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所長一臉笑意，突然沒來由地喊到：“杜警官！”
    杜子騰正內心十分緊張、一機靈，立馬立正：“到！”
    “稍息！放鬆點。坐下。”
    “所長大人你什麼話你就說吧，我膽子小，又是天生的心髒病，昨天醫生告訴我又還增加了一個膽結石，小護士跟我說，包皮有點長也要割……”
    “立正！”
    洪所長又一聲大喊，把個杜子騰激靈靈地又從椅子上蹦起來，又站得直直的。
    警官皮洋洋從外麵伸了一下頭，笑說：“練操呢？來的不巧我還是過一會兒再來吧。”
    “你也進來！一齊站好嘍！”
    洪天明看見了皮洋洋，心裏覺得計劃更完善了。
    皮洋洋嬉皮笑臉地說：“所長，這個沒有我什麼事吧，他犯了錯，應該他自己承擔是不是？再說，我個子矮，也我擔不起來……”
    “你怎麼就那麼多的費話？！”
    洪天明臉又變了：“你，杜警官，請坐。你，皮警官，站好！”
    洪天明聲調不知道怎麼也跟著臉色變的那麼快：“杜子騰啊，警校學的警操警容警紀，你保持的還不錯。再看看這個皮警官，站沒有站樣，坐沒有坐樣。”
    洪所長喝了一口水，接著說：“杜警官，你抓小偷的壯舉，全所都知道了，分局應該也知道了，估計現在內網上都可能上了，你成了網紅了。”
    說著站起來，向杜子騰敬了一個禮。
    這下子，把杜子騰臉臊得，那是沒有地方擱了，就想著哪裏能有個老鼠洞，好一頭鑽進去。
    他真是太生自己的氣了，都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就是個大嘴巴！
    可是現在他是真的說不清了，黃泥巴弄到褲子上，不是屎也是屎了。再一想，也不對呀，所長那麼毒那麼辣的眼睛，不會真的進了沙子呀，為什麼問都不問就坐實了我是抓小偷受傷呢？
    標杜子騰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為什麼，唯一可以判定的是，所長在給自己挖坑。
    “杜警官，所裏準備給你請個三等功！”
    杜子騰這下子又跳了起來，一隻手亂擺擺：“不不不可，所長，你幹脆槍斃了我吧！”尼瑪，無中生有的事，真要是給個功，我杜子騰做人豈不是沒有了底線？不帶這樣玩的啊。
    洪所長這一會覺得好玩了：“沒有那麼誇張吧，給個三等功，你就激動地還想當烈士？”
    皮洋洋還不明白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一個硬是給不斷地加功勞，一個硬是不要，也不象是演戲呀？
    皮洋洋接嘴了：“所長呀，他堅持不要，你就不要強人所難了，那個三等功，是不是給我我就勉為其難接受算了好不好啊？”
    所長感覺魚兒上鉤了：“你也想要？”
    皮洋洋說：“那當然了。”
    “好！”洪所長說：“有一個任務，交給你們，完成了，每人一個三等功。能不能完成？”保證完成！
    尼瑪還不知道什麼任務呢，就先保證了。
    “保證的好，這才是我們人民警察的本色。你們今天就開始行動。任務很簡單，你們先把各自轄區內的僵屍車，兩周內給我全部清理走了，這個三等功，我也保證給你們。”洪所長笑的有點狡黠
    “啊？！”兩個人一起張大了嘴巴。
    皮洋洋向後退了退說：“算了，所長，這個三等功，我不要了。”
    杜子騰終於也明白了：“所長，不帶這樣玩陰的吧？你雖然說是我們警校裏的學長，我們平時有點沒大沒小的，可是你也總歸是一方大員，不能太欺負我們小學弟，你不怕我向警校的老校長投訴你？”
