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和可樂今天早上下班有點晚，下班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下班回來時，經過了一條小街道，名字叫小婁巷。
    海子以前聽說過小婁巷，知道它是坊前老街上的一條支巷，有很名氣，很多男人都喜歡來這裏玩。
    今天一看，覺得它非常的普通，巷子不長，大概隻有6、700米，很破舊。
    說是巷，其實也不全對，因為小巷隻有一麵房舍，另一邊卻是一條小河，這小河就是大名頂頂的伯瀆港的一條支流，裏麵水清魚動，水麵上有一些紅菱紫萍之類的水生植物，青青翠翠地，很是可愛。
    很多人都不知道，在城市現代化改造已經進行得很是徹底的無錫，這一條小巷為什麼還會保留下來？
    要說是為了重新打造偽古鎮吧，也是可能的，畢竟，無錫、蘇州等江南地區打造江南水鄉古鎮那是不餘其力，光是無錫起碼投巨資打造了不下10多個古鎮，但真正打得響的也隻有惠山古鎮、蕩口古鎮等三二個屈指可數。
    坊前小婁巷被保留下來，讓人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這裏並沒有出過名人，也沒有什麼古跡，要說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好象也沒有。街道上最顯眼的房子就是一座尖頂的小教堂，從斑駁的牆，知道它有一定的曆史，其它的房子都江南常見的白牆黛瓦民居，大都破舊不堪。
    因為有拆遷的期待，這裏也沒有人進行改造更新，很多房頂上的魚鱗瓦縫中，長滿了野草等小植物，更顯荒涼。
    又因為這條小巷遠離主要的交通幹道，出入不便，安全環境也不好，所以很多本地人家早已經購房搬走到了別處，這裏就成了外地來錫人員的租住區。而街麵上，慢慢地就彙聚成了一些做特殊生意的女人們集中的地方。
    海子雖然是第一次經過小婁巷，不過他一看就知道這裏有什麼、是幹什麼的了。
    可樂也是第一次經過這裏，看到街麵上的招牌，可樂就笑了，知道這裏好耍，就心中暗暗地記住了這個地方。
    小巷子的白天很安靜，特別是上午，那是家家閉戶，人人無聲，一片死寂。
    到了中午，小巷開始醒來，各種各樣的女人開始活過來，不過這時小巷裏仍然沒有太多的外麵的人進來，裏麵的人並不顯得很忙。
    所以今天下午的這時候，在小河邊的攔杆邊，有兩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正在聊天。可惜的是王元不在，因為這兩個女人，一個叫做陳亭妃，另一個，就是王元很想再見一次的李婉玉了。
    兩個女人說話的聲音並不大，在稍遠的地方那就沒有人知道她們在聊著些什麼，隻是可以看到兩個美麗的女人不時的笑起來。
    女人，小河，老街，石拱橋，曲水流觴有人有景構成了一幅江南水鄉的畫麵，生動而有靈氣。
    閑話少說。
    吃過晚飯，小婁巷就開始熱鬧起來，開始了迎來她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刻。
    天還剛擦黑，但小巷裏已經是燈火輝煌。
    三、四十家門麵紛紛亮出了各種很吸人眼球的霓虹燈牌，店的名字也是五花八門。其中有的叫“好輕鬆”的，也有的叫“爽歪歪”、“夢中天堂”、“天上人間”之類，更多的是直接叫XX洗發屋、XX足浴、XXX推拿按摩。
    無一例外地，所有的門麵都是大落地玻璃門，從裏麵發出的，都是粉紅、橘黃的暖暖地曖昧地燈光，燈光中是三五成群衣著暴露妖冶動人的女人，她們用大膽地挑*逗式地淫*蕩地機槍一樣地目光掃射著過往的男人們。
