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夫人離開莫宅，莫母回過頭碰巧視線對上了莫南山，母子二人終是相顧無言。莫南山跟著莫老太太進了書房。
    格調古雅的書房內，西麵牆上掛著莫南山父親生前的墨寶，老太太站在那幅“功勳天塹誌為梯”的字前，章法布局的靈動變化，筆力剛柔相濟，輝映顧盼。
    莫南山看著奶奶滿頭銀發，一時心底有說不出的難受，他知道自己一意孤行的選擇，直麵世俗的行為，讓本就式弱的家族更加雪上加霜。他知道自己是全家人的希望，他也知道旁係親屬的虎視眈眈，莫家成敗與他們無關，他們隻關心從中能撈到多少好處，這一點從父親在世時，莫家門庭若市，父親去世後，又門可羅雀，可窺見一斑。
    “你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旁人做不了你的主。我不求你能光宗耀祖，但求你今生無悔。”莫老太太蒼老的桑音，夾雜著風霜與無奈，說話時也始終沒有回過頭看一眼莫南山。
    “偏生就選了最難的一道走，有些事不必一定鬧上台麵來。”
    莫南山不是不懂奶奶話裏有話的含義，隻是年輕氣盛的人，總以為自己能掌控命運，也堅信絕對的實力能讓他不用再在意外物。所以他才那麼隱忍想要往上爬，走得更遠。
    “奶奶，我明白。”
    “厲家的人，不是你能隨意利用的，不該有的心思別有。”怕莫南山不知深淺，莫老太太歎了口氣，跟莫南山講起了傳聞中厲家的往事，以及厲老太爺當年的雷霆手段……
    “奶奶，我知道了。”其實不用奶奶提點，莫南山也比誰都清楚，能在開天辟地時傳承下來，又能在各方逆天角逐中全身而退，雖隱臥一方，但其摧枯拉朽之勢，不言而喻。隻是聽有幸參與的人提起過往種種，還是心有餘悸。當下莫南山心中也有了計較。
    軍區·厲家
    老爺子沒曾想到，晚年了還能再抱上一個孫子，說不歡喜是假的，要說多歡喜，肯定比不上厲迅剛出生那會兒，尤其這孩子身份特殊，但到底是自家的孩子，照例培養著。
    厲爺爺給August取了個中文名字“厲正”，希望他擺正自己的位置，堂堂正正。於是小August有了自己的中文名字，隻是這個名字對警衛員小羅不太友好，每次厲爺爺發飆叫“厲正”的時候，小羅總會不自覺地立正。
    厲爺爺讓人幫著小孫子去上戶，辦入學等事宜。他的人也時刻關注著厲迅。
    “報告！”小羅聲如洪鍾地對著菜園裏打理蔬菜瓜果的厲爺爺報告。
    厲爺爺停下手裏的活兒。
    羅青繼續道：“李秘書來了。”隻見羅青後麵跟著個中年男人，一臉和顏悅色，隻是眼角的紋路裏藏著銳利。
    羅青退了出去。
    “老爺子。”李秘書熟絡的蹲在老爺子身旁彙報。“厲正確實是厲家的子孫，厲總之前去國外是解決孩子生母的事。”說著把親子鑒定報告呈給了厲爺爺。“迅哥身邊那小子，是前前任書記莫青的孩子，挺爭氣的一孩子，就是好那口，需不需要把他從迅哥身邊踢走。”
    “厲凖既然放心讓他在厲迅身邊，就暫時別插手，看著吧！”
    “剛過來之前，又有消息遞來，於家老三的媳婦，正派人四處打聽迅哥的動向喜好。”
    老爺子手裏的小鏟子又活泛起來了，“男孩也是時候讓他見識見識這世道人心了，人都安排上了吧！”
    “您老放心，迅哥離開厲宅那天，就一直暗中跟著不會有閃失，平時大多時間在學校，近來一直住在莫南山家裏。想是之前回您來這趟，估摸著傷了心，才一直在外麵。”
    “厲家的孩子，就沒有軟蛋。”
    “報告！”羅青急匆匆地跟首長彙報打斷了二人。
    老爺子眼皮一抬，警衛員小羅立刻站地更挺直了。“幼兒園來電話，讓厲正家長今天一定要到學校去，否則勒令退學。”
    “叫厲凖去。”厲爺爺語調平淡。
    “厲先生說，孩子給了您教養，就是您的事。就掛了電話。”小羅認真回答。
    李秘書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您老先忙著，我就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