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美人一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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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純屬虛構。
昭和國公元前334年,京都汴陽。
舞榭歌台,金光流轉,一曲長歌曼舞。
搖擺著腰肢的姑娘們在樂聲中巧笑,光暈灑在她們身上生出絲絲妖豔,華麗的歌舞展示出她們美好的曲線,人們的目光在她們身上遊走,企圖將她們看穿,卻又撕不開那層薄紗。
“每天都看這些人跳舞彈唱,我都看膩了。”藍衣金紋半束著一頭長發的男子舉著酒杯把玩,玩世不恭的態度在他冷峻的臉上平添了幾分慵懶。
“頭一次聽說有人來轉青樓還能玩膩的,你每天都隻看她們在前麵唱唱跳跳的,隻讓她們伺候飲酒,卻不品嚐一下她們的滋味,當然會膩,要不然你今天就挑一個,開把葷,怎麼樣?”坐在他對麵的紫衣男人輕佻的挑起坐在他腿上濃妝豔抹的姑娘的下巴,那姑娘配合的抬頭對他嫵媚的一笑。
“不怎麼樣,我對她們沒興趣。”藍衣男子不屑的飲了一口酒。
“那你來這幹嘛?”紫衣男子驚愕了,還有人來青樓卻對樓裏的姑娘們沒興趣。
“自然是來看這裏的舞蹈,世人隻知這京都的歌舞名滿天下,卻不知道其實京都最具盛名的舞蹈都在青樓。”藍衣男子說的理所當然,就好像青樓本來就是供人歌舞的地方。
“前幾天帶你去皇宮裏看的那些舞蹈不夠好嗎?”
“靡靡之音。”藍衣男子簡短的評價。
“是挺催眠的。”紫衣男子表示同意。“對了!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
“什麼?”
“我昨天聽別人說今天就是青絲繞的頭牌每月一次獻舞的日子。”紫衣男子一拍大腿,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說這的人今兒怎麼這麼少呢!”
“那人的舞是跳的多好才能讓這些好色之徒拋棄這裏的姑娘?”
“那當然,我跟你說啊,其實要是比起來,他才是這京都第一舞者。”
“是嗎?那我倒想見識一下。”藍衣男子放下酒杯,準備起身。
“等等,等等,你給我坐下,你不能去。”紫衣男子連忙拉住他。
“為何?”
“你聽我說完,我問你,你以前聽說過青絲繞這個地方嗎?”
“沒有,我初來乍到自然不可能特別了解汴陽的事。”藍衣男子皺了下眉。
“也是,我就知道你沒聽說過。”紫衣男子一把收起扇子點了兩下桌子,又湊近他小聲問。“那你知道什麼是小倌嗎?”
藍衣男子看著他疑惑的搖搖頭。
“簡單來說,小倌就是被男人玩兒的男人。”紫衣男子放輕聲音。
“男人?你怎麼會知道?”
“來這種地方的人有幾個不知道?也就是你,上青樓不買樂子看歌舞!”紫衣男子恨鐵不成鋼的白了他一眼。
“這和你不讓我去看那個人的舞有什麼關係?”
“你還不明白嗎?青絲繞就是小倌館,我說那個京都第一的舞姬是個男的!”
“男子的舞竟比女子出眾,聽著真有趣。”
“豈止是出眾啊?那個人在這片地方簡直就是個傳奇!”紫衣男子開始用說評書的架勢給他講。“他是一年半前,大概兩年前來到這的,據說老鴇見到他的時候就說自己多少錢都出,那人長得讓這裏所有的姑娘都不好意思抬頭,而且他開場就是一舞,雖說他畢竟不是女子,舞蹈風格和女子有很大差別,但是他的舞確實比那些隻會扭的姑娘們的舞要好看太多了,多少人搶著買他的初夜,可最後都出到天價了,而且還有幾個富家子弟出一樣的價錢,老鴇也不知道該賣給誰,結果他的初夜一直保留到現在,別人都等著看這花最後到底能落在誰手上呢!”
“來這條街兩年,他居然還是清白之身。”藍衣男子自言自語道。“等等,男人和男人之間該怎麼做?”