    男人們知道這裏的特色，就逐腥而來。
    來這裏的男人們各式各樣，職業各不相同。有農民工，也有工廠裏的打工仔，白領，還有小老板，也有乞丐。
    這裏沒有人管你的身價，她們看的隻是你口袋裏的鈔票。
    男人們有單獨來玩的，也有成群結隊的。
    李婉玉今天穿著一件淡黃吊帶衫，很高0聳的雙峰有一小半露在外麵，溝壑深深，下身是一件迷你短裙，人坐在沙發上。
    陳亭妃更是穿著大膽，她一件黑色的透視衣，沒有內/罩，隱約可見胸前的兩點紅豆，內8褲就隻有三條筋，風0騷之極。
    與李婉玉她們坐在一個房間裏的女人，總數有五六七八個，這些人都是樣本。
    當然，二樓上更多。
    一個歲數在五十六七歲左右、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白8粉、嘴唇抹得猩紅的老女人，目光環視著屋中年輕的女孩們，麵有得色。
    “今天大家狀態都不錯，好好保持，好好幹！”
    這是一間名字叫“夢中天堂”的洗頭房。
    但洗頭房並不洗頭，就象足浴店不洗腳一樣，這跟掛著羊頭賣的是狗肉都一個道理。
    洗頭不洗頭幹什麼？
    這話看你問的，尼瑪，你還是不是男人？
    這間洗頭房的老板叫蔡英文，她可是這條街上的名人，她手下的小姐多，黑0道上白0道上她都有人，在這條街上很有地位。
    這條街道上其它比較有名氣的老板還有陳0菊、呂鏽連、劉死芳、雪淩等等，大家手下的小姐無論是數量還是姿色，都是各有千秋。
    陳亭妃是個很喜歡說話的人。
    “英文媽媽，在這條街上我們店的名氣數不數第一？”
    蔡英文就露出她的黃金大板牙，故做謙虛地笑笑，很逼格。
    看著天色已晚，可樂洗了個熱水澡，又往身上噴了點意大利男士香水，戴上他的勞力士金表，又往臉上加了一個大墨鏡，就出了小區，向垃圾村而來。
    王元剛剛回來，正在做飯。
    可樂伸手把王元的煤氣灶給關了。
    王元雙手一攤：“可樂，這我不是沒得吃了？”
    “我今天租到了房子，以後不在你這裏住了，現在來就是把我的東西拿走。你幫我拿東西，然後我們一起去外麵吃罷。”
    王元很高興地道：“你要搬走了？太好了，這個床我們兩個睡，實在有點擠。”
    兩個人就開始收拾可樂的東西，很簡單的幾樣，兩個大紙箱就裝完了，出了垃圾村打了一個車，很快就送到了第一國際。
    王元參觀了下可樂的房子：“你這裏真不錯，還有熱水器，能洗澡！”
    “讓你租你還不願意，你看不錯吧？”
    “不是我不租，是我沒有錢。有錢誰不知花啊？”
    “那你就別檢垃圾了，跟我們一起幹吧！”
    “不幹！我憑自己的勞動掙錢，這錢幹淨，用的安心。”
    尼瑪，這是當著瘸子的麵說人矮呀，你會不會說話能不能委婉一點啊？可樂被王元氣樂了。不過可樂並不生氣，大家對事情的看法不一致，但不影響還是好朋友。
    “額好吧，你清高。咱們吃完飯我帶你去逛逛，輕鬆輕鬆。”
    王元不以為然。
    “有什麼好輕鬆的，吃完鈑我要回去洗衣服，再睡一覺，這鬼天氣，白天氣溫40。2℃，要熱死人了！”
    可樂誘惑道：“你不是要當作家嗎，那就很需要體驗一下生活不是？我帶你開闊一下眼界，保證讓你滿意。”
    “你知道什麼體驗生活？就瞎雞巴說，我現在天天在高溫下就是體驗，我的詩歌裏麵都有汗珠子的鹹味，那些在空調房子裏的人都不會明白，他們隻會無病呻吟。”
    “總之你要陪陪我。”
    在披薩店裏每人要了一個套餐，一共花了180幾塊錢。
