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迅刷完試卷，直奔浴室，為的是終極目標——愉快的倒在床上。這段時間能治愈他的就是他的大床了，除去被莫南山占據的一半。不過做完作業他可以自由的占著自己的床，因為他每天不管作業做多晚，莫南山一定比他還晚，所以這段時間他獨享自己的高床軟枕。
    當厲迅濕著頭發走出來，莫南山剛好關上電腦。
    “今天，這麼早？”經過段時間的相處，厲迅雖然對莫南山有諸多不滿，但是他不得不承認莫南山的自律，真的非常人所及。因此，由最開始對他的挑釁，到現在願意跟他溝通。
    莫南山點頭示意，餘光停留在厲迅頭上的縫合處。暗巷裏，血色一幕，一直印在莫南山心裏，厲迅頭上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眼底。那是第一次，他正視厲迅的美——美得驚心動魄。於校園樓道處，他就在心底驚訝於厲迅的美，不似女子的陰柔美，也不同於男子的純陽至烈，而是一種燦爛光華，如星河般璀璨讓人移不開眼。
    厲迅被莫南山盯的有些不自然，假意咳了兩聲，轉移了注意力。剛貼上床就聽到莫南山的聲音。
    “那晚，究竟怎麼回事？”莫南山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厲迅靠在床頭，摸出手機打遊戲。“不是都知道了麼？你厲哥我，路見不平，扶危濟困，以一敵十……”趙進在群裏嚎，他讓一個人壓著打，氣不過，從網遊約架到手遊。
    厲迅見莫南山沒有回應，抬眼一看，莫南山眼睛一瞬不瞬地審視著他，看得厲迅不自在，“莫南山，你有什麼直接說，別這麼看著我。”撕破臉以後，厲迅也不裝了，叫回莫南山，這段時間“莫學長”，叫的他牙疼，手上沒有停下來，進入遊戲界麵。
    莫南山幾不可聞地歎了一口氣，“那男孩，從巷子裏跑出來，撞到了我。”
    “那麼巧？”厲迅也沒有多想。
    莫南山語調變得平緩了，“如果那天我沒走進去，你覺得結果會是怎麼？”
    厲迅聽出了他話裏的嚴厲，抬眼看著他，“當時不覺得，在醫院的時候挺後怕的。”
    莫南山眼裏及不可察的擔憂，落進了厲迅眼裏。
    “當時殺紅了眼，隻知道不能倒下，撐著最後一口氣。”厲迅閉上了眼，他不願意去回想當晚的事，因為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沒支撐到最後，那男孩的遭遇，就是他的下場。嘴角流露的痛苦，莫南山盡數收下，也握緊了放在褲兜裏的手。
    厲迅再度睜開眼，眼底清明，“撐著最後一口氣，可以是等待救援，也可以是同歸於盡。”厲迅嘴角蕩開一抹好看的笑。
    “之後你見過那個男孩沒有？”
    厲迅搖頭，他不知道莫南山為啥會對那個男孩那麼上心。不過，他也不是一個喜歡閑話的人，更何況是那麼不堪的事。
    “估計，你們也沒機會遇到。”莫南山為自己的多餘擔心失笑。
    厲迅更加一臉不解。
    “頭上的傷怎麼來的？”莫南山拋出這句，厲迅好看的眉眼睜得溜圓，流露出一股不相符的傻氣。
    莫南山笑言，“你頭部左側的傷，從高度和力度，以及最後縫合數推斷，打你的人應該比你矮，而且力氣不大。當時在場，隻有那個男孩符合這樣的條件。這麼近距離爆頭，力度稍微大點，你都不可能還能站著，更別提和那群流氓對毆。”
    厲迅驚得下巴都忘了合上，手機裏趙進不斷催促著，厲迅哪有功夫理會。厲迅的心理，由驚訝到冰冷。
    “說吧！怎麼回事？”莫南山好整以待。“還是，需要叫上你爸。”
    “我不是沒有想過揪出人來，可是想到他當時的眼神，心裏就堵得慌。”厲迅徹底輕鬆地靠躺在床頭，調整了舒服的姿勢，和莫南山閑聊起來。“當時，那個中年胖子對那男孩說，讓我陪他一晚，男孩他爸欠的錢就一筆勾銷了。”厲迅至今都覺得惡心膈應，莫南山自始至終看著厲迅，眼神如深淵寒潭。
    莫南山的凝視，卻讓厲迅感到平靜。繼續道，“後來就這樣了。”厲迅指著頭上，縫了九針的地方。“頭發長出來，遮住也沒什麼，不影響爸爸的驚世顏值。”痞裏痞氣拋給莫南山一個wink。
    厲迅無疑是心軟的，可莫南山不同。“如果，我告訴你，那男孩阻止我走進暗巷，你還能笑得出來嗎？”
    莫南山凝重的神情，看不出絲毫開玩笑的樣子，厲迅知莫南山不是那種無聊搬弄是非的人。心底有些微的落差，旋即厲迅笑起來，陽光幹淨，有種感染人的力量。“可你不是來了嗎？”
    莫南山心底對厲迅又有了一個評價，心軟的小傻子。莫南山也笑了，莫南山笑起來，少了冷冽，多了分人氣兒。“我往巷子裏張望的時候，他拉住我的衣角。”
    厲迅看了莫南山好一會兒，下定決心說出，“莫南山，我以後不找你麻煩了。”他覺得莫南山這個人，這麼看著似乎還不錯的樣子。
    莫南山一個“你是在開玩笑嗎”的表情。成功惹的厲迅暴走，直接撲了上去。莫南山站在床尾，這一次他沒有閃身躲開，怕厲迅摔了出去。而是正麵接住厲迅的揮舞的爪子，將人往後撲倒在床上。
    力量懸殊，身形不夠，厲迅認命的敗了下來，喘著氣問，“莫南山，你打架招數跟誰學的？”
    莫南山本來壓製著厲迅，見身下的人乖順了下來，也順勢躺在了一邊。“格鬥，什麼打架？”
    “跟你說，厲凖也是格鬥高手，可他就是不教我。嫌我皮。”厲迅的手隨即在空中比劃了兩下，都是看他爸打他時，瞄的。“要不你教我？”厲迅突然半撐起身子，看著莫南山。
    莫南山看著厲迅，“厲迅你可能不知道？”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我喜歡男人。”
    厲迅沒有任何反應，“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你不用自卑，你厲哥不是那種狹隘的人。所以，你什麼時候教我？”
    莫南山翻身壓住厲迅，以一個極其曖昧的姿~勢，眼神熾熱。“所以，你還要我教你嗎？”嘴角扯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