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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天前。
    “怎麼約在這種地方見麵，平時不是很膽小嗎？”
    男人看著微信意外道。
    他很快就接受了計劃行程的改變。
    “不過這樣也好，別有一番趣味。”
    深夜，準備好東西之後，他出了門。
    要關門時，他看到兒子抱著大熊玩具從臥室走出來，揉著眼睛看著他。
    兒子乖乖的問：“爸爸，你要去哪裏呀？”
    他麵不改色地撒謊：“去接你媽媽，她這幾天都沒回家。”
    兒子嘟著嘴抱怨道：“接什麼接，不回就不回，誰稀罕。”
    他說：“好了，別老是埋怨你媽。無論離不離婚，爸爸媽媽永遠都愛著你。”
    於是，他就這樣離開了兒子的視線。
    再“回來”時，已是天人永隔。
    黑暗中。
    喘。息與繩子、肉。體之間的掙紮聲混合在一起，唱響了命運的交響曲。
    “為什麼，是……”
    你……
    *
    廚房有很多廚師走前沒來得及帶走的不值錢的東西，比如菜刀什麼的。
    帶不走的，是桌子和大鐵鍋。
    鐵鍋裏有一些很有趣的東西。
    不知道……一顆腐爛的骷髏頭算不算？是人類的哦。
    “我們……報警吧。”
    牆壁上是四濺的放射狀的已經幹涸變黑的血液，如果再新鮮一點就是凶案現場。
    “以前出命案的時候應該警察仔細檢查過工廠才對，為什麼沒發現這裏？明明這麼明顯。”
    “肯定是凶殺案啊！”
    小英扶著牆壁，明顯是激動過度，“明明有殺人狂的存在，死了十幾個人，可是他們一點都不在乎。如果他們當初……無論是哪個人死的時候，都仔細搜查凶手，而不是當成意外來結案，把凶手抓住，我爸爸就不會死了！”
    “小英……”
    “你爸也是警察，和我爸是好朋友，為什麼……為什麼不提醒他這裏那麼危險？就算是後知後覺，起碼也該好好查我爸爸的真正死因吧！”
    小英推開了朋友的手，淚流滿麵。
    小芎看著自己被推開的手，沉默了一會兒，用它撫上了小英盛滿悲傷的雙眼，另一隻胳膊攬住他的腰，沉靜道：“對不起，我代父親向你道歉。”
    仿佛之前壓抑的悲傷都被爆發出來，小英大哭一場，眼淚順著小芎的指縫流下，沾濕了的衣袖。
    哭過之後，小英推開了他的手，向他道歉：“對不起，剛才太激動……有些口不擇言，伯父是個好警察。”
    小芎擺手表示沒關係，隻是調侃道：“你這語氣，聽上去像在發好人卡啊。”
    “小芎！”
    *
    “喂，什麼事？我正忙著呢。”
    小路不耐煩道。
    死黨歡快的聲音從手機裏傳出來，聽上去就讓不開心的人更加致鬱。“還有什麼事比我更重要嗎？”
    “多著呢，沒事掛了。”
    “哎，別掛，你現在在哪裏啊？我有重要的事要找你～”
    死黨開啟了撒嬌大法，真是嘔死人不償命，讓人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基的一個人竟然有女朋友。
    “所以說，到底是什麼事？”
    小路的語氣緩和下來，他居然吃這套！
    死黨不好意思道：“是我女朋友，她……”
    “嘀嘀……”
    電話被小路果斷地掛掉了。
    手機關機。
    在這種時候，他可沒心情當什麼感情顧問，自己的問題要自己解決。
    他走過摩托車棚，不經意來到了一扇門前，記得它平時都是鎖上的，於是拍拍上麵的灰就倚了上去，結果……
    “彭”
    的一聲，摔倒在滿是灰塵地麵上。
    “咳咳……”
    *
    記得還小的時候，他就牽著她的手走路。
    雖然出生的時候隻差了不到一秒，但他還是將她視為需要重點保護的珍寶。
    她是那麼可愛，越長越漂亮，被所有人都寵的像個公主。
    長大了的她善良依舊。
    他一直喜歡著她。
    她也喜歡著他，從小就喜歡。
    “等長大後，小露一定要做哥哥的新娘。”
    亂入回憶的小小死黨咬著冰淇淋說：“你們是德國骨科啊？”
    小路果斷給了他一個爆栗，讓他成功閉嘴。
    如果當初放學的時候一起回家就好了。
    和小露一起回家的同學，一個個都自私的要命，小露在路上丟了連找也不找，結果讓他永遠失去了她。
    他永遠也不會原諒那些人。
    可是，最該死的還是傷害小露的人。
    小露這麼善良，走路的時候連隻螞蟻都不忍心踩死，經常給貧困災區的人捐款，從不輕易與人起口角，凡事忍讓而又克製。
    這樣一個人……
    怎麼就有人忍心傷害她呢？
    那個人，該死！
    *
    “阿光……”
    主婦意外道，“你這是……”
    男人對她的臉吻了一口，笑道：“我們也該和好了吧，親愛的。”
    主婦頓時受寵若驚，卻仍有些不安。“可是……你真的……真的不在意嗎？”
    “當然，我這麼愛你。”
    “阿門，上帝保佑。”
    於是，現在他在她眼中，也不再那麼可怕猙獰了。
    男人手裏的刀在她眼睛看不到的地方對她比劃了兩下，複又放下。
    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溫情脈脈。
    她不知道，他在心裏的下一句是。
    我這麼愛你。
    所以絕不容許背叛。
    *
    “誰？”
    廚房的另一個門突然被打開，從外麵進……摔進來一個人？
    “咳咳……臥槽，這麼多灰，積攢了多少年啊？”小路從地上爬起來拍灰的時候，還覺得屁股疼呢。
    “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他抬頭看著手電筒發光地方，隱約可見兩個人影正向他走來。
    他們走近了之後，他才發現那隻是兩個年幼的少年，小孩子在這種陰森的地方應該很害怕吧？不然也不會手牽手一起走。
    “你們是誰？小朋友不要來這種地方探險，很危險的。”小路皺眉道。
    小英把燈光對準他的臉，看著他躲閃了一下，才把燈光移開，說：“你知道這裏很危險，你是誰？”
    仿佛心有靈犀一般的，小路恍然大悟，“你們也是……”
    小英垂下眼瞼，“隻有我是，他是我朋友，陪我一起來的。”
    “就算是這樣，你們也太小了，趕緊回家吧，不要讓家長擔心。”
    小路不讚同道。
    小英握緊拳頭，咬牙說：“她不會擔心我的。”
    “別這樣說，阿姨她很愛你。”
    小芎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道，“她知道你這麼想她一定會傷心的。”
    “你們一個個都說她愛我，可是我不相信。”
    小英推開他的手，滿臉的憤怒。
    “我看到的隻有她和男人鬼混，把我和爸爸拋在家裏，不管不問。
    家務全扔給保姆自己從來不做，我上學時她不接送，開家長會時從來不在，升學時才知道我上幾年級，整天隻想著怎麼打扮的更美和男人約會……”
    “別說了。”小芎捂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巴，將他抱在懷裏，“就算你不相信阿姨愛你，也該相信我愛你。所以不要傷心。”
    小英總算安靜下來，慢慢推開小芎，扭頭對小路說：“你不要誤會。”
    此地無銀三百兩。
    小路：“……”
    我這是圍觀了出櫃現場嗎？
    並且吃了一波狗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