    吃完了，可樂就帶著王元向小婁巷逛來。
    到了小婁巷，看到了那些霓虹燈牌，王元就知道可樂想要幹什麼了，因為垃圾村裏的安民、牤牛等人都是沒事好到這裏來玩的人，來這裏玩的人大家並不遮掩，有時候還一起來，交流經驗。
    王元也來過這裏，不過他是來收垃圾，。
    王元從來沒有玩過小/姐，不是他對女人沒有興趣，而是因為他一直認為這一行的女人都是肮髒下賤的沒有廉恥的，他也認為到這裏來的男人都是墮落的男人。
    王元心中有自己原則，他想要保持自己的純潔。
    可樂並不明白王元的想法，也不能理解。
    看王元想跑，可樂就一把強行拽住他往前走，一邊走還一邊說：“今天花的錢都由哥哥我付，你也不要想跑，想假裝清高，沒門！我跟你說，其實男人女人之間就那麼回事，隻隔著一層短褲的距離，行樂要及時年輕激情高，不要等到了上了年紀，每天永遠6：30，那就想搞也沒有力量就是有心無力了。”
    王元瘦弱，被可樂拽住，雖然努力掙紮著，可是沒有辦法掙脫，兩人拉拉扯扯地就到了蔡英文的店的門口。
    陳亭妃正在門口半倚著門，兩眼風情萬種地向外勾引著人，看到了可樂和王元，就對屋內的女子們說：“看，來了個處（雛）兒，現在還有這樣的男人，真TMD的丟人！小玉，來，這個讓給你了。”
    老板娘蔡英文一生閱人無數，現在老了更是成了精，那是多麼世故多麼聰明的人啊，就笑著對可樂和王元兩人招手說：“兩位帥鍋，進來進來，看看我們家的女兒，小青菜一樣多新鮮多水靈多招人喜歡哪！”
    蔡英文一邊說著走出店來，一邊就和陳亭妃一起半推半拽地把兩人弄了進來。
    李婉玉本來是坐在沙發中間玩手機的，並沒有看外麵。
    她並不喜歡像陳亭妃、鄭麗君、葉宜津等姐妹們那樣倚門撩8撥男人，她隻是等客人上門，看上她就做，看不上也不強求。聽到陳亭妃的話，然後就看到兩個人進來，第一個麵生，很正常，看到第二個人時，不由得愣了：那第二個人就是王元了！
    王元看到了李婉玉，也是不由得愣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說道：“是你？！”
    可樂瞧瞧王元，又瞧瞧李婉玉，就大笑起來：“王元，看來你是跟我玩假正經啊，就這樣都遇到老相好的！”
    陳亭妃也認出了王元，大笑起來：“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小玉，你的賣油郞來看你了，別的姐妹也不要爭了，這個處長情郎就由小玉妹妹處理了。”
    說得屋裏的姐妹們都笑得花枝招展地亂顫。
    這真是難得的開心一刻。
    可樂也選中了陳亭妃，因為陳亭妃夠*8騷！
    陳亭妃摟著可樂兩人相擁著開了後門向外走，陳亭妃一邊走一邊還招呼李婉玉：“小玉，你還愣著幹什麼？等黃花菜涼啊？”
    李婉玉從最初的蒙圈中清醒過來，她想自己的身份已然被王元知道了，也就沒有什麼好掩飾的了，連日來她內心的一個小小的希望，也就像小孩子手中的肥皂泡一樣，快速地破滅了。
    恢複了常態，她就很溫和地笑笑，對王元說：“走吧，我們到裏麵去。”
    王元還沒有從懵懂中清醒，象一個機器人一樣跟著李婉玉，也從後麵出了一個小門。
    在中國，賣/銀/票/昌是非法的，也是入刑的，所以，現在蔡英文們做生意也是很精明地，她們都很會包裝，以逃避打擊。
    比如前麵臨街的店麵，這其實是個營銷中心，幾個小姐在那裏，那就是樣品、招牌，美其名曰為洗頭。客人們看上了小8姐，就等於是下了訂單。訂單一旦下訂了，生產作業並不在前麵店麵裏完成。
