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
    四周無人，秋月也不再拐彎抹角，一改剛才在客棧裏的粘人樣：“哥，海棠一回去就把各種責任都往你身上推，清流的這個美人計要是沒有海棠就沒法實行，梵音雖然向清流說你在想方設法和穆一春套近乎得到殺死他的方法，可雙管齊下會事半功倍。”
    “不需要，海棠來隻會礙事，我和一春的相處的不錯，他對我雖然說不上十成的信任，但八成總是有，今天我帶穆一春去青樓，找了六個漂亮姑娘，可他一點興趣都沒有，上次在翠訪他和海棠相見，他同樣也沒多大興趣。”
    秋月不可思議道：“怎麼可能？海棠姐可是三界第一美人！個你是不是看錯了？”
    秋雲輕笑一聲：“穆一春對她不感興趣，我又有什麼辦法，何況她還耍了穆一春，讓他遭受天雷劫。我要是穆一春除非我瞎了才會喜歡海棠。”
    秋月想了想，這話怎麼聽，怎麼有些不對，不由眼睛一眯：“哥，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海棠姐的魅力我清楚的很，她隻要一開口無論多麼不合理可惡的要求都有人心甘情願的為他去做！天譴算什麼，為她去死的人多成山！就連梵音還都為她墜魔！”
    秋雲也懶得解釋：“你要不信就算！倒是你，來人間幹什麼？”
    秋月咬咬唇，這麼快就把自己往外攆，單獨見麵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心思指定不在這。
    “哥，你是不是對那個穆一春太好了？”
    “好？有嗎？”
    “有！你那個百寶袋，我碰一下你都要對我大呼小叫，可你居然把它卸下來給他讓他打發時間。”
    “要想讓他信任我，這是必須的，用心換心才能達到目的。”
    “可你萬一把自己搭進去真把他當兄弟呢？”
    “不會，我有分寸！”
    “分寸？上次你為了他引誘卜神入魔，又殺了卜神，還著急忙慌的趕過去幫穆一春……”
    話說到一半，秋月急忙捂住嘴，秋雲像是明白了什麼連連點頭：“我就說你怎麼會突然來找我，原來是替梵音當說客來了，他手伸的還真長！”
    “哥，我就你一個哥哥，穆一春必須死！天界封印必須破，這是清流親口交代的！”
    “我知道他必須死。”
    這句話說的隨意，落在秋月耳中讓她著急：“哥，有些戲演久了也會變成真的，你不是那種會演戲的人，你不在乎他是神，可他未必不在乎你是魔，穆一春看似和別的神不一樣，可其實都是一樣的，神就是神，他們驕傲自大，眼高於頂，對於魔更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要是有一天他知道你的身份，他肯定會親手殺了你。你騙了他那麼久，知道真相的那一天，他根本不會念及什麼情分，會對你毫不留情的下殺手，就像琉璃一樣！這些神都是一樣的，這個當，你還要上第二次嗎？”
    提到那個名字時，秋雲的眼中明顯一痛。
    秋月讀出他眼中的情緒心頭有些不忍，猶豫片刻：“哥，穆一春和別人沒什麼兩樣，他們的通病就是對人慈悲，而對魔殘忍。他們不過是假慈悲。”
    秋雲沒有作聲，秋月咬咬牙：“我隻有你一個哥哥，我相信你做事的分寸，可我還是擔心，你不是會利用感情的人，你對他好，我看得出來是真心的，你很喜歡他這個朋友。”
    秋雲苦笑一聲：“在魔界，恨我的人，想殺我的人，堆起來可以搭成一個天梯，我天生又不是獨來獨往的性子，穆一春不過是我消遣時光的一個傀儡而已，我對他好，並不代表我不會殺他。別瞎操心。”
    “好，如果到時候你下不了手，我來殺他！”
    秋雲的沉默，讓秋月不自覺的攥緊雙拳：“哥，我們是從罪淵爬出來的人，所有人都說三界之中沒有比罪淵更肮髒的地方！”
    “是啊！從那裏麵誕生出來的東西，都是滿手染血，充滿殺戮的東西，怎麼會有心，又怎麼會有感情這種東西？”
    秋月低下頭，雙肩顫的厲害，有些東西即使過去了，紮在心裏的那道口子卻還是血淋淋的。
    “哥，對不起。”
    “沒什麼，你幫我給海棠帶個信，她如果休息好了，就再來人間一趟。”
    湍流的河水冒著徐徐熱氣，河邊的花草卻早已被雪覆蓋看不見一點綠意。秋雲習慣性的朝腰間摸去想抓點南瓜子卻發現腰間空空如也。
    看著眼前的夜色，心頭突然覺得有些淒涼，穆一春會和琉璃是一類人嗎？應該是一樣，就算有所差別，但他們都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