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明天回來。”
    王俊凱說這句話的時候，易烊千璽正推開他，從他的身下起來，穿著襯衫，他扣著袖扣的手一頓，明明身上還帶著歡愉過的溫度，而陸成的名字像一把利刃用力地在心上剜下了一刀，鮮紅的血液彌漫在每一個角落，鈍痛席卷全身，讓他一瞬間失了神。
    但很快他被刺痛拉扯回了現實。
    王俊凱扯住了他的頭發，強迫他轉過頭來，他的眼睛一錯不錯地望著易烊千璽，不想錯過他的每一瞬表情，“怎麼？老情人回來了，心動了？”
    易烊千璽愣了愣，很快地擋開了他的手，他別過臉去，繼續把襯衫的袖口撫平，淡淡地道，“沒有。”
    王俊凱輕輕摸了摸易烊千璽的頭，那個剛剛被他扯過的地方，手上溫柔，但聲音讓人聽不出情緒，“沒有就好，別忘了你的身份。”
    易烊千璽穿好襯衫，站起身來，拿過了掛在窗棱邊的外套，身上還有王俊凱剛剛觸碰過的溫度，臉上本還帶著淡粉的潮紅，如今好不容易蒸出的血色又退的幹幹淨淨，冬天還是一如既往的冷。
    易烊千璽在房門前駐足了一會，轉過身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王俊凱，王俊凱大大方方的躺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似乎已經讀透了他的心思，易烊千璽悶著聲音道，“就算我忘了身份，也不缺提醒我的人。”
    是的，他是王俊凱的副官，也是王俊凱的情人。
    他不說，但不代表別人不知道。
    在他答應王俊凱，跟隨他來到海關總局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了這一步。
    王俊凱在三個月內帶他見過了各式的所謂上流社會的頂層人物。
    湘時公館的二層從來沒人打擾，隻有每逢周二周四的時候，才有阿姨上來打掃。
    因為湘時公館的人都知道，王俊凱和他的副官在二層最裏間抵死纏綿，天荒地老。
    他想過要逃，可是他逃不開，抹不掉。
    王俊凱和陸成不一樣，但同樣的是，在他身上的烙印，陸成是刻在他心頭，被狠狠劃了幾刀，血肉模糊卻偶爾仍會抽動的瘡口，這是他整個青春，而王俊凱不是，這是在他身上留下氣息，滲透在他生活的每處，睜眼就能見到的情人。
    哦，忘了說，他們兩是契約情人。
    所以他清楚自己的身份，在王俊凱也和陸成一樣，把他一個人丟在湘時公館的時候，他就知道，不過這樣索性也好，不越界，他本分做好自己海關總局副官的工作就好，無外乎加了王俊凱情人這一項罷了。
    等他下樓在書房處理公務的時候，他聽見王俊凱走下樓的聲音，他的思緒很亂，但他很明確自己並不喜歡陸成了，有的隻是千瘡百孔的痛。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王俊凱已經關上了湘時公館的大門。
    估計出去會情人了吧。
    海關總長的身邊總是不缺好看聽話的情人的，他沒讓王俊凱盡興，他自然去找其他的小情人，易烊千璽大概學不會討好，學不會撒嬌。
    他不懂得為什麼王俊凱要選他做契約情人，他不過是滄海裏的一顆粟粒。
    不過他不想去問，因為答案他不想知道，也不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