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六章 下朝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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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朝堂之上,無論如何都點不到他秋雲一個掌故的名字,這明顯是拉外援,秋雲想了想掃了一眼盯著自己的眾人:“皇上,我剛入朝堂,對這些不清楚,可我知道,你是皇帝,天下都是你的,想怎麼做自然你說了算,要是有人不聽你的話,而是聽別人的話,那我倒想問問你坐在龍椅上有什麼意義?”
秋雲一句話,眾人黑了臉,瞅著那一張張黑臉,秋雲很是滿意。曹參有些不快:“皇上,白永初和秋雲同為本屆的新進考生,您也該問問他。”
一直在人群中低著頭的白永初被點了名,其實他心裏是有些杵秋雲的,尤其是看到秋雲進大殿的一刻,他心裏就直打鼓,可曹參把他叫出來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咳嗽幾聲白永初從人群中走出,對公治修行禮:“皇上,微臣覺得滄州的確需要治理,但必須要派一個有能力的人,能在滄州大族和那些武將之間周旋,處理好這二者之間的關係,微臣認為,說將領和當地的大族勾結有失偏頗,當地的資源大都在大族手裏,要是不和他們搞好關係在滄州寸步難行,而大族又要以武將手中的槍杆來保護自己不被胡人侵犯,說他們之間相互利用更為妥帖,微臣覺得先把這兩者拉倒一個戰線修築工事防禦胡人,然後在逐步改革削弱兩者之間的力量,這是個慢活急不來。”
白永初的這句回答,讓所有人意外,一開始他們就把白永初歸為丞相的人,可他卻沒為丞相說一句話,曹參的臉色有些難看:“白永初,你這是紙上談兵。”
白永初並未察覺到丞相的不快,直言道:“說起來是,可如果連想都不敢想,談都不敢談,又如何去做?這些年滄州百姓四處逃亡,胡人的牛馬有草吃,他們就不侵犯。沒草吃就來搶我們的糧食,我認為,安定不是用銀子買來了。”
秋雲摸著下巴看著白永初,這人有點意思。這回曹參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他心裏清楚白永初這種人不是用錢財能買來的,就用恩義和權力來買,可這小子絲毫不知道丞相對他這麼好是為了拉他站隊,反而把曹參的提攜當做恩義記載心裏,還發憤圖強的要做一個不畏強權為百姓出頭的好官。可惜了,曹參為他謀劃的這一切都喂了狗。
曹參又說了幾句,可白永初絲毫看不出曹參的心意,還在於曹參爭論,於是曹參深吸一口氣,頓了幾秒,轉身對公治修道:“既然白永初清楚滄州的形式,並且又是本次的狀元,那麼就讓他去治理滄州!我想不出三年我們就可以看到白知州的功績了!”
曹參這話說的諷刺,可這一次在這件事上公治修也沒說什麼直接同意。
白永初一愣,滿朝文武低頭,秋雲卻偷著樂。曹參是要甩了白永初,而公治修看出來白永初這小子有點能耐,滿朝文武大多是曹參的人派這些人去滄州也是敷衍了事,不會有成績,所以讓白永初這小子去試試也不錯。
白永初看了一圈滿朝低著頭的百官,瞅見正看著自己的秋雲心裏一毛,抓了抓腦袋,他這才入朝第一天腳還沒站熱就被攆出去了,不過轉念又一想在哪不都一樣,也就釋然了很多,拱手謝恩。
下朝後,白永初還在回味今天發生額事,尋思自己是不是說錯什麼時,秋雲突然出現在他麵前,他一哆嗦,腳下一滑順著台階直接溜了下去,樂的秋雲差點被南瓜子卡住。
“你這麼怕我?”
白永初吞了吞口水:“誰……誰怕你……我又沒做……做虧心事。”
秋雲一樂應了一句哦,片刻後又道:“你難道沒看出來,丞相是拉你站隊,他費盡心機把狀元之位送給你,你卻給他摸了一臉屎。”
白永初有些不快:“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的狀元之位是靠我真才實學得來的,我第一次沒中是因為金天年故意報複。丞相也是為國家考慮。你不能因為見解不同就把人歸類。”
秋雲摸了摸下巴,覺得有點意思:“那你不覺得小羽死的太巧了嗎?”
“小羽的死是有些讓我想不通的地方,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秋雲盯著這白永初,看的他有些發毛。
“曹參今日的反應不像裝的,如果今日的事是你和他演的一出戲,那這就有意思了。”
白永初更加不解:“你什麼意思?什麼演戲?”
秋雲沒多說,一揮手:“好好在滄州玩,別死了,多吃點烤全羊!”
白永初臉色一沉:“為官者怎麼能光顧著吃?應該以百姓的溫飽為首要問題,應該……”
話未說完,秋雲已經掏著耳朵不見人影。白永初抓抓腦袋,滄州離著這麼遠,自己又不會騎馬?難道要騎驢?或者走過去?
百官下朝,秋雲和白永初聊完沒一會,長孫慎突然又出現,他沒有先開口,反而仔細打量秋雲,人吊兒郎當,一副紈絝子弟的摸樣,說話不看人,目無長者,一雙眼睛眯起來總讓人覺得賊精,似乎總是在思考什麼。
“我臉上有花?”