    中國改革開放初期，小8姐們都是就在門店裏下單門店裏就地作業，這樣成本低效率高。現在當然也有人這樣幹，主要是一些小的個體戶。
    象蔡英文這樣做得大了的，就開始有點公司化運作了。
    具體操作就是目前這樣，各部門相對分開，幹活都到後麵另外租的地方，就是警察來了，她們也不承認之間有聯係，很多時候警察也沒有辦法，當然不是真的沒有辦法主要還是假裝的沒有辦法。
    王元從後門出來，看到一個小小的弄堂；過了弄堂，進了一個小廳，小廳的邊上有座樓梯，然後兩人就上了一個暗暗地沒有燈光的仄仄陡陡的有扶手的樓梯，上到了二樓，裏麵又是好多間的房子，有的門半開有的門緊閉。
    王元就聽到一間半掩著門的房間裏有女人興奮的呻8吟和男人粗重地喘8息聲。
    李婉玉輕輕地開了自己房間的門，又輕輕地關死。開了燈，開了電風扇，再開了窗，屋裏就隻有王元和李婉玉兩個人了。
    屋子很小，是一個大房間隔開的。
    正是夏季，有些潮濕發黴的味道。
    不過還是能看出房屋的主人是很有情調的人，屋子裏布置的是幹淨又整潔。
    這一切都沒有引起王元的關注，王元還是傻傻地沒有一句話。
    李婉玉先是愣了一小回兒，也沒有說話。
    之後李婉玉就開始脫衣服，先是外麵的吊衫，接著是罩罩，接著是短裙……夏天的衣服就那麼兩三件，脫得那是眨眼間的快，正要再脫最後一條下麵的小內衣的時候，王元就“嗷”地一聲哭了出來，一把緊緊地抱住了李婉玉，將頭埋在了李婉玉的胸前，眼淚象夏天的暴雨一樣不可遏止地奔發出來。
    李婉玉被王元的哭聲嚇住了，連忙用手死死悟住王元的嘴，這讓王元的哭聲更顯壓抑！
    王元自己也知道不能在這裏哭，就極力壓抑住自己，那被壓抑的哭聲更是讓人覺得撕心裂肺。
    大顆大顆的眼淚於是從李婉玉的眼中，也一顆、一顆地、無聲地，順著那美豔而有點蒼白的臉龐，慢慢地，慢慢地滾落下來。
    這哭聲為誰？為君？為卿？為命運？
    王元自己的命運就已經如此不堪了，為什麼遇到了一夢中的人，命運也會是這樣呢？
    ……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就聽到了外麵的敲門聲，是陳亭妃。
    “小玉，快點啦，關係好也要注意點啊，媽媽都快有點不高興了。”
    李婉玉就道：“好啦好啦。”
    之後就聽到陳亭妃踢踢踏踏地下樓去了。
    李婉玉一邊穿衣服，一邊對王元說：“今天你就不要給錢了，下次也不要這兒來了。你一定很失望吧，現在，你已經知道我是什麼的女人了。”
    王元語氣有些顫抖地說：“小玉，做這個你一定是不情願的，我要帶你走，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李婉玉對著王元搖了搖頭：“別傻了！我們出去吧。”
    王元又道：“一定是他們逼你的，我去報警！”
    李婉玉的聲音很平靜：“王元，沒有人逼我，我是自由的，我也是自願的，這都與你沒有關係。”
    兩人來到了前麵店裏，可樂還在半樓著陳亭妃胡鬧。
    陳亭笑著對可樂說：“你個壞種，可是真能緾人。要是你真喜歡我，那就再來一次，再買一個鍾。”
    可樂手上沒有停，嘴上道：“我不行了幹不過你，兩條腿下樓都抖了，下一次一定要與你大戰300回合。哦，我朋友也出來了，看來他今天是爽了，比我還能搞，英雄真是不可貌相。”
    說著又在陳亭妃屁股上捏了一把。
    老板娘蔡英文看在眼裏，笑在心裏，知道又有兩個實實在在的回頭客了。
    

    作者閑話：

    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