“噗!”紫衣男人說完有些口渴,就飲了一口酒,結果突然聽到他這麼問,一口酒一滴不剩,都噴出來了。
“祖宗,咱們能不能不要這麼自然的問這種問題?有損形象!”他一字一頓的說。
“莫不是你也不知道?”藍衣男子沒理會他,譏諷的問道。
“我不知道?我是誰啊?我告訴你我來這的時候你還在家學說話呢!”其實他說的也沒錯,隻不過後來他是被逮回來的。
“那你倒是說男人之間,到底該怎麼做?”藍衣男子輕視的看了他一眼。
“哎呦,行行行,你過來點。”紫衣男子擺手示意他湊近點,然後在藍衣男子耳邊低語了幾句。
“原來是這樣。”藍衣男子感歎。“這是誰發現的?真會玩。”
“怎麼樣?是不是對你皇……小叔我生出絲絲敬畏之情啊?”紫衣男子眉飛色舞。
“那個人的舞什麼時候開始?”藍衣男子無視他問。
“誇我兩句會死啊?”紫衣男子想了想。“大概還有兩刻鍾吧。”
“我們快走。”藍衣男子起身就走,又轉回來。“你帶路。”
“你還是要去啊?”
“不然呢?”藍衣男子俯視他反問道。
“行行行,走吧,回去千萬別告訴你爹我們去那了,要不然我就死定了。”紫衣男子無奈的帶路。
“誒,大家別擠別擠,雲公子的舞還要等一下才開始呢!大家先找好位置啊!”青絲繞這邊已經門庭若市,老鴇都快忙不過來了,今天不止是青絲繞的頭牌雲水玉每月一次跳舞的日子,而且還是競標他初夜的日子,各路公子早就做好掏光腰包的準備勢必要將雲水玉拿下。
“老鴇,什麼時候開始啊?”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誒呀,迪公子,不要著急,還有一刻鍾就開始了,雲公子正在房間裏準備呢!”這老鴇可不是誰都能當的,就像這青絲繞的老鴇能在茫茫人海中分辨出一個聲音的主人,並且知曉這裏所有來人的具體身份,他剛才說的迪公子就是當朝右相的二公子,是個仗勢欺人不學無術的公子哥,若是老鴇剛才沒回他的話,他能派人把這舞台給掀了。
“還要這麼久?不過也不急,過了今天他就是我的了。”迪龐勢在必得。
“迪公子,這話不要說得太早,今天誰能得到這雲水玉還不一定呢!”按理說迪龐身為當朝右相的二公子不應該有人敢反駁他,可是當朝局勢分為兩派,一派由迪龐的爹迪通統領,令一派由左丞程運統領,而反駁迪龐的人恰恰就是左丞的二公子程遠。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啊。”迪龐瞪了他一眼哼笑道。
“就是我,隻要我來了,今天這雲水玉就與你無緣了。”他們兩人都不是隻身前來,身後都跟著一群家丁,拿銀票的拿銀票,搬黃金的搬黃金,一看這陣仗就知道其他人都沒有競標的希望了。
“讓一讓。”還沒等迪龐說話,一個藍衣男子就擠進他們中間,走在他們前麵。
“你等等,還沒開始呢!你急什麼?”一個紫衣男子也從後麵追過來,趕上藍衣男子。
“你們是誰啊?這麼不懂規矩?敢走在我前麵?”迪龐不滿道,由於今天人數過多,老鴇把桌子給撤了,所有人一律站票,迪龐和程遠所在的是最靠近舞台的位置,盡管他們身邊還能站人,但也沒有人敢過來和他們擠。
“我是何人似乎與你無關。”藍衣男子都沒有正眼看他,隻是目視前方專心等雲水玉登台。
“你……”
“各位公子麻煩安靜一下,雲公子要登台了。”迪龐剛要發火,老鴇就來了這麼一嗓子,迪龐也隻好強壓怒火,“等你出了這個門,我讓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他小聲叨咕。
空靈的樂聲響起,白色的人影從二樓的看台翻飛而下,落地無聲。
藍衣男子看清了那人的長相,眉目如畫,薄唇含丹,黑發如漆,肌膚凝雪,體便娟織,他的舞服與一般舞姬所用的有很大差別,不似他們的那樣豔麗,卻如水一般的柔和,素白的衣,光滑柔軟的麵料,秀麗的墨竹在袖口和衣擺處叢生。
君子如竹,纖塵不染,看來紫衣男子確實沒騙他,那青樓的姑娘們怎及得上他一絲一毫。
雲水玉緩緩浮動衣袖,翩然輕柔,一舞傾城。
時間仿佛凝固在觀看者的眼中,雲水玉的一個舞步,一個神態都令人想去細心刻畫,他像一隻蝶那樣拂過他們的心尖兒,他的美,驚豔了浮華。
樂聲驟然而止,又忽然轉調變得高昂,雲水玉的舞步也隨之加快,飄飄乎恍若三生人世,如癡如醉。
世間浮光盡顯,一場舞,像是經曆了一生流年。
舞樂終止,全場寂靜無聲,雲水玉最後倒在舞台上像是一個即將消逝的生命,輕柔卻又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