沒大沒小的一句話,長孫慎卻沒有生氣:“你對朝堂根本沒興趣,可眼裏也沒有欲望,你來這是為了什麼?”
秋雲想了想,突然一笑,吐出幾個瓜子殼:“我來這當然是為了美人,聽說後宮什麼樣的美女都有,我是來開眼的,運氣好說不定還能帶幾百個回去。”
長孫慎搖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樣子:“罷了,本也不指望你什麼,朝堂凶險,保住性命比什麼都重要。”
“呦!聽你這意思瞧不起我?”
長孫慎送了秋雲一個白眼縷著胡子搖頭,公治修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不知好歹的人?哎!這次的賭博真的對?
送走長孫慎,秋雲本以為總能得空想一想能吃什麼,可沒想到沒走幾步,浪峰又出現在他麵前,秋雲一時覺得有些可樂:“真是,今天走一步都遇熟人。什麼事?”
浪峰對秋雲沒什麼好感,不想和他多說:“隨我來。”
“憑什麼?我累了,下朝都不讓人回家?”
“穆一春和我家主子在一起。”
秋雲神色微變,雖然已經猜到了一春會被綁在公治修身邊,但沒想到他們這麼迫不及待。
“管飯嗎?”
浪峰本不想和他多說,但又忌憚於他,隻忍著性子道:“下朝後才吃飯。”
秋雲抬頭看看露白的天,這才想起來人間的規矩是天不亮上朝,天亮了下朝,三天上一次朝。節假日還有休息。
兩人一路無話,到達公治修所在的長安殿時,正趕上宮人們準備早點,百米長的長桌,近五六十道菜,每道菜都用紋了金邊龍鳳的薄如蛋殼的瓷盤裝盛,明明一個簡單的豆漿油條就可以搞定的早點,偏偏豐盛的和年夜飯一般,什麼包子燒賣,蒸餃,天南地北的早點小吃都能見到。秋雲大老遠盯著那一桌早點心中連連咋舌,他就說這人間的人為什麼每個人都相當皇帝,不為別的就為這天下間最奢侈的早飯也要賭上腦袋一試。
公治修坐在坐位上方,手中拿著折子,麵色凝重,聽見腳步聲,微微一抬頭瞅見來人秋雲淡淡吐了賜座兩個字。
秋雲毫不客氣的往公治修身邊一湊,隨手拿起一個包子送入嘴中,身邊的宮人一個個都睜大了眼,但礙於規矩又隻能眼觀鼻鼻觀心,將驚訝往肚子裏咽。
“一春呢?”
公治修沒抬頭,略帶嫌棄道:“桌上有筷子。”
“一春呢?”
“吃完再說話。”
秋雲不以為意:“你先告訴我他在哪,不然我就吃著說話,高興了還吐你一臉。”
公治修輕吸一口氣,將折子往邊上一放:“你覺得白永初如何?”
秋雲咽下口中的包子,剛準備去抓燒賣,公治修拿起筷子扼住他的手腕意思不言而喻。秋雲手腕一翻繞過筷子抓起燒賣送入嘴中嘟囔道:“你和曹參打了這麼多年交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是不是演戲,你心裏明白。”
公治修沉吟片刻:“他們的反應不像裝的,曹參從來不會直接表達收買之意,做事隻做三分,從不挑明,不露聲色。白永初耿直沒有理會其中意思也不是沒有可能。”
秋雲喝了一口粥,有些不耐煩:“一春呢?”
公治修頗有興趣道:“你一來就找他,看來很在乎他。”
“自然,所以我勸你對他好一點,不然,你這皇宮,我動動手指它就蕩然無存。”
旁人隻以為他在開玩笑,放肆又傲慢。可公治修和浪峰知道此人有這個實力。不多時,一春隨著幾個侍衛進入長安殿,一見秋雲他臉上緊張的表情頓時鬆懈下來:“我第一次見你早起。”
秋雲抓起桌上的一個包子扔給一春:“包子不錯,嚐一口。”
一春吃東西一向慢條斯理,一口咬到餡的包子他非要吃兩三口,看的人著急,包子吃到一半,一春又將視線轉到桌上的黃澄澄的蟹子燒麥上,剛伸手準備抓,公治修忍不住道:“桌上有筷子。這都什麼習慣?”
秋雲不以為意,伸手抓過燒麥遞給有些局促的一春:“我教的當然是好習慣,你桌上隻有一雙筷子,我們不用手抓用什麼?”
一直忍耐的公治修終於忍不住有些上火:“你們太過放肆!”
“請神容易送神難!伺候神,更難!”
“大膽,這是皇宮豈容你們放肆!”浪峰雖然知道這兩人什麼都不懼,但出於職責還是厲聲嗬斥。
秋雲也不想將場麵弄的太僵,咽下一口包子,一拍手對一春道:“回家!”
公治修嘴角輕挑:“一春現在是內侍,你是外臣,你要把他帶哪去?”
秋雲想了想:“不回去也行,我和他一起在你的皇宮裏耍上幾天。”
宮人們看向這兩人的表情越來越奇怪,都不知這如此囂張的兩尊大佛從何而來,在當今皇帝麵前毫無講究說話放肆到極點,還一臉不屑,最重要的是,公治修對於這兩人處處忍讓。半句指責的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