    洪所長是老江湖了，自然不會怕兩個小學弟這個蒼白的威脅：“兩位學弟弟，我也不是壓你們，你們想想，咱們都是站著尿尿的人，說出去的話總不能不算話吧？”
    杜子騰說：“所長，全無錫的僵屍車都是個難題，要是能夠很快地解決了，這立功的機會還有留給我們？要想解決問題，那是要人、要錢、還有糾紛和風險的呀。”
    這次是說到了點上，洪所長也臉色鄭重了起來：“杜子騰，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要給你敬禮嗎？這是我真心實意發自內心的。”
    杜子騰說：“知道！我抓小偷受了傷，不是……那個，我真的不知道了。”
    “這話還算實在！”洪所長不再看兩個小警察，目光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口看向了遙遠的天邊：“你跟馬大爺他們說的‘百姓的事就是天大的事，一定要做好’，不論你說這話是出於什麼想法，這句話讓我很感動。這一段時間以來，我一直在想，我們從警的初心是什麼？”
    杜子騰明白了，拍馬屁原來拍到了這一點上。
    “現在，各個小區的僵屍車，就是個老百姓的大事，是群眾投訴最多的事，你們說，我們是認真地去做呢，還是象以前一樣，能推就推能拖就拖？”
    “當然要認真地去做！”
    這次兩個小警察那都是立馬站得直直地異口同聲答道。
    “好，你們都還有一顆赤子之心。今後，隻要是轄區內老百姓關心的事，就是大事。我們就把這個僵屍車的事做為一個突破口，我們要為全鎮，開一個好局麵，重樹我們警察的形象！”
    洪所長一邊說著，不自覺地連拳頭都攥了起來。
    皮洋洋是第一次看到所長當著他們的麵這個樣子說話，大氣也不敢出。
    兩個小警察被洪所長所激動，心中也熱氣升騰起來。
    “說實話，任務並不簡單。但是，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動腦筋想出來辦法的，一定會在兩周內完成任務！”
    相信這兩個字，作用和壓力會有多大？
    杜子騰都不知道是怎麼出了所長辦公室的。
    皮洋洋在後麵直喊他好象也沒聽見，杜子騰還差點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啊呀”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原來是“第一”。
    “第一”小嘴含笑說：“受表揚了？怪不得這樣目中無人撞人家！”
    杜子騰定了下神，看到心中的女神跟自己言笑晏晏，那是幸福地快要死了，不知道那裏突然來的勇氣，一句話衝口而出：“第一，我愛你！”
    這一句話說完，那是要把時間都給凝固了。
    杜子騰說完了這句話，愣了。
    “第一”聽到這句話，傻了。
    後麵的皮洋洋聽到這句話，樂了。
    皮洋洋已經追到了跟前，就對杜子騰比讚說：“哥們，我挺你，有種！”
    這時候就聽到不知有幾的辦公室裏，有茶杯狠狠落地的聲音。
    “第一”紅了臉一低頭，說了聲：“無聊。”
    小腰一擰一轉身，款款走了。
    杜子騰恨恨地瞪了皮洋洋一眼：“不長眼的東東，怎麼哪裏都有你？”
    一轉身，也走了。
    皮洋洋站在原地：“無聊？說誰呢？不長眼？我就是長眼了才表揚你有種呀。喂，等等，杜子騰，你不能重色輕友，這算怎麼回事呀……”
    杜子騰在江溪沸騰魚莊的一個包廂裏等海子，旁邊是皮洋洋。
    知道了挪車和杜子騰手傷的前因後果，皮洋洋開始是笑得肚子疼。慢慢地也不笑了，眉頭皺成了老虎。還笑個屁啊，自已現在也接手個燙山芋呢。
    怎麼辦呢？
    好，也開始愁上了。
