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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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舒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漂浮在一個虛擬的空間裏,看不到周圍的任何東西。偶爾感覺有冰涼的液體在自己的皮膚上滑過。
不知自己身處何處,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在觸碰自己,所有的未知都叫張舒然感到害怕。她想大叫,想要宣泄自己的這種情緒,卻在張口時發不出一絲聲音。這種無奈變成了恐懼,恐懼變成了絕望。一滴液體順著臉頰滑下。難道她是哭了嗎?突然,一隻手指撫上她的麵頰,拭去了那滴眼淚。張舒然低頭看了看自己下垂的雙手,才知剛才那個不是她的手指。
一絲陽光闖入了她半眯的眼眸。長期沒有見光的瞳孔覺得有些刺眼。模糊中,她看見一個人影坐到自己的身邊,把她的頭微微抬起。喉頭感受到微甜的液體。不一會兒後,那人將她的頭緩緩放下,起身離開了她的視線。那一道亮光也在眼前隨之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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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水缸見底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道。
“誒,娘,我等陣就去挑水去。”一個男人的聲音道。
張舒然睜大眼睛。她這是在哪?記得頭一晚還被那幫流氓給綁到了一個柴房裏,怎麼,怎麼今早醒來又變樣了?這是每過幾天就經曆一次時空穿越的節奏呀。
張舒然醒來時就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她躺在一張離地五寸的矮床上,身上蓋著一張灰白色的薄被,屋子裏有木製的梳妝台和幾個大木箱子,更重要的是她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事已至此,張舒然已經不再懷疑自己穿越了的這個事實。她心道:我該不是第一次穿越時,是自己的靈魂和肉體一起穿越,而第二次卻穿越到了別人的身體裏吧。張舒然急忙掀開被子下地,想要用梳妝台上的銅鏡照一照自己的相貌。結果還沒有走兩步,腳踝處傳來鑽心的劇痛,讓她踉蹌跌倒。張舒然不禁失聲叫了一聲。但好在她沒有撞倒身旁的東西,不然估計就不隻是那麼一點動靜了。張舒然的目光轉向了自己裹滿布條的雙腳,額角抽了抽。不待這麼玩的,怎麼自己會穿越到了一個瘸子身上,張舒然仰頭無語問蒼天。
這時,忽然聽到“吱”的開門聲,明晃晃的光線射進了屋裏,叫張舒然的眼睛一時沒有適應過來。
“你醒啦。”一個男聲道。
張舒然眯了眯眼,這才看清眼前的人。此人一副十幾歲的少年模樣,五官還算端正,鼻子高挺,眼睛深邃狹長…。。
“啊,是你!”張舒然不禁叫出聲來。
少年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微微蹙眉,然後移開了視線。
“你腳上的傷還沒有全好,最好躺在床上不要亂動。”少年淡淡地說道。
少年突如其來的出現讓張舒然暫時忘卻了先前的疑惑。
“難道,難道是你救了我嗎?”張舒然低下了雙眸,注視著自己杵在地麵上的手指,弱弱地問道。
“算是吧。”
“那謝謝了。”
當然,此救非彼救。張舒然以為少年將自己從那群流氓的手中救了出來,而字康卻以為對方指得是幫她治療病痛一事。
張舒然的雙手努力撐起身子,希望可以憑借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可惜她的一隻腳幾乎不能使上力氣,最多隻能坐起身子,卻無法站起來。
在此期間,少年的神色有所變化。當然,頷首看向腳下的張舒然全然沒有察覺。
正當她思躊著應該如何借助周圍的家具擺設站起時,一隻胳膊摟過了她的腰,另一隻手抬起她的雙腿,一把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張舒然愣了。一時不知道自己的愣神是因為眼前這個少年具有遠遠超出同齡人的力量,還是因為對方居然會將自己抱起。
字康將張舒然慢慢放到床上,對她柔聲道:“你腳上紅腫未散,還是不要隨意走動,我現在需要幫你按壓穴位,以驅散淤腫,整個過程會很疼痛,我想你也不想叫外麵的人聽到你哭天搶的聲音,”字康說到這裏好似猶豫地頓了頓,接著道:“我等會兒用棉布塞住你的嘴巴,不要怕,你要是覺得疼痛就閉上眼睛,咬緊棉布,這樣可以減輕你的疼痛。”
按壓穴位?這小哥是打算幫她按摩嗎?塞住嘴巴?怎麼聽起來有點不對勁兒。這小哥現在眼神中毫不掩飾的關切和數天前寒冰不化的冷厲形成鮮明對比,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變臉。接二連三的突然奇來叫張舒然一時有點恍不過神來,還沒待她答話,字康已經把一個裹成球狀的棉布塞到了她的嘴裏,然後單手撩開她的額發,輕聲道:“我會盡量溫柔的。”張舒然眨了眨眼,心中不禁被他最後那句話“我會盡量溫柔的”給酥麻到了,然後腦中浮現出一霎那少兒不宜的畫麵。這是什麼情況?眼前這位小哥,你叫本寶寶的心肝顫呀顫的,難道小牛要吃老草?一切都是浮雲,都是浮雲,張舒然自我安慰道。
張舒然的皮膚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指腹上的繭,腳上傳來一陣陣隱隱的酸痛,讓腳上的肌肉都鬆弛了下來。看來這小哥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比自己常去的那家按摩店的師傅手藝差。
“我要慢慢加大力道了,可能會有點疼痛。”男聲略帶沙啞地道。
張舒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怎麼突然覺得這番話叫眼下的事多出了幾份情欲之色。還沒待她想完,腳下傳來一陣劇痛,張舒然的雙手緊緊拽住身下的床鋪,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然後又是一陣陣沒有停歇的痙攣式的疼痛傳來。張舒然想要阻止少年繼續這樣摧殘自己的雙腳,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被對方抬離床麵半米多高,她根本無法直起身子,更何談拉開對方還緊握自己的雙手。她用腿腳拚命踢踹,可是不但沒有擺脫對方的束縛,還弄得腳踝更加疼痛。
肉體的疼痛,心裏的驚慌,張舒然的雙手隻是緊緊的拽著早已被揉成一團的床鋪,忘記了拿下嘴裏的東西。掙紮了一陣後,張舒然像是被衝到岸邊的死魚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腳上的疼痛也停了下來。
淚水無聲無息地從張舒然的眼角滑到床鋪上,卻再也沒有人抬手幫她擦幹眼淚。
少年站起身,走到門邊,最後回首看了女子一眼,走出了屋子。
屋內又陷入一片昏暗。張舒然靜靜地躺在床上,看著屋頂上的木梁。她雙拳握得死緊。早晚有一日,她要他加倍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