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反常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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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華殿
公治修有些疲憊的讓浪峰掌了一盞燈,剛送走大臣,掃了一眼手邊成堆的折子他突然覺的眼前一陣眩暈,浪峰急忙將茶盞推到他麵前,公治修擺了擺手:“什麼時辰?”
浪峰抬頭看看窗外,在桌上寫了一個寅字。
“長孫芷,可還好?”
浪峰點頭。又指了指遠處掛著的毯子,公治修搖頭:“朕還有折子沒批。”
浪峰無法說話,隻能用眉頭角度的輕微改變表達自己內心的情緒,自從上次秋雲和曹參在朝堂上將矛頭直指周倉宣布正式開戰時,公治修幾乎就沒休息過,他白天和海棠繼續演戲,晚上召集大臣試探他們的態度,還要批折子關注長孫芷和賬房先生的追查情況,睜眼閉眼都是事。
公治修剛提筆,浪峰不隻是故意還是無心把折子碰到一邊。
筆尖的墨汁一顫:“浪峰,你已經少了舌頭,手是不是也不想要?”
浪峰聞言,雙手抱拳單膝跪在公治修麵前,要是以前他不會這麼做,但因為無法說話,隻能用比較誇張的肢體語言表達自己的想法。
“朕不喜歡多管閑事的人,尤其是朕的侍衛。”
額間的汗一層一層往外滲,冷淡的語氣中是不可抗拒的命令,遲疑片刻,浪峰最終選擇了妥協,他即使用死勸諫,公治修也不會看他一眼。
不多時,殿外傳來宮人的通稟,他本以為是哪個大臣,卻不想是穆一春。穆一春雖然也少有表情,但他和公治修不同,他的情緒會寫在臉上。
“這麼晚,我以為,要來也會是秋雲。”
“他睡了。”
“哼,他還真是不管事,你來找我做什麼?”
“周倉賬房先生的事你們一開始就知道,是不是?”
“你問這些做什麼?和你有什麼關係?”
“找不到賬房先生,就找不證據指證周倉有罪,曹參一手遮天,想要除掉周倉,宜快不宜慢,他兒子曹瑁還在滄州重地,一旦時間拖長,對你不利,何況丞相府還有一個身份不明法力較高的謀士。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以周倉為切入口拔掉曹參的勢力,事情將會越來越麻煩。長孫慎和琵霜也有可能動搖。”
前幾日公治修聽聞一春病了,可今日他絮絮叨叨說了一串可不像病了的樣子,公治修將硯台一推:“你以為已經看穿了我的計劃?了若指掌?我用的著你來提醒?”
“我隻是擔心。”
“我用不著你來擔心。你不是病了嗎?現在看來隻是騙騙秋雲,他現在心思都在你身上,根本不聽我的話。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怎麼答應我的?”
一春垂眉:“曹參稱病招曹婉回去,隻怕不久就會有事。”
“朕說了,用不著你提醒!!!”
公治修騰身而起將案桌上的奏折全部推倒地上,和發了瘋一般,紅著眼怒氣衝衝的盯著穆一春。
兩人之間隻是沉默,而一春默默彎下身子,一本一本將奏折撿拾起來,公治修這個人啊,脾氣乖戾,什麼事都放在心裏,從不對別人說,他考慮的事太多,想的太多,心中壓抑的太多!
一春將整理好的奏折重新放到桌上,公治修臉色一冷,再次將奏折扔到地上,一春什麼也沒說再次將奏折整理好放到同樣的位置。
“你是不是有病?”
“這些奏折,你還沒批完,你氣的是我,沒必要對奏折發氣。”
公治修心頭的火漸漸散了,對於這麼一個木頭他能說什麼:“我不會為任何人生氣。長孫芷,現在還在教你認字?”
