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膜還是太薄，卵泡漲的有點慢，過兩天再來監測吧。”
    醫生淡淡的說了句，熟練的抽了衛生紙拔下B超檢測棒上的***。
    林凡故作平靜的起身，穿好褲子，拿過醫生助理遞來的B超單，輕輕歎了口氣……
    從沒想過懷孕生子對她來說是天大的難事，而今，一言難盡。
    如果說一年前的那次意外懷孕，帶給她更多的是意外和心理上的不適，
    而兩個月後的胎停，則是體會從天堂再入地獄的撕扯之痛。
    斷斷續續奔波於中醫、西醫，各種內調外用的藥早已令身心疲憊不堪。
    同時也讓老公陳思海有點無奈，陪他檢查幾次，由於身材肥胖的原因，醫生檢查的結果無非是**活力不足，吃藥可調節恢複，可是等他恢複差不多，林凡的肚子仍舊沒動靜。
    當期待逐漸減退，心態倒是平靜了許多。
    好幾次與陳思海討論這輩子如果沒有孩子，婚姻該如何繼續的問題。
    她的觀點很堅定，“如果你和你的父母、家庭必須要一個孩子，我們可以現在就離婚，我可不想四十歲人老珠黃再‘被離婚’！”每到這時她總有股義憤填膺的勁。
    陳思海總是雲淡風輕的說“沒有就沒有唄，日子照樣過，小寶貝，別多想”，然後繼續玩他的遊戲或是開車，不再搭理她的無理取鬧。
    走出醫院，外麵冷風依舊，林凡用力裹了裹身上的毛呢大衣，冷空氣瞬間關閉了全身的毛孔。
    昨晚下的雪已被掃雪車連夜清理到路沿石邊，C市的環境越來越惡劣，尤其是冬天，藍天越來越少，下的雪都不再那麼幹淨。
    林凡很快打上了出租車，“南湖東路**大廈，”司機按下了計價器。
    廣播裏播放著C市收聽率最高的交通電台，兩個主持人互相調侃，穿插著聽友提供的路況。
    因為工作的緣故，林凡對C市各個電台的節目特點、廣告價格比較了解，這個台的價格可是很多台的一倍不止，就這樣金主還超級多，歸根到底，是幾個牛逼的主持人撐起了整個電台，聽說有個嘴子厲害的主持人還是GAY，林凡打住了自己八卦的想法。
    車窗外，人來車往，12月底了，匆忙的人們都有自己的收獲，此時的林凡有些小落寞。
    二十七歲了，還是改不了胡思亂想、多愁善感的性格，有時都不屑嘲笑自己。
    “林凡，一會部門開新項目的方案討論會。”回到公司屁股剛坐下，就接到這樣的噩耗。
    “好”她毫無情緒的應道。
    內心的OS已經翻潮湧動，“都年底了，還這麼多新項目提案，來年有那麼多人做嘛，這幾天還要去醫院繼續監測，真是夠暈的。”
    原本一個小時的會議，愣是開到了中午下班，若不是看到其他部門陸續下樓吃飯，女強人丁總怕是不會這麼輕易結束。
    “行吧，今天先到這，這是**開發商進軍C市的第一個項目，也是證明我們公司在本市房產市場地位和水平的機會，大家要好好思考方案的深度和廣度，兩天後出各個部分的方案初稿。”
    林凡合上筆記本，思緒早已不知飄向何方，中午和同事囫圇吞棗的隨便吃了點，想到最近要加班，也實在是沒有食欲。
    電話響了，一看是陳思海。
    “忙的呢？早晨去醫院怎麼樣？中午吃的什麼？晚上是回你媽家嗎？”
    一連串的問題，讓林凡有些語塞。
    “恩，有點忙，最近可能要加班，過兩天還要去看下吧，晚上回我媽家。”
    陳思海的職業是醫生，一周最少要值兩次班，是個沒什麼生活情趣，話語不多的男人，但也算是個踏實過日子的人。
    陳思海大林凡五歲，兩人因相親結識，不到一年結婚，結婚那年，林凡24歲，這個年齡對於北方城市C市的女孩來說，算是很早了。
    林凡很多時候想要的是內心和精神的交流，而和他，卻絲毫張不開口，他不懂，她也沒有了說的欲望，久而久之，也就作罷。
    每次陳思海值班，林凡晚上都會回到C市的母親家，母親一個人獨居，她是林凡的全部。
    結婚三年，生活就這樣平淡如水，似乎提前進入了中老年狀態。
    回到家，兩人在沙發上各玩手機，或一個看電視，一個玩電腦，睡前也基本無話。
    剛結婚時，林凡還算是熱情浪漫的女人，纏著陳思海說曆史，聊八卦，慢慢的，陳思海就隻想安靜的睡覺。
    甚至和林凡玩起了遊戲“我們比賽，誰能保持不和對方說話，誰就贏了。”
    林凡哭笑不得，慢慢的，林凡回到家也不想多說什麼，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難道我的人生以後也就這樣過了？”偶爾，林凡內心會發出這樣的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