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迄今為止……他的每一句詛咒都是我耳邊回蕩，他說，他不會放過我，不會放過我的每一個子嗣，他要折磨的我們家中，年年有亡人，歲歲不安寧……”王家主顫抖著說著：“開始我還不相信，不將這些放在心上，可是、可是……”
    “參與強搶的下人接二連三暴斃，而王夫人再也未有過身孕，你娶了妾室，可是妾室每次有身孕也都會夭折！”堇珃淡淡的接話：“所以，那些事才會隻有你知道，因為知道那段事的人，全部都死了，你也就慢慢相信了那冤魂真的一直就在你的家中，所以，你才會暗暗在家中布置佛像雕刻！已期望著能壓製住冤魂！”
    柳翊這才恍然大悟的想起，來這裏的路上還真是到處有佛像的石刻，柳翊開始還真以為那不過是裝飾物或者是王家主一心向佛，現在才發現，那些——竟然是這樣的作用？
    王家主呆了呆，最後才點頭：“果然，什麼都瞞不住閣下……”
    “所以，你從未有過懺悔之心！”堇珃的語氣越來越冷。
    神情呆滯，王家主竟然沒反駁？！
    昏暗中，柳翊甚至看到堇珃深邃的眼中有一絲一閃而過的金色，柳翊一愣，下意識的抬手‘嘭’的一聲拍上了桌子，對著王家主怒火的就罵了起來：“我去，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你怎麼能這樣惡心？你簡直就是比惡鬼還惡鬼啊！那些事情怎麼做的那麼殘忍？那你現在這樣就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自己自找的，你還找我們山莊幫什麼忙啊，你們全家全滅得了吧你！”柳翊吼完，對著堇珃道：“堇珃，我們走，這忙不用幫了，我會讓人把酬勞送來的，我們不幫這樣惡心的人！”
    看著氣紅了眼的柳翊，堇珃深深的看著他，逆著光好像歎了一聲，這才緩緩道：“是不是覺得善良限製了你的想象？”
    柳翊用力的點頭，帶著凳子往堇珃身邊挪了挪，毫不掩飾厭惡的看了王家主一眼：“我沒想到這世上竟然有這樣可怕的人，他們……他們怎麼幹得出來那樣的事情？”隻是單純的想象一下王家主說的當著王夫人相好的麵，對王夫人做的那些事情……柳翊就覺得一陣惡心想吐，忙著想要伸手抓過桌上的茶壺，可是手到一半又收了回來，強忍著惡心的感覺對堇珃堅定道：“讓這人渣去死吧，用不著救！”
    “……”王家主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人心，確實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堇珃兩人貌似完全不想給他開口的機會，自顧自的說著，低眉擺好東西，提筆緩緩在紙上開始畫了起來，聲音幽幽：“可是，人心也是這世上最暖的東西，你所見到的壞人有多壞，這世上的好人就會有多善良！”堇珃說著微微側眉看著身邊的柳翊輕聲道：“你就很善良，那麼多無家可歸的小崽子們都被你收養著，迄今為止，你也沒殺過生，就這兩點，足夠甩很多人渣無數條街了！”
    被堇珃誇了，柳翊一下子開心了，還故作矜持的說道：“哎呀哎呀，那都是小事小事……哈哈哈哈……”說著柳翊豪氣的拍拍堇珃的肩，脫口而出道：“不過，要是有一天，堇珃你遇到什麼困難的話，我也一定會幫你，就算我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那一刻，柳翊沒注意到，堇珃的手猛地僵了一下，連帶著毛筆帶出的畫痕都徹底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