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
    “嗯？”
    “我看不到你了。”
    “嗯。”
    “嗯什麼嗯！先開燈！”
    黑毅起身在黑夜中摸索著，燈亮後，白衡隻覺強光刺眼，眯上雙眼，等適應了燈光才發現黑毅已經站在他跟前，低著頭凝視著他。
    白衡雖然之前就見過黑毅，此刻在燈光的映照下隻覺他越發迷人了，黑毅臉離白衡越來越近，白衡隻覺心跳加速，忘記了呼吸，眼看著雙唇距離不足一公分，白衡別過頭，拖著略顯僵直的身子從黑毅身前溜走。
    “大神，你們家廚房在哪，一天沒吃東西，有點餓。”
    黑毅挑了挑眉，默念道：“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啊。”
    黑毅從白衡身邊走過，進入廚房，之後傳來‘叮叮當當’的聲響，白衡好奇地走到廚房門口前，看到黑毅正忙於準備食材，手法略顯生疏，一看就是很少做飯的主兒。
    白衡走上前去，將黑毅推出門外：“行了，你去歇著吧，我做一頓好吃的犒勞你。”
    黑毅：“媳婦兒做的飯，我可算是有口福了？”
    白衡：“滾。”
    黑毅知趣兒地走到客廳，隻是十分鍾後就聽到廚房裏傳來白衡一陣陣咳嗽聲，隨後黑毅聞到了一股什麼被燒焦的味道。
    黑毅朝著廚房方向大喊：“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兒，能有什麼事兒，火開得有點大了。”
    黑毅還是不放心，走到廚房門口，隻見廚房內烏煙瘴氣，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刺鼻的味道，白衡此刻毛巾掩著鼻口，手中拿著鏟子正在鍋中攪拌，儼然一副大廚模樣。
    白衡注意到了房門外眉頭緊皺的黑毅。
    “廚房重地你來做什麼？快出去，馬上就做好了。”
    半個小時後呈現在黑毅麵前的是一碗麵條，隻不過夾雜著各種焦黑的食材，已全然分不出是什麼東西。
    白衡滿臉期待地看著黑毅：“快嚐嚐。”
    “不忍下口。”
    “這可是我花費心血做的，賣相不好而已，口感應該還不錯。”
    “應該？你沒嚐過？”
    “嗯，沒嚐，你嫌棄？”
    “不是，我隻是舍不得吃。”
    白衡示意黑毅嚐試，黑毅夾了一口放入口中後，五官都要擰到一起去了。
    “怎麼樣？好吃嗎？”
    “說不上來的味道。”
    白衡將麵條放入口中，隨即立刻吐了出來，拿起桌上的水杯漱了漱口，黑毅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
    對於做飯失敗這件事，白衡之後給出的解釋是好久沒碰，手藝不精進了。
    隨後白衡拉著黑毅出了門，說是要請黑毅搓一頓大餐，白衡帶著黑毅漫無目的地在鬧市中遊蕩，約莫三四十分鍾後，白衡才發現了一處路邊攤兒，找了一處空位置，拉著黑毅坐下。
    “這就是你說的大餐？”
    “嗯，沒錯，我現在這資金狀況能請你吃一頓帶肉的就不錯了。”
    隨後白衡點了一份涮牛肚，幾根羊肉串，幾碟爽口小菜，一打啤酒。
    在路邊攤兒吃東西對黑毅來講是破天荒頭一回，吃慣了精心調製的美食，現在吃了回新鮮的，倒也吃得津津有味，再加上有白衡在側，說不出的舒爽。
    隻不過吃著吃著黑毅就發現了異樣，白衡壓根兒沒吃幾口東西，啤酒倒喝了一杯又一杯，看到眼眶微紅的白衡，黑毅趕忙阻止。
    白衡吸了吸鼻子：“大神，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了，你是第一個真正關心我的，無論是遊戲裏還是現實中，你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幫我。”
    說罷，白衡拿起一整瓶酒，舉到黑毅麵前：“來，我敬你一瓶。”
    “理所應當，這酒我不接。”
    “狗屁理所應當。”
    白衡又從下麵拿出一整瓶酒，開蓋兒後，抓著酒瓶脖子放在黑毅眼前，‘哐當’一聲脆響。
    黑毅也不抗拒，與白衡碰了下酒瓶，黑毅小酌一口，白衡一飲而盡後就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口中不停地喊著小酌怡情的名字。
    黑毅聽到後心裏也不是滋味，雖然白衡狀態有所好轉，心底的傷疤一旦被揭開，很難短時間內愈合。白衡心裏不痛快的根本原因還是童年陰影，小酌怡情隻不過是導火索，要想真正恢複，還得從根源處解決。
