壺，和尹辰良一起到順義樓吃酒。
    閆順義請酒的目的是要和林澤商量進京見兵部尚書蔡大人的事，門路閆順義已經安排妥當，隻待林澤前往。
    林澤謝過閆順義，滿心歡心，連幹三杯，當然好處自然不少閆順義，酒過三巡，臨澤想起尿壺，趕忙讓寧成拿來，讓閆順義鑒賞。
    閆順義行家，一眼便認出是鈞台窯的東西，也不管是尿壺還是茶壺，直接擺到酒桌上。
    細細觀摩，看到尿壺底部，明顯愣了一下。
    “好端端的，為何要雕一白仙兒在上麵？”
    閆順義眉頭緊皺，甚至不解，林澤和尹辰良兩人更不明白，閆順義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門道。
    林澤便打算將壺送給閆順義。
    “閆老板若不嫌棄，這壺送你了。”
    林澤大方，閆順義卻意外的搖了搖頭，“這是個好東西，但我老閆不能收。”
    “為什麼？”
    “白仙被雕在尿壺底，已然是對白仙的不敬，老閆不能收。”閆順義甚至鄭重，“老弟若聽我老閆的，放這白仙一條生路，別讓他再在這尿壺底下受委屈。”
    閆順義堅持不收，各有信仰，林澤也不勉強，叫寧成重新包裹了起來。
    回的路上，林澤看了一眼包裹的尿壺，想起閆順義的話，問了一句尹辰良，“要不咱把這尿壺扔了吧。”
    尹辰讓林澤自己做主，林澤抱著不知道該怎麼辦，一直到家。
    晚上，睡下，林澤做了一個夢，居然是白蛇求他放聲，林澤醒來，看了一眼旁邊的尹辰良，想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又睡下。
    天蒙蒙亮，林澤又一個夢，居然和上一個夢一模一樣的情節。
    林澤叫醒尹辰良，和尹辰良說了剛做的夢。
    “別擔心，咱們按夢裏所說，碎了即可。”尹辰良起床。
    “也隻能這樣。”林澤悻悻然，後腳起來，到裕園找來尿壺，叫上尹辰良和他一起去放生。
    “夢裏是在河水邊，好像是仁聚齋後麵的河渠。”
    林澤拉著尹辰良，繞了一圈，到那日悶氣出水的地方。
    “就是這兒了。”
    林澤說著話，讓尹辰良站在一邊，看了一眼剛露頭的太陽，煞有介事。
    “用幫忙嗎？”尹辰良問，林澤傻得可愛，回了一句，“不用。”
    將尿壺高高舉起仍向水裏，砰的一聲，尿壺磕到渠壩上，摔了個細碎，碴子濺到水裏。
    林澤還沒反應過來，尹辰良已躍身而起，一個蜻蜓點水，長劍挑起一塊建方大小的絲巾。
    “什麼東西？”
    林澤驚訝，湊到渠壩上，拿過劍上搭著的絲巾，看了一眼，“山水畫？”
    “剛才尿壺裏摔出來的。”尹辰良說，“能看出畫的是什麼嗎？”
    林澤搖頭，“像是山水畫的一角。”林澤自己說完，驚叫了一聲，“其餘的部分藏在剩餘的尿壺裏”
    “什麼人要將山水畫藏在尿壺裏？”尹辰良也是不解，倒是想通了高境為什麼要私運尿壺。
    “用還給高境嗎？”林澤問，想著拚圖，少一塊的心情，替高境難過。
    尹辰良搖頭，“先收著，不要讓別人知道。”尹辰良雖然暫時沒有思路，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也清楚，此事絕不簡單。
    “高境弄這個要幹什麼？”
    林澤仰著頭，扯著絲巾，迎著太陽，看有沒有什麼不一樣，左看右看都是一樣。
    林澤一屁股坐在地上。
    “臥槽，什麼東西？”
    林澤摸了一把，順手擼起了一把花草，湊到鼻子邊兒聞了一下，“烏頭花。”
    根莖上是腐爛的茶葉沫子。
    林澤才想起來，此處是他那日匍地痛哭的地方，一聽烏頭，尹辰良趕緊把林澤手裏的一把雜草搶走，扔在地上。
    “沒事，烏頭過量才會中毒，我就聞這一下不會有事的。”
    “你上次不也是聞了幾下就中毒了。”
    尹辰良絲毫不敢大意，怕林澤再像上次一樣。
    經尹辰良這麼一說，林澤也想起了上次中毒的事，當時腦子混亂，沒在意，如今這麼一聯想，趕緊撥開周旁的雜草，腐爛的茶葉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烏頭芽子，因為被雜草遮蔽，隻有少數的幾棵開了花。
    林澤驚得一頭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