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關係如何，外人怎麼會知道？”很顯然，雪鷹並不打算過多插手洛九的事情，連說話也有所隱瞞。
    “哦。”洛九也不失望，她早晚也要回洛府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謎，雪鷹不肯說，她也就不再問了。當務之急是讓雪鷹教她玄術，唯有如此，她才有自保之力。可是，連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都不願意回答，雪鷹前輩真的會教她玄術嗎？小狐狸似乎對她更友好。也許，這次的突破口就在這隻小狐狸身上。
    洛九低著頭想著自己的事情，雪鷹也閉著眼，不再說話。山洞裏一時間靜了下來，直到蹭蹭蹭的摩擦聲傳過來。
    洛九抬起頭，就看到那頭毛色光亮的紅毛狐狸幾步間跳過了幾十米，飛快地竄到了自己的麵前，獻寶似的將兩隻野山雞丟在地上，讓她看自己的捕獵成果。
    洛九很是熱忱地看著小狐狸，來得正好，等一會兒就看你了！
    小狐狸看到洛九的神情，又扭頭衝著雪鷹齜牙咧齒，低低地嘶鳴。
    雪鷹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抹不耐之色，“我就是欺負她了，你又能如何？”
    狐狸頓時炸了毛，隻見它猛地跳到了半空中，張口對著雪鷹就是一口火噴出，火焰到了空氣中，迅速變成了一團臉盆大小的火球，氣勢洶洶地向著雪鷹無比巨大的雪白翅膀飛去。
    洛九興奮地瞪大了眼睛，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兩妖，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玄術。
    然而，洛九下一刻就驚訝地發現，也不見雪鷹站起來，它就隻是隨意地、非常漫不經心地抖了抖身子，就好像在震落向他飛去的蠅蟲一般，大火球竟然急速變小，倏爾變成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等火球落到地麵時，已經變成零零星星的小火點，連地上的皮毛都沒有燃著。
    洛九忍不住用小手遮住了雙眼，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上的，簡直不忍直視！小狐狸也羞愧地將腦袋歪到一邊，兩隻小爪子交相磋磨著，扭著身子不去看洛九。
    洛九安慰地揉了揉它的腦袋，轉身向兩隻山雞走去。
    小狐狸捕捉到的兩隻山雞顏色豔麗，很是肥碩，此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脖子裏的咬痕汩汩地流著血。
    洛九從地上撿了一塊尖銳的石頭，剛走到山雞跟前，一隻山雞竟從地上一躍而起，死死地咬住她的手背！山雞的喙又尖又長，此時死死地叼著她的手背，洛九隻感覺那一塊的皮膚要被扯掉一般，火辣辣的鑽心的痛！
    洛九用力甩著胳膊，想把山雞甩下去，不料山雞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命運，不僅長喙咬住她手背不放，兩隻有力的翅膀也凶猛地撲騰起來，山雞的氣力本就不小，小狐狸挑中的自然更是肥碩，而洛九經過一夜的磋磨，身體本就虛弱，這一對比，洛九竟有一種被山雞壓著打的感覺！嗶，現實版的人善被人欺！
    嗤啦，山雞的身體應聲一分為二，半邊掉落到地上，半邊還掛在洛九的手上。直到徹底斷了氣，山雞也沒有鬆開咬住她的尖喙。洛九長出一口氣，搖了搖痛到麻木的手臂，半隻山雞才掉到地上。
    溫熱的血液從手背上慢慢地劃過，濃濃的血腥味遍布了整個山洞，洛九再也忍不住強烈的惡心，幹嘔了一聲，便踉踉蹌蹌地跑出了洞外。
    雪鷹嘴角抽搐了幾下，看著小狐狸，小狐狸也很是嚴肅地跟他對視。
    “你決定了？要跟著她去俗世曆練？”
    小狐狸抱著爪子，對著雪鷹又是點頭，又是鞠躬。
    “沒良心的小東西，養了這麼久，就這麼跟人跑了！”雪鷹伸出爪子將小狐狸按到地上，小狐狸瞬間炸了毛，掙紮著跳起來對著雪鷹齜牙裂齒，隻差撲上去咬兩口。
    “好了，知道了。你想去人類世界看看，就跟著去吧。”雪鷹略微考慮了一下，就爽快地答應了，“你要去也可以，隻是我們要約好了，第一，你在俗世不得濫用玄術，這是妖獸界和人界的約定。當然，如果有修煉者威脅你的性命，你可以出手。第二，不管什麼情況下，你都不可以跟人類契約。”
    見小狐狸不以為然地將頭扭到一邊，雪鷹不得不嚴肅地警告，“這兩條，要是你觸犯了第一條，以後就得規規矩矩地待在這片森林裏，直到你能化形了，之前不能踏出半步！要是你觸犯了第二條，不管是因為什麼，不管是不是你主動跟她簽訂契約，隻要你成了她的契約獸，我相信，到時候痛苦的不會是你，而會是她！”
    小狐狸剛想爭取點什麼，洛九已經一步一顫地走了進來。兩妖便停止了對話，雪鷹閉上了眼睛，小狐狸則是上前幫洛九去了。
    洛九的小臉看上去更蒼白了，掛著水珠的兩隻小手被揉搓得通紅，但她的目光卻很是堅毅。她麵無表情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隻被撕扯成兩半的山雞。
    小狐狸亦步亦趨地跟著她，洛九也不去搭理，她一定要把這兩隻山雞處理幹淨，不會可以學，如果連這點毅力都沒有，她大概什麼都做不了。眼下，這隻山雞隻需挖出身體內的髒器即可，洛九拎著山雞的半邊身體，隻是略微停頓了幾秒鍾，就毅然決然地伸出了細嫩的手指，在它的身體內細細的摸索著，直到摸到身體最深處的骨架，這才將它腹內的五髒六腑一把掏了出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腥臭味撲麵而來，洛九輕輕甩了甩手上的血水，站起來向另一隻山雞走去……
    雪鷹略微睜開眼，詫異的看了洛九一眼，又慢慢地闔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