    海子大慶一進來，杜子騰就開始控訴：“海子，你們可把哥給害苦了，挪完車也不先跟我說一聲，讓我害怕的要死。可是也挪得太快了，洪所長給加了碼，讓我把片區裏的所有的僵屍車都給搞走，時限是二個星期。我統計了一下，可是有上百輛呢，這可怎麼辦呢？這下子你幫人要幫人幫到底送佛到西天，還得幫哥一把啊。”
    海子為難了：“對不住啊，挪完車沒說，我主要是想讓你驚喜一下，今天我買單，陪個禮。可是後麵的挪車的事，我是真的幫不了忙了。”
    洋洋說：“海子，哥在這裏，你買單，傳出去讓哥的臉麵往哪放？不過海子，哥我的轄區也有僵屍車啊，你也得幫我，不能隻管那個杜子騰，你不能撒手不管呀！”
    “兩位哥哥，不是我不幫，是幫不了了啊。”
    杜子騰一下子坐正了：“上次你都那麼仗義地幫了，這可不能推，我就指望著你呢。”
    海子說：“吃完飯，我帶你們去看，那個停了五部僵屍車的地方，實在太小了，這是一。第二，找人挪車，上次是一次性的搭個麵子不用花錢。可是現在你們整個轄區地搞，就不是麵子而是生意了，人家不可能一直免費借車借人給我們啊。”
    皮洋洋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焉了。
    杜子騰想，幸虧海子提起來，要不所長要提出看挪走的車，我還不知道被挪走的車子在哪裏呢。
    幾個人都沒有心思喝酒了，簡簡單單地吃了飯，上車走了。
    飯店的老板今天覺得很奇怪：自己沒有得罪這杜杜警官皮警官兩個小警察呀，怎麼就不喝點酒呢？哦，可能是嫌自己上的酒差了，自己真是老糊塗了，下次要上好酒。
    警察來自己這裏吃飯，那可是看得起自己，不能得罪了。
    幾個人來到了垃圾村，5部僵屍車整整齊齊地排放著。
    牤牛、王元老遠看見兩個警察跟海子、大慶一起來了，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事。
    可是仔細一看又不象，海子和大慶兩個人手上沒有上銬子，與警察一起還有有說有笑，尼瑪，什麼情況？
    兩人也不走開，就遠遠地看著，以防有什麼意外。
    “還有，這幾部車子下麵怎麼處理，不能總是這樣放著吧？”海子問。
    皮洋洋圍著車子轉了一圈，說道：“這幾個車子都是到了年限的，全部報廢的料，當廢鐵賣了唄。”
    杜子騰接著說：“那也得人家車主同意了才可以，還是先與他們聯係，確定了才能處理。我和皮洋洋兩人的轄區，加起來應該有200多輛的僵屍車，要挪走，還真需要一個夠大的場地。”
    這下子兩個警察有了共同的認知，要完成洪所長給的任務，第一步要找場地，第二還要有運作費用。
    杜子騰就把皮洋洋拉到了一邊商量：“兄弟，想不想幹他一票結棍的？”
    皮洋洋說：“做夢也想結棍一次呀。你真不知道咱倆平時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呀？不過你說，這次我們是不是真的有機會？”
    “我覺得有！”杜子騰說：“所長這次跟以前很不一樣，你有沒有感覺到？所以，這一次，我決定不計較金錢、不計較苦點累點、不怕得罪人，堅決跟上所長，搞他狗日的一下子這個僵屍車！”
    皮洋洋也堅定起來：“對！砸了鍋，沉了船，小卒過河不回頭，搞他狗日的一下子！”
    兩人用力撞了下右肩再撞一下左肩，一齊說：“是兄弟，一齊上！”
    轉過身來，杜子騰說：“海子，大慶，場地和經費、手續上的事都我們來解決。人員的事，操作的事，我們是外行，你來解決。肯定不會讓你白幫忙。”
    海子聽了這話就放了心：“好，我來找人找車，我自己不會拿哥哥們的錢。還有，我看把僵屍車挪走，小區裏的人也都特別高興，這也是做了一件好事。”
