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眾裏尋他 第十七章 老神棍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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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將兩人說定,魏深一與印秋約定的時間也便到了,於是他留下要花時間做新麵具的聶俊宇,隻身到了昨日約好的泰湖邊。
魏深一到的時候,印秋與黑麵大神已經在船上等著了,見他來,印秋便起身迎過來,麵上掛著頗禮貌的淺笑,稱呼也自昨日疏遠的‘閣下’換成了‘魏兄’。
倒是魏深一頗有些不好意思,抱拳道:
“有事耽擱來晚了,見諒!”
折扇一響應聲而展,印秋笑道:
“是我們早到了,還裏麵請吧。”
這是遊湖的畫舫,待魏深一進了艙房,黑麵大神便吩咐將船向湖上開了出去。
“沒想到印兄你在淮陵城還有不小的產業。”
魏深一看得出,這畫舫看似普通,實則上卻處處透著不尋常,細處見真章,完整香木雕成的圍欄扶手,連暗處都細細地雕著花紋。
走在前麵的人聞言卻隻溫聲搖頭,
“隻是些身外之物罷了。”
魏深一挑了挑眉毛也沒再多說,未及多遠,兩人進了艙內的二層,不久前天上飄起了點細雨,一粒粒的墜到湖麵上,彈起的水波一圈圈的漾,你追我趕地頃刻就連成了一片。
魏深一撐在窗棱上往外探身望了望,水汽朦朧,有些悶熱。
“六月天的雨還真是說下就下。”
印秋也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點頭道:
“確是變化無常。”
與鳳凰閣那間房如出一轍的擺設,隻是這窗望出去是水汽氤氳的湖麵而不再是一片酒色奢靡之景。
兩人依舊是坐在桌子的兩側,一時倒無話,有些尷尬。
魏深一是不知道說什麼,畢竟他對於那張餘袖譜隻粗略看了幾眼,連這名字都沒細琢磨過,更別說這其中的玄機了,當然其實更多的還是帶著幾分懷疑。遙想起魏道長那老不正經的德行,便越發覺得自己似乎是又被戲弄了。
而印秋卻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好。
當時他從魏道長那裏得了這張絹帛之後,再回訪時這人就突然消失了,隻留給他一封給魏深一的信,同時告訴他如果有非問不可的事可以將信箋放到城東月老廟的燭台下麵。
稀奇的卻是,他放了信在那裏,特意遣了人暗中守著,卻並沒有人來取,第三天的下午,門房送來了一封回信,將他在信裏所問的問題大略都答了,而燭台下麵的那個信封卻依舊好好地在那壓著。
不過印秋多少並不覺得稀奇,因為原本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便是世人所完全不能理解的,因此對於這樣的情況已經是非常的淡定了。
“魏兄可是有什麼事情煩擾?”
印秋輕吐一口氣,見對麵的人望著窗外發呆,便道:
“如若不嫌棄,還可與我說上一二。”
“啊。。。”
將臉轉回來,魏深一心神一收,他方才看著那雨絲便是突然想起來昨個兒買的酒擱房頂上似乎忘了拿下來,而那一牛紙袋的醬牛肉怕是已經吃不得了。當然這事是不當講的,於是咳嗽一聲,他隻道:
“我不過是在想師父他老人家又雲遊到哪去了。”
“這個,魏道長似乎與我說過一些。”
印秋細細地想了想,“那日我聽他說似乎要南下往海上去,讓你不必掛念,他不日便回。”
魏深一點頭應了,卻並沒放在心上,與那神棍待了多年,他知道那人根本不會水,更是不可能涉水出海,多半是怕他興師問罪,隨便捏造了個理由開溜罷了。
魏深一這般在心裏又將老神棍數落了幾回的時候,千裏之外,水波蕩漾的南海之上,碧水泛起白浪衝撞在船身上嘩嘩作響。
船頭寬敞的甲板上,碧色長衫端立的公子右手抵著上唇打了兩個噴嚏,一陣海風驟起,橫掃過那公子隨意豎起的長發,青絲揚起一陣波浪,發端那根束發的絲帶鬆散滑落,禦風而揚,飛出老遠。
恰此時,船艙裏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來,手指微曲將發帶抓牢,頎長的身形緩步向那融進日光金輝的身影走去。
五指插進隨風而揚的順黑長發,船艙裏出來的冷峻公子薄唇輕啟,湊近碧衫公子的耳側,輕聲吐字,
“玄墨,你可是又在想你那不成器的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