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不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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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春並不喜歡藥的味道,可想起秋雲憤然離開一臉煩躁的樣子,他還是從床上下來扶著桌邊取下藥碗,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睛猛灌下去,和上次一樣,喝了一半就忍不住全部吐出,他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閉著眼繼續往嘴裏灌。連續嚐試好幾次才勉強把藥喝幹淨,胃中惡心的厲害,一轉頭正好看見秋雲正站在門口看著他。
“我喝完了!”一春將手中的碗倒過來對秋雲道。
“喝不下去還這麼勉強自己?又偏偏讓我看見,博同情?”
“你為我做的夠多,帶我看病,找大夫,又煎藥,我應該知趣。你說過,喝了它我的病就能好。”
秋雲沒多說什麼,拿出手中的蜜罐,挑了一筷子蜜到一春嘴邊:“張開嘴,給你吃個好東西。”
一春用舌尖輕輕舔了一點蜂蜜立刻被它的香甜所俘虜:“這是什麼?”
“蜂蜜!喝完藥吃點這個會好很多。不錯吧!”
“嗯。”
秋雲笑笑:“有了這個,以後喝藥就不會像上刑場。”
“什麼是刑場?”
“額,不重要!”
一春嘴角微挑,看著桌上還留著一點殘渣的藥碗道:“你這個人的確有點奇怪。”
“哪怪?”
“脾氣,陰晴不定。”
“是嗎?你除了脾氣比我好一點,其餘和我比差很多,比如我喝藥就是一口悶!才不會像你一樣喊苦,和小孩一樣。”
“你喝過藥?”
秋雲立刻板著臉:“這麼難喝誰喝?”
前後不搭的一句話,讓一春第一次笑出聲,他的笑容很淺,卻仿佛早春的清晨帶著份說不出的舒適和愜意。
秋雲看著他也不由的揚起笑意,這個人笑起來倒挺好看。
抓藥的大夫說喝了藥之後會嗜睡,可眼見太陽落山一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始終沒有睡覺的意思,打地鋪湊活的秋雲本想裝作不知道懶得理他,可一直熬到後半夜他實在是受不了,一抓腦袋翻身而起:“你到底要幹什麼?你不是病了嗎?好好睡覺!”
“睡不著。”
直接利落的三個字讓秋雲有些心累:“你睡不著好好躺著行不行?我想睡。”
“不翻身躺久了難受。”
“我真他媽是給自己找了個少爺伺候!誒,我說,藥喝多了你不困?”
一春搖頭,秋雲已經什麼都不想說了。
“你為什麼表現的和人一樣?生活習慣都和他們一般無二?”
秋雲糾正道:“不是我表現的和他們一樣,而是這是人間,待得越久我們越像人,會生病會餓,也會困。我一直都覺得人神魔三者沒多大區別。”
“魔會殺人,引人墮落。人神魔之中,唯魔最惡!”
秋雲輕笑一聲:“你怎麼知道魔是最惡?”
“魔或從罪池裏而生,或從神墮落而變。罪池是三界中最肮髒的地方裏麵充滿了世間欲望和罪惡。魔大都放縱而自私。所以神才要誅殺他們。”
“聽你的意思,神就是高高在上的?”
“不是,我也不喜歡神,但,更不喜歡魔!”
秋雲看一春的眼神突然一黯:“魔從罪池而生,本就是汙穢而肮髒的,不過這世間有個奇怪的定論,不知道你聽過沒有?”
一春疑惑的看向秋雲,秋雲笑道:“人可以滅神,神可以誅魔,魔可以殺人,三者循環,沒有人知道這種奇怪的循環從哪來,卻隻是說從上古開天辟地的時候就留下來,這是規矩。可笑!其實魔不會輕易殺人,因為每殺一個人,他們的心就會痛足一個時辰,仿佛有千萬鼠蟻啃咬一般。”
“你怎麼知道?”
“聽人說的。”
一春點點頭,沒有在這些問題上太過糾結:“所以,隻有人能推到神廟砸毀神像?沒有了人的信仰和供奉神就會消失?”
“對,不過大部分上神和我們這種地仙是沒有神廟的,就算有神廟的上神就算神像毀了,神廟沒了依舊能活。上神都是從神池裏誕生,生來就是上神,注定和那些從人心而生的神不一樣。他們和天地同壽,也不像我們這些地仙,雖不用被人類的供奉掣肘但隻有百年的壽命。就像有的人生來就是皇帝,有的人生來就是乞丐。”
聽聞秋雲這樣解釋,他也才明白,原來神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上神,神和仙完全就是三個不一樣的概念,自己在天上所見的原來全是高高在上不受任何限製的上神,而天帝讓自己打掃的神廟是處在人間被人類所供奉隨由人心而生的神,自己遇到的秋雲是居無定所的執掌一片地方土地的地仙。而他自己不屬於這三者中的任何一個,怪不得這三者都不願意接受他。
一春掩飾好眼底的情緒道:“神原來也有這麼多講究。”
秋雲輕笑有些無力,他這個魔當得也是沒有未來了,居然給一個神做知識普及到這個程度:“人的等級更多,待久了你就知道了,早點睡,明天你要是病好了,我帶你去白芒山抓魔物。”
“睡地上不難受?”
“我是地仙,睡地上接地氣,你別告訴我你這麼大一個人要讓我睡你旁邊。我沒那愛好!”
“我隻是隨便問問。”
半夜,好不容易秋雲睡的正香,隻聽咚一聲巨響,仿佛有千斤重錘砸下,睜眼一瞧,一春從床上滾下來而且正砸在他身上。
秋雲心頭那個無語,這床這麼寬他都能掉下來,這算什麼?而這回藥勁上來了,摔下床的一春渾然不覺的躺在秋雲身上呼呼大睡。
自己怎麼攤上這麼個主?秋雲把一春抱回床上回到地鋪剛睡著,咚一聲一春又滾下來貼在自己身上,來回折騰幾次秋雲上火了,也懶得再管,任由一春抱著自己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春醒來時,正見秋雲正揉著額頭坐在椅子上一臉疲乏,昨晚他睡得不錯而且一覺醒來身子好了很多,可相反秋雲卻不停的吸著鼻子。
你怎麼了?秋雲瞅了一春一眼,吸吸鼻子:“著涼了,走,去白芒山。”
“吃點藥?”
一春一臉期待的樣子瞬間讓秋雲感受到了他的惡意:“不,我身體很好,明天病就好了。我和你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