    杜子騰說：“為的就是這個！你說下麵咋辦？”
    “這樣，等有了能放車的地方，就從你的轄區開始，還是先搞占了路的，等第一波占路的清完了，再清其它的，這樣立馬就能見效。我想再加點碼，除了汽車外，還有那些什麼摩托車、電動自行車、自行車、電動三輪小貨車，總之隻要是僵屍、隻要是占道有安全隱患的車，全部清理，給兩位哥一個清清爽爽的轄區！”
    “太好了！”杜子騰大聲地說：海子，還是你有頭腦，把汽車之外的事也想進來了！這次肯定會把洪所長高興瘋了。”
    皮洋洋道：“海子你的話啟也發了我，咱們這次再玩大點，我也加個碼，把小區裏的那些小偷呀、亂貼亂畫呀什麼的，隻要是不好的、與治安文明搭界的，都一齊給規範了！”
    杜子騰嚇了一跳，用手模了下皮洋洋的頭。
    皮洋洋一把甩開了杜子騰的手：“你才發高燒呢！你說吧，敢不敢幹？”
    杜子騰的臉越來越紅：“尼瑪，大家都敢幹，難道我就成了狗熊了？要不，我也再加個碼，這次的事情過了，我們在各自的轄區裏，開始規範停車，不光是機動車，什麼公共自行車、垃圾桶的擺放什麼的，給它打造一個模範的安全文明的小區樣本！”
    皮洋洋道：“我們是不是日了狗了，都瘋了？這些事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想的事、做的事嗎？”
    “洋洋，我怎麼越來越有點感覺了呢？”
    “我也是。這樣做也可能出力不討好，到時個不後悔？”
    “不後悔！”
    海子也覺得，自己好象也有了點感覺，至於到底是什麼感覺，又有點說不準。
    “海子，大慶，你們先計劃一下，二個星期，我管轄的五個小區的僵屍車。走，皮警官，開工，找場地去！”
    皮洋洋拉下了臉：“我覺不對呀，杜警官你是不是太不仗義了？！你五個小區，哪我五個小區到哪裏去了呢？海子，十個小區啊。另外杜警官，現在可是晚上七點了，明天行不行？”
    “去他幾點，捋起袖子加沒幹，幹不動了再睡，睡醒了再幹！”
    杜子騰與皮洋洋上了車，吱地一下子開走了。
    看見兩個警察上了車走了，牤牛和王元就跑了過來。
    “沒事吧？兩人一齊問。
    海子看著這些僵屍車道：“沒有事，就是還要多收些這個僵屍車，還得賣，讓人頭疼。”
    海子已經聯係了五個車主，其中兩個車主說車不要了，讓他們隨便處理了就成。
    也是，一輛舊車，最好的情況是賣700塊（國家鼓勵報廢的）。一般的一個報廢車隻有1。5左右，能折下來的舊鐵不到1噸，按500塊一噸來算，也隻有500塊而已。
    而賣報廢車，自然要把車送到報廢汽車場去，運費也不少。
    所以車子報廢了，很多車主就一扔了事。
    這些不負責的車主自己是省事了，可是，車子卻還在占用寶貴的停車資源。
    而拆車的人也還要有拉車的費用，人工拆車的費用，運營費用。
    所以，如果車子少了，也是沒有什麼錢可賺。
    牤牛問：“海子這些舊車要賣？那你不用愁，什麼東西賣到哪裏、賣什麼價格，咱們這裏可是垃圾村，你忘了？”
    這一句說得大家都笑。
    海子想了一下跟大家說：“我們得成立個公司，專門做報廢車的回收和拆解，這個數量太大了，我們來做，可以把成本控製得好，應該有錢賺。”
    大慶、牤牛、王元都吃了一驚：“公司？”
    都不知道海子又想到了哪裏。
    海子想，這回幫杜警官和皮警官的忙，一定要把拆車的成本和利潤算仔細，說不定還真可成立個公司大做一把呢。
    是啊，10個小區就有200多輛僵屍車，那全無錫1200多個小區呢？帳不算不知道，乖乖，那可是真不得了。
    海子的心開始癢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