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聞著烤魚的縷縷肉香，中年男人不由自主咽一口唾沫，“以前的事大俠也不追究了？”
    “追究！”將火堆芯子掏了掏，又添了兩根柴，魏深一才回頭道：“就是要追究一下之前的事才特意來找你的。”
    額頭冒一股冷汗，中年男人麵色愁苦，“我……大俠究竟是要我做什麼？”
    “很簡單。”魏深一衝他晃了晃烤好的魚，很滿意地看到男人又咽了口口水，他道：“你隻要一五一十地將當年的事告訴我就行了。”
    中年男人不解，“就這樣？”
    魏深一點頭，“沒錯！簡單吧？隻要你老實告訴我，其他的我不會為難你。”
    總共6條烤魚，其中4條進了中年男人和小乞兒的肚子，印秋吃東西斯文，愣是不知道從哪裏尋來兩根剝了皮的樹枝做筷子用，一點一點夾著吃，魏深一正坐他對麵，被印秋有一眼沒一眼瞧著渾身都不自在，一條魚吃得感覺怎麼下嘴都不對，最後索性餘下的大半條也分給了舔著嘴意猶未盡的中年男人。
    剩下的火堆冒幾縷青煙，中年男人吃完魚就著背後的溪水喝了兩口又將臉洗了洗才總算恢複了一點人樣。
    “姚員外這幾年似乎過的不太如意啊。”魏深一瞧著那張眼窩深陷，麵色蠟黃的臉道：“跟當年比起來可是差得太遠了。”
    長歎口氣，中年男人囁嚅了片刻，先是抱拳向兩人道了謝，之後才又坐下來，看向魏深一道：“不知大俠是想從哪裏聽起？”
    “這個。。。”拖著尾音想了片刻，魏深一道：“就從最開始講起吧。”
    中年男人本名姚兆財，年少時受其做商人的舅舅影響，塞滿了一腦子的生意經，受不了麵朝黃土背朝天的罪，不肯乖乖跟著父親插秧種地。幾年之後等到他爹入了土沒人管著他的時候就一狠心賣了家裏糊口的幾畝地，拿著本錢跟著舅舅做起了生意。
    也不知是不是托這個名字的福，城西姚家很快就從數代貧農搖身一變成為城東富甲一方的布匹商人，茅草屋換成了高宅大院不說，姚兆財還花了些閑錢買了個員外做，顯擺顯擺闊氣。
    等到生意做大，名利雙收的時候，姚員外已經是二十有八的人了，前後夫人如夫人地娶了五六房，時間一長，後院大戲鬧得簡直比皇帝的後宮還精彩，天天不是這個擰著手帕抽噎著來告狀就是那個嚎啕大哭著來訴苦。
    姚員外耐著性子一回兩回地勸，三次四次地哄，不料卻半點成效也沒有，一群鶯鶯燕燕反而鬧得更歡，兩年過去，估摸著是女人們都把心思花在勾心鬥角和揮金享樂上去了，愣是沒能給姚員外生出個一兒半女來，等到娶了第七房夫人好不容易懷了個兒子，生下來還沒滿月就莫名其妙得病死了。這七夫人於是也瘋了，府裏上下沒日沒夜地鬧，非說是有人故意害死了她兒子。
    兒子沒了姚員外也傷心，於是也就由著七夫人鬧，隻是這沒完沒了個把月任誰也受不了，再過了幾日，姚員外一氣之下七封休書齊下，府上終於清淨了。
    受夠了女人的罪，姚員外也就斷了娶妻納妾的心思，隻是年輕氣盛，長夜漫漫總有難熬的時候。夥同著一群狐朋狗友逛過兩回象姑館，姚員外便把心思落在了那些個俊俏的少年身上。
    隻是這心思一落就惹出了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