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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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張舒然大清早就醒來。這戶人家的母子倆每日都是雞鳴前就起身,二人在院子裏的動靜都會將張舒然從睡夢中吵醒。這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好習慣完全顛倒像張大姑娘這種經常玩手機至深夜的夜行生活習慣。
張舒然睜開眼睛盯著屋頂的房梁,心下一陣糾結。她早上是不是應該出屋幫幹活兒呢?可是少年還沒有解除她隻能在屋子裏活動的禁足令。昨天她誤入書房,那少年似乎就一副寒冰似的神情瞪著她,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張舒然在床上左滾右滾,真後悔昨天沒問清楚少年她幫他家免費幹活兒的一些細節。其實昨天她在院子裏和少年說那方話的時候表麵上大義淩然,實際上心裏完全沒有底氣。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對方狠起來時絕不會心慈手軟,她還敢提出幫對方家裏做活兒的條件,要是對方不爽她的要求估計就地弄死她也沒人知道,即便有人知道了,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也沒有人會管。
清晰的腳步聲打斷了張舒然的思緒,然後是“吱”的推門聲。
張舒然一個激靈坐起身,用身上的被褥緊緊裹著身體。好吧,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穿著一件從上到下都遮蓋得嚴嚴實實的白色裏衣,就算不蓋被子也不會露春光。她想,不是都說古人保守嗎,可站在眼前的少年也太不注重別人隱私了,怎麼每次進異性房間的時候連門都不敲,推門便進。好吧,再次感歎張小姑娘忘記了自己一開始算是被別人囚禁在這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呀。
張舒然沒經大腦地質問道:“你想幹嘛?”
字康俯視著用被子把自己包的和粽子一樣的女人,眼神中的冷漠帶上了幾分不屑,道:“起來幹活兒。”
“知道了,我馬上出來。”張舒然立刻答道。
少年轉身走出了屋,順手帶上了房門。
看著少年進屋和出屋的架勢,張舒然突然產生了一種自己身為奴隸的錯覺。心中拔涼拔涼的。
張舒然套上了一件淡紫色的裙褥,裙褥布料比較粗糙,裙擺的一部分洗得有點掉色了。張舒然對這個朝代的服飾不甚了解,但是直覺告訴她這衣服的尺寸小了,至少裙擺短了,裙子末端才打到她小腿。前幾日因為幾乎都是呆在屋子裏她也無所謂,可是現在要到院子裏做事,她就覺得自己這麼穿有點別扭,身為一名21世紀的年輕女性她本是完全不在意露腿的,可是現在身處古代,她覺得自己這麼走出去很有一種違和感。
倏然,門“吱”的又開了。“你在裏麵磨蹭什麼?”少年站在門口不悅地道。當他的視線掃過女子裸露在外的半截小腿和腳丫時,原本微蹙的眉頭就皺的更緊了。
張舒然訕訕幹笑了兩聲道:“那個,那個你們家有沒有更長一些的裙子?”
“你今天先穿這個幹活兒,晚上再把下麵補長些。”
張舒然表情有瞬間僵硬,這位小哥是要叫自己做穿針引線的活計嗎?好吧,眼下的境況,她也不得不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還愣著幹什麼。穿好鞋子趕緊出來喂雞。”少年冰冷得道。
“知道了。馬上。”
少年的腳步聲漸漸走遠。
裝舒然看著腳邊小了幾個尺碼的鞋子,心中默哀,拖上鞋子走出了房門。
夏日早晨的陽光帶著明媚和少許溫和。張舒然伸了個懶腰,看見少年蹲在大水缸旁邊抹臉。張舒然忽視,徑自到雞群旁,腳步盡量避開地上一點點白色的糞便痕跡,彎腰拿起地上裝著苞穀粒的簸箕,小把小把的撒到雞群裏。“乖乖,吃早餐了。”她邊喂食便說道。
字康聽見女人的聲音,轉過頭瞅見一個衣衫不整,鞋也沒穿好的女人站在雞仔中間自言自語,他微微蹙起眉頭,又轉過頭,用清水洗了把臉。
不一會兒,小雞停止了啄食,地上又多出來一點一點的白色汙物,張倏然無語,心道:雞這種動物還真是直腸子。
“你站在那半天了。喂完了沒?”字康站起身,看向張舒然的方向道。
“嗯,喂完了,還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要做?”
“你把院子和你自己的屋子給掃一遍。”
“嗯,知道了。”張舒然點頭道。她拿起牆角的掃帚開始從最靠院門的地方掃起。
張舒然打掃完了屋子又被叫去石磨那裏磨穀子。正午的太陽火辣辣地曬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她一邊推著石磨,一邊朝上層的磨盤裏倒穀子,張舒然臂力有限,推了幾圈就氣喘籲籲,身上的裏衣也完全被汗水浸透,隻是因為外麵還穿了一件襦裙,所以旁人隻能看見她脖頸上和額發上的汗珠。這裏說的這位旁人便隻有字康。今日,字康家裏麵沒有外人來訪,老婦人又因為聽兒子說那個在家裏借住的女人會幫他們家幹活兒,所以也就基本待在屋子內,沒有到院子裏幫手。而字康則是幾乎大半天都待在南屋的書房裏,偶爾走到院子裏來查看下張舒然幹活的情況。
張舒然磨完穀子後,已經到了下午。她腰酸背痛,手掌之前握住磨盤的地方都火辣辣得疼痛。可她也不能抱怨什麼,既然是答應了要為人家提供免費勞動力的,那也就隻能認命。張舒然走到南屋門邊,輕輕敲了兩聲。字康開門問道:“幹嘛?”
“能不能告訴我碗放在什麼地方,我好從水缸裏打碗水喝。”張舒然道,她已經覺得口幹舌燥。
“你磨完啦?”字康沒有立馬回答她的問題。
“嗯,弄完了。口渴。”張舒然道。
“弄完了就先回你的房間,等吃飯的時候,我會把晚飯和水拿到你房間的。”字康道。
“可是我現在口渴的厲害。”張舒然不甘心地道。
少年朝她眯了眯眼睛,冰冷地回道:“如果你再囉嗦,今天就連晚飯都不用吃了。”
張舒然低眸咬了咬下唇,雙手不禁抱住已經餓了一整天,空空如也的肚子,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忍。
字康見女人點了點頭,轉身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便隨即關上了木門。張舒然一聽見關門的聲音,回頭查看,確認少年沒有再注視自己後,便走到了水缸邊,用布滿汗漬的手像水瓢一樣,從水缸裏舀起幾口水,咕咕喝下。待她回到房間,她脫下外衫和鞋襪,一頭倒在床上。剛做完活兒的時候,還沒那麼明顯,現在躺下,頓覺身子快散架了,暴露在陽光下的肌膚也火紅火紅的,估計明天就要落層皮了。張舒然一時心中委屈,她這是進了賊窩呀,簡直太不人道了,連口水都不給喝。她也一時顧不得身上汗水粘潤的感覺,閉上眼睛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