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 白永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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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公子想了想,那間房是他買下來給下午到達侍衛住的歇腳地,一春這麼說是想給自己一個台階?可要就這麼下了未免顯得自己有點慫。
“這裏客棧這麼多,你們非要住這?我也是掏了銀子的,這店中這麼多人,而且都是考生,就算讓房我也該給他們。”
秋雲輕哼一聲,看著貴公子的眼神越發不快,剛才話的意思就是台階我下可以,這麼多人看著,你得讓我把份端足了才能下!
一春想了想,從秋雲腰中掏出五百兩銀票遞給貴公子,秋雲捂著已經空空如也的腰間對一春一咋舌,這人手這麼這麼快,該懂的不懂,這些事懂這麼快!
貴公子將銀票在手中撣了撣:“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一間房子而已,就算一百兩一天我也住得起,我給你這個麵子,不過我要把在掌櫃那壓的住房銀子拿回來。”
秋雲臉色一黑:“這臉是不是給你給多了?”
貴公子眉頭一蹙,輕揚下巴:“你說什麼?”
一春急忙道:“這裏人多,住店是要給錢。”
貴公子瞅了瞅眾人朝一春秋雲兩人翻了一個白眼,轉身沒走幾步卻被大堂中一句話牽住了腳步。
“知州每年的俸祿不過五百兩銀子,公子卻說一天一百兩的店都能住的起手腳倒是很大方,再說這兩人處處對公子讓步,可你卻步步相逼,他們不僅要支付高昂的租費,又被你憑空訛去五百兩銀子。公子不覺得你做的有點過分?”
貴公子視線快速在堂中掃過,最後落在窗邊一位灰衣男子身上,嘴角一挑:“這屋本是掌櫃租給我的,我租兩間自有我的道理,我現在給他們騰出一間,收他們點銀子打點不過分。我和他們無親無故,他們租房,自然要給掌櫃的銀子,難道我還要給他們墊?”
“可這兩間房,本就不屬於你,是你強占去的!你在白州仗著自己是知州的兒子強占田地婦女的事數不勝數!就連你這白州狀元的頭號都是搶來的!這狀元本來是徐良的,可你卻仗著你的身份換了他的考卷,硬是把那篇《三江賦》改成你自己的名字,徐良無處伸冤最後一頭撞死在州府的鳴冤鼓前你可還記得?”
男子的這一番言論可不得了,在場的八成都是考生,考生最想要的是什麼?那就是公平!他們身份不一,年紀不一,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這場沒有門檻的考試,所以最痛恨的就是這種沒有真才實學濫用權力逼死考生的貴公子!
剛才還悶頭看書提溜眼睛轉的考生們此刻全都憤憤的盯著樓梯上的貴公子,一個個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徐良!你又有什麼證據證明你所說的?”
灰衣公子起身走到大廳正中從懷中掏出一塊殘布一抖,一份血書霎時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是徐良臨死前交給我的,他說他投訴無門,滿腹委屈,爹娘為了供他讀書積勞成疾,最後還拖著老邁的身體替自己伸冤可官官相護,那些官員不僅榨幹了這老兩口治病的銀子,還把他們活活打死。徐良的未婚妻不堪被你玷汙更是跳河自盡,那些要為徐良說話的人,都遭到了你們的迫害!你在白州一手遮天,可以為到了京城還能作威作福?我一路跟著你,總算蒼天有眼讓我等到你落單,這筆血債你該還了!”
貴公子麵對有些躁動的人群明顯不如剛才那麼淡定,但好歹也是橫慣的主,豈能就這麼被嚇怕:“你手上的血書誰知是真是假?這裏是京都,不是你放肆的地方,徐良既然是白州人,那麼這是自然歸白州管,你不去白州替他伸冤,在這裏拿著一份不知真假的血書來針對我,是什麼居心?我可是白州知州許文遠的公子!許昌!誹謗我,你可知道什麼罪?”
灰衣公子插口的一句話,將整個事情的重心轉移,剛才還是焦點的一春和秋雲此時已經被邊緣化,一春看著樓下那些壓抑躁動又帶著不甘心的眾人對秋雲道:“他們的反應很壓抑。”
秋雲笑笑:“這些讀書人,就是這樣,誰都不願意攪混水斷了自己的前途,那個人說的事情是真是假並不清楚,沒有人會為了這一份來曆不明的血書和一個生人和知州的公子結仇,他剛才故意強調許昌落單的事就是為了利用人數優勢將他製服,可如今如果他手上沒有足夠的籌碼這些人不會犯險。”
“如果那人說的是真的,那個叫徐良的人太過可憐。”
秋雲輕笑一聲,沒有理會一春的感慨,視線再次落到灰衣男子身上,他倒要看看這人還有什麼後手!
周圍人雖然憤慨但卻沒有一人吱聲迎合,就在許昌以為這場鬧劇結束轉身想走時,灰衣男人突然將血書重重拍在桌上:“我白永初發誓,所說的話句句是真!”
此言一出,剛才還沉默的人群瞬間炸開了過,每個人交頭接耳隻念一個名字,白永初!仿佛病毒一樣再眾人之間擴散!就連許昌聽到這個名字臉色都變得難看。
“白永初是誰?”
秋雲對一春聳了聳肩:“我也不知,不過看著人的反應,至少在這些讀書人眼中他威望很高!”
終於隻聽一聲脆響,有人將書狠狠扔在地上:“既然是白公子說的話,那自然沒有假,徐良和我們同為讀書人,他枉死我們自然要替他伸冤,管他是白州知州,就算是四五品的大員,害了人那就要償命,何況科舉是國家大事,用權力為自己謀私這就是危害國家社稷!”
“對,沒錯!同為讀書人不能坐視不管!”
“我要大家一起作證,帶著徐良的這份血書押著許昌去廷尉大人那裏為他討回一個公道!”
“對!不能再讓徐良的事重演!”
眾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而許昌有些怕了,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會踩在白永初這個狗屎上,見那群人股鼓動著要擠上樓梯抓自己,他想也沒想抬腿就往樓上跑。
一春和秋雲側著身子為激動的人群讓路,掌櫃則心痛的看著自己的樓梯,生怕被這些人踩踏。
“我的天,這些人是瘋了嗎?”掌櫃一拍大腿對著財神爺歎了口氣。
其實,不是瘋,隻是圖個名而已,白永初名氣大,今天他們這一鬧必然會傳遍整個京城,在考試之前換一個不畏強權的名聲有什麼不好?而且萬一出了事,那也是名氣最大的白永初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