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失明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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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治修昏迷了足足五天,國不可一日無君,這五日對所有人而言都是煎熬,他們打心眼裏希望公治修活過來,可卻沒有一個人敢去參星殿。各方這種想要分錢還不想出力的心思,讓朝中本就複雜的勢力開始了冗長而無理的指責。
    救治公治修的方法已經有了,雖然不知道是誰說的,可有總好過沒有,可至於這個去參星殿的人是誰。一直莫衷一是,既然大家誰都不願去,所以幹脆都打著大義的旗號去攛掇別人送死。
    前朝亂成一鍋粥,後宮的人也各有各的心思。各方爭吵不休,三公曹參,長孫慎,琵霜扛起了穩定大局的任務帶著幾百個大臣日日長安殿商議。大臣們一走,太醫又束手無策,原本擁擠的寢宮,隻剩下了昏迷不醒的公治修和一直陪伴的浪峰。
    浪峰雖然不知道一春和秋雲兩人的情況如何,但從這幾日詭異的天氣來看,應該是凶多吉少,浪峰看著床榻上那人紅潤的麵容,暗自握緊樸刀,要是公治修真醒不過來,自己也會隨他而去,還了這條命。
    正想著,屋中光線一暗,眨眼之間,床邊多了兩人,一個疲憊,一個狼狽。浪峰盯著那二人,收了樸刀,轉身去了別處。
    看到公治修的那一刻,秋雲心頭又上了火,突然不明白自己這麼折騰圖個什麼,瞅著在一春手中左扭右扭的蕪花不快道:“這玩意怎麼用?蒸還是燉?”
    一春沒作聲,但從他的表情來看顯然也不知道,秋雲想了想,想把蕪花放到公治修的額頭上,蕪花像是知道了什麼,急忙順著掌心往一春胳膊上走,一邊跑樹枝上的花朵一邊抖,看起來如同一個提著裙子的小姑娘,一春摸摸蕪花的樹冠對秋雲道:“它好像不情願!”
    去!秋雲有些不快,一春對自己都沒露出那種寵溺的眼神,對一顆破樹倒是挺親切:“就一顆破樹而已,還不情願?不過,這樹不一般,不是凡品,而且他是認了你當主人,為了救公治修,你浪費這麼個神器,殺雞用牛刀?”
    蕪花似乎覺得秋雲說的不錯,不停的用樹冠去蹭一春,一春將蕪花從胳膊摘到手心:“你聽話,救人要緊,如果有緣會再見的。”
    蕪花耷拉著樹冠在一春手心不停的花圈,好似聽懂一般,樹枝上的花開了又謝,最終一抖擻,如同下定決心的烈士一路在一春手心小跑跳向公治修額頭,化作一個白點消失不見。
    半晌過後在沒什麼動靜,秋雲看著床榻昏迷的公治修眯了眯眼,蕪花是神器,在怎麼說也不該進入公治修身體裏就出不來,看來公治修“中毒”這事沒這麼簡單……
    漫長的等待後,一直昏迷不醒的公治修終於睜眼了,不知道是不是性格原因,他的眼裏沒有剛醒來的那份迷茫,相反帶著一份冷淡,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知道自己會昏迷,也知道自己會被救醒。
    “今天,什麼日子?”
    秋雲看著仿佛隻是睡了一個覺起來的人道:“正月二十二。”
    公治修眉頭一蹙,神色中帶著些不滿,秋雲讀出他的意思譏諷道:“你失算了,那酒裏麵可不止有毒,差一點你就永遠醒不過來。”
    公治修有些遲緩的看著狼狽的一春,神色中別說感激連意外都不曾有:“我怎麼醒的。”
    “參星殿。”
    秋雲口中的那三個字並沒有點亮公治修眼眸中的色彩他的表情依舊冷淡對一春淡淡道了句:“你居然能活著活來,我當初的確沒找錯人。”
    秋雲冷著眼,犀利的目光仿佛一把刀:“你說話的語氣,真讓人不爽。”
    “殺不掉我,更讓你不爽吧?”
    秋雲眉頭一挑:“放心,挑釁我的人沒一個好下場,你的腦袋隻是暫時寄存在你的脖子上,我遲早會把它拿走!”
    “你說話的語氣,聽著可不讓人覺得你和一春是一類人。”
    話中的挑釁和言外之意,讓秋雲黑了臉:“你是不是現在就想死?”
    一直未發一言的一春開口:“公治修,別說這些惹秋雲的話。”
    公治修掀開被子小幅度活動身子:“我既然已經醒了,你們就可以走了。”
    秋雲輕笑一聲,輕打響指,公治修瞳孔一濁,眼前一片漆黑,起身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語氣中少見的帶著些慌亂:“你幹了什麼?”
    “讓你長個記性,我不是好惹的,你對我認個錯,我讓你重見光明。”
    “笑話,朕是一國之君!”
    “哦!佩服佩服!果然是身殘誌堅心懷天下啊!”
    公治修有些上火,喊著穆一春的名字。而秋雲早就料定他會有這麼一手,在一春開口之前,搶先道:“誒誒誒,我沒殺他是給你麵子,沒虐待他是給足你麵子,我一向是受了委屈必然會討回來的人,我忍了他這麼久,連我自己都懷疑我自己是不是秋雲,穆一春,你要開口勸,咱們就各走各的路。”
    “但是,他會很不方便。”
    秋雲故意提高語調:“沒事,他是一國之君,衣服有人幫穿,飯有人幫吃,上廁所都有人伺候,看不看的見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
    “穆一春,你當不當我是朋友?”
    這句話之後,公治修再也聽不到任何動靜,他雙手沿著床邊摩挲一陣,像是想到了什麼,連連喚著浪峰。可一陣腳步聲之後他並沒有聽到任何動靜,疑惑間又喊了句浪峰,但隻聽見刀鞘響動對方並沒有應答。
    “你為什麼不說話?”
    回答公治修的依舊是沉默。他能感覺到站在自己身邊的人是浪峰,對於這不合理的反常他思索片刻有了答案。
    “罷了,給我穿衣。”
    浪峰知道,公治修口中的罷了,指的是不追究他多嘴多舌的原因,而不是過問為什麼會失聲,他利落的從旁邊拿起衣衫一件一件替公治修仔細穿上。
    自己不在的這五日外麵會鬧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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