    黑毅將外套脫下來，披在白衡身上，靜靜地坐在白衡身旁一言不發，若有所思。給助理阿傑打了通電話，吩咐他徹查白衡從小生活的鄉村裏的人和事兒。
    半個小時後，白衡清明不少，直起身來，看黑毅吃得差不多了，而後說道：“準備走人，我去結賬。”
    白衡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到櫃台處。
    “老板，多少錢？”
    “您好，一共消費五十八。”
    白衡雙手在口袋裏仔細摸索著，哪有一毛錢的影子？
    腦袋裏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事情，才意識到自己壓根兒沒錢了，出來的時候急，兜兒裏總共十塊錢，昨晚去超市買了兩聽啤酒，花了七塊，連零碎都沒找就自顧跑了出來。
    白衡這下酒勁兒徹底過去了，帶著歉意看了一眼收銀服務生，灰溜溜地跑向黑毅，故作鎮定地坐下來，掩蓋內心不安。
    “大神，我突然想起個事情來。”
    “什麼事兒？”
    “雖說我無父無母，可是遊戲裏結婚好歹你得給我點彩禮，是吧？”
    “那上古神器琉璃雅琴就是我給你的彩禮。”
    “我靠，那算什麼彩禮，再說了我還回贈你龍鳳護腿，這事兒你怎麼隻字不提？”
    “哦，那是你的嫁妝，有何問題？”
    白衡頓時啞口無言，絞盡腦汁想法子，心中默念：這人是我帶出來吃飯的，我也親口答應要請他吃飯，如果這時候告訴他我沒帶錢，那太丟人了吧。
    “大神？”
    “嗯。”
    “遊戲裏我掉出頂尖高手榜，罪魁禍首是誰？”
    “算是我吧。”
    “那你是不是應該補償我？”
    “你到底想說什麼？”
    看著黑毅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白衡口中艱難地蹦出幾個字：“我沒錢。”
    黑毅無奈地搖了搖頭，正欲從口袋中掏錢給他付賬，才發現自己也一分錢沒帶，出門時，被白衡急吼吼地拽著出來，壓根沒想過錢的事情。
    “哈？沒錢？那我們怎麼辦？”
    黑毅一副不關己事，高高掛起姿態：“飯是你請的，辦法你來想。”
    隨後白衡與店老板交涉去了，希望能賒欠，並再三保證明天一定過來付款，隻是老板以白衡麵生為由，實在不放心，遂不同意。
    白衡回到黑毅身邊，一臉沮喪，可憐巴巴地看著黑毅：“最簡單的辦法是我們倆人中一個回去取錢，一個在這壓著，”看到黑毅不做聲，白衡繼續說道：“我人生地不熟，學校離這裏也遠，你回去吧？”
    “不行，我不放心。”
    剛來的時候黑毅就注意到這小攤兒就座的都是些市井地痞流氓，無論是男的女的，眼神都不住地在白衡身上停留，那目光像極了黃鼠狼見了雞般。
    “有啥不放心的？那怎麼辦？”
    黑毅看了下時間，現在已經很晚了，也不好再麻煩阿傑，若無其事道：“你現在跑得動嗎？”
    “不行，腿軟。”
    白衡話語剛落，就被黑毅打橫抱起，從路邊攤兒處衝了出去，白衡都傻了。
    路邊攤兒老板注意到這邊的情景後，跟在後麵狂追了一段，白衡和黑毅身後傳出一陣陣辱罵聲。
    “太特麼刺激了，大神，沒看出來啊？”
    白衡此刻所有煩惱都拋之腦後，被大神所作所為震撼到了，夜色中傳來白衡清脆笑聲。
    “我發誓，這是我第一次做這麼缺德的事情！明天我會讓阿傑過來一趟。”
    “大神，你做的缺德事還少嗎？”
    “不少，正好夠虜獲你的心。”
    “切~”
    待路邊攤兒老板停止追逐的腳步，黑毅抱著白衡跑好遠後才停下，黑毅喘著粗氣，白衡捧腹大笑。
    待恢複體力後，黑毅執意要背著白衡走，理由是車多人醉。
    人醉不假，白衡左顧右盼沒見著幾輛車，白衡拗不過他，力氣又沒他大，隻得選擇服從。
    “大神，我還不知道你到底叫啥呢？”
    “黑毅，毅力的毅。”
    “哦，說起來我們倆的名字蘊意還挺像的。”
    “沒錯，不過你還是喊我大神吧。”
    “你個混蛋，滿足你那點虛榮心對嗎？”
    “不是，我喜歡你這麼喊我。”
    “你就喜歡貧。”
    夜裏春風一陣陣拂過，甚覺舒爽，白衡嘴角笑意浮現，心仿佛再一次謎醉了，興許是這春風撩人？又或許酒意上頭？再或許是因為黑毅？
    可能都有罷。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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