“每天都教,不過來的少,而且他教的是秋雲。”
公治修太陽穴處的手一頓:“我忘了,是秋雲教你……”話畢,嘴角處帶起一絲不明所以的笑意:“你過來。”
一春剛到他身邊,公治修便塞給他一本奏折,不容置否的讓他念上麵的內容。雖然秋雲教書的時候他總是分心,但畢竟也是認了幾個字的,一春見他總是揉眼睛覺得可能是眼睛太疲勞讓自己給他念著聽,大概瞅了一眼奏折上的內容,他念了起來:“滄州知州白永初,身親聖安……”
還沒忘下念,公治修便打斷道:“身請聖安?那是躬。”
一春沒作聲,仔仔細細的看著念錯的字默默記在心裏,繼續往下讀,不得不說雖然有錯字,但比起上次好太多,十個字麵起碼還能讀對九個,等一春磕磕巴巴的把奏折念完放下,公治修又問:“知道什麼意思?”
“不是太懂。”
公治修從奏折中抽出一張紙,用毛筆沾滿筆墨,在紙上寫了三個字,這三個字一春不僅熟悉,而且還見過,這是他的名字,秋雲前幾天教他寫過,不過秋雲的字太醜,公治修提筆運筆間這三個字仿佛從嚴重車禍中整容成功,讓人眼前一亮。
公治修又抽出一張紙,放到一春麵前,什麼也沒說,拿起另一隻毛筆放在他麵前,繼續批折子。一春雖然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但他很喜歡公治修寫得穆一春這三個字,學著公治修拿筆的樣子,也照葫蘆畫瓢寫起來。
一春雖然不笨,可書法這東西卻不是一朝一夕靠法力就能學的會的,他此時才有點明白,為什麼劉季那麼愛惜那些字,原來字不是那麼容易寫的,寫一手好字的人,十分厲害。
浪峰站在幔帳旁,看著一個認真批折子的公治修,和他身邊站著認真寫字的人,陷入了沉思。
跟了公治修這麼久,他從沒見過那個人會對某人說多餘的話,還會有閑心教人寫字,更別說在批奏折的時候讓人站在他身邊。
雖然公治修的態度還是一般冷淡,但比起平時完全不是一個級別。這種反常,可不是件好事……
等到天快亮時,一春才意識到自己待了許久,離開前和公治修打了聲招呼,他卻沒聽到一般繼續頭也不抬的批折子。
隨著幾聲雞啼,天邊泛起獨白,燭台上的燭火搖曳,浪峰取下燈罩,一一將其熄滅。等陽光完全照進大殿,公治修放下最後一本批好的奏折,起身活動筋骨。
宮人剛把殿門打開,和往常一樣,海棠早已在門外,她今日看起來,心情非常好。見誰都是笑的。瞅見正在活動肩膀的公治修她美目一轉:“你又熬通宵?凡人的身體可都不怎麼結實。”
坐了一晚,公治修腰疼的厲害,從椅子上起來的一刻,覺得下半身都是麻的,抬腳下樓梯,腿一晃,差點沒摔下去。海棠笑的厲害:“今是怎麼了?”
公治修沒有理會海棠,站在原地緩了一會,幾步走到海棠身邊,和往常一樣摟過她的腰,在宮人的簇擁下離開宮殿。
“你今天,沒覺得我特別開心嗎?”
公治修懶得理她,選擇沉默,海棠不以為意:“你們這些人,就算我笑起來傾國傾城,你們也不必看都不敢看我一眼,就那麼害怕會忍不住為我去死嗎?”
公治修沒有作答,將海棠的腰樓緊了些,這個小動作讓她十分滿意:“我就知道,這天下的男人都一樣,我告訴你個好消息,秋雲走了。”
這句話,讓公治修當即停了腳步:“走了?”
“對,一早走的。因為穆一春,病倒了。你是沒見秋雲那張臉,真是……”
海棠還沒來得及和他分享一下此時此刻她極好的心情,公治修卻二話不說帶